这一顿烧烤吃完,一群人就要兵分两路了,准确的来说,只有墨九言和如云要走,其余的人赶往颐水郡。
而此时灵都宫内,君扬看着面前化为一片废墟的落败祠堂,脸色一片阴沉沉的,甚至已经开始扭曲了,“墨、九、言!”
旁边跪着的太监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死死地埋着自己的脑袋,不想让这个暴虐的新帝看到自己。
但,往往最不想发生的东西往往最容易发生,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君扬阴鸷的视线就落到了那个太监身上,君扬一脚踹过去,“还不赶紧让工部那群废物过来。”
“是是,奴才马上让工部的大人过来。”那太监转起来一溜烟就跑了,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
短短一天之内,宫里的人被带走,宫外的大臣及家眷被带走,新修好的落白祠堂被炸成一片废墟,一桩桩一件件都足以让君扬怒火冲天。
原来温润安静的面具早已经被撕得粉碎,如今事事不顺,心里无处发泄已经积了好几年的情绪越来越膨胀,像是一下子要爆开。
他死死的握着拳头,手指尖已经深深的掐进肉里面,好像只有自己身体上的痛才能让他暂时保持清明。
下一秒,有个小太监进来禀报:“陛下,“莞大人醒了。”
潇潇醒了。
君扬眼里浓浓的郁色和杀意渐渐散去,,只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走。”
莞潇潇这几天都住在凤灵宫里,包括君扬,也住在凤灵宫里,因为凤灵宫是最大也是最舒服的宫殿。
宫女扶着莞潇潇慢慢坐起来,拿了一个软枕枕在莞潇潇后面,她们看得明白,这位绝对在新帝占据了一大块位置。
“去倒一杯水。”莞潇潇说道。
“是。”
抿了一口水下去,莞潇潇才感觉自己的嗓子舒服了一些,“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早上她依稀听到一声巨响,只不过这几天有伤在身,又喝了药,所以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宫女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头埋得很低,“大人恕罪。”
莞潇潇皱起了眉,声音也冷了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潇潇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君扬走了进来,看到脸上还缠着纱布的莞潇潇,眼里闪过一丝自己都不能察觉的心疼。
“滚下去。”君扬呵斥着那个宫女。
一说什么就跪下,潇潇的心情肯定被她弄差了,真是晦气。
“你的脾气怎么越发大了?”莞潇潇皱着眉头,总感觉现在的君扬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阴郁暴躁气息。
“我没有。”君扬一下子变得有些无措,手不自然的搅着自己的衣服,“潇潇,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看看。”
说是说叫太医来,但是他一想到这几个庸医,语气里又是嫌弃,虽然说他更讨厌风浔尘,但他好歹医术高超。
“不用了,这几天我已经好多了。”
莞潇潇想要从床上下来,君扬见状赶紧过去扶着她,“是不是在屋里呆的太闷了,想出去走走,我扶着你去御花园走走好不好?”
听着这些关心的话,莞潇潇一时间有些错愕,自从他心里放了一个沐禾之后,好像很少会这样对她说话了。
“怎么了,是不是难受?”君扬紧张地问。
“没有,我很好,你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那老怪物下手没个轻重的……”不行,他要去外面找个神医给潇潇看看,宫里这群庸医一点用都没有。
本来莞潇潇想说不同的,可是看着他眼里细腻的温柔,自私的心在作祟,便把刚刚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对了,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
君扬脸一僵,显然不是很想说这个话题,但是她是他的潇潇,所有事情都应该让她知道,“是墨九言干的。”
“啊?”
“墨九言发明了一种叫做火药的东西,今天早上不仅救走了所有人,还用火药把落白祠堂炸了。”君扬揉了揉太阳穴。
别去查他都知道现在外面传成什么样子了,最近真是诸事不顺。
“竟然发生了这种事。”莞潇潇脸上划过担忧,殿下果然还是殿下,即便到了这种地步,还有这么多底牌。
君扬看着莞潇潇眉头一皱,心底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他不想看到潇潇这样担忧的样子。
这样想着,也便这么做了,他伸出手轻轻抚平莞潇潇的眉头,“别皱了,也别想这些,这些东西有我一个人想就是了。”
如今落白大业已成一半,他的潇潇就可以休息了,安安心心、快快乐乐的当一个小公主,然后找一个真心对她好的驸马……
驸马!君扬眼里又聚起了烦躁,手指上的骨头“咔咔咔”的响,一想到不久以后潇潇就要嫁给一个男人……不行,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配得上潇潇。
“君扬?君扬,怎么了?”
“我没事。”君扬温柔的笑笑,可是笑意不见底,看着莞潇潇的时候,眼里带上了几分自己都不清不楚的占有欲。
“你接下来要怎么做?”莞潇潇问道。
虽然他不想让自己操心这些东西了,但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什么时候都问上一句,该操心的还是要操心的。
而且,她也不想自己和他的距离又变远了。
“墨九言送给了我们这么大一份礼,我们也应该回她一份才是,毕竟礼尚往来。”君扬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杀意。
墨九言,我倒要看看你这次怎么逃得过这天罗地网。
一处密林当中,墨九言靠在一棵大树上闭目养神,随后叶子开始沙沙叫,阵阵强风来袭。
刀光乍现。
果然,有人来了。
墨九言的眼睛突然睁开,手里突然出现一把剑,剑名九幽。
剑锋划开几片落叶,柔软的枝叶突然变得尖利,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那群人,划破最脆弱的脖子,其中几个黑衣人瞬间掉落在了地上,一叶封喉,血流不止。
“我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
目光所及之处,炸开寸寸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