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七，颐水郡下了一场雪，温度骤降，墨九言一觉醒来被萧无寂套上厚厚的衣服，披了一件貂毛披风，戴上了毛茸茸的帽子，才允许人出来。
白府之中难得多了几分热闹的气息，只因为今日墨若烟及笄，女孩子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便是再紧张的时候，也该好好操办。
更何况，这一位名义上还占了天权女帝的身份，不得不让人重视起来。
只是，这场及笄礼的主人本应该是双亲，如今双亲不在，多少还是留有遗憾的。
无双亲，墨九言和萧无寂便坐在了主位，怎么样也是墨若烟的皇姐姐和皇姐夫，自然有资格当这个长辈。
这次及笄礼在颐水举办，请的宾客也都是颐水一带位高权重之人或是富商，其中便包括了姜家的那位大公子。
就连墨九言和萧无寂的两个小奶团也被无生老人带回来了，坐在那里，眼睛到处看着。
墨若烟被扶着走到了正中央的位置，她的服饰比平日要郑重得多，一袭拖地的粉色长裙，裙尾那里绣着栩栩如生的百花。
被教了这么多天，她也不似以前那边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着像是一日长大了很多。
可是，等墨若烟小心抬了一下脑袋，看到坐在上面的墨九言，严肃的表情一下子破功了，咧开嘴笑了笑。
墨九言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长大了跟没长大一个样。”
平日一向最注重礼仪的钟肃，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得老大，今天什么日子啊，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宾客入座，千茶唱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
颐水没什么认识的长辈，所以这第一副钗冠便由风浔尘的母亲来施以首饰，俯下身为墨若烟插上钗冠的时候，轻声说道：“小公主长大了，就可以让小侯爷来提亲了。”
什么小侯爷来提亲，大漂亮他想都不要想了！
墨若烟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红的彻底，等风浔尘的母亲站起来的时候，墨若烟往余涯的那个方向瞄了一眼，马上就收回了目光。
余涯：“？？？”
烟儿刚刚是在看我吗？
接着，上面坐着的墨九言站了起来，缓缓走了下来，从白夙所托的盘上缓缓取过一枝枝冠笄、冠朵，细心地一一插到她的头上，“烟儿长大了，以后就不许闹小孩子脾气了。”
“知道了，皇姐姐，烟儿很听话的。”
烟儿都是大孩子了，已经可以嫁人了。
由墨九言念着祝词：“旨酒嘉荐，有飶其香。咸加尔服，眉寿无疆。永承天休，俾炽而昌。”
“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墨若烟一拜，把刚刚的祝词都背了一遍，最后才说道：“烟儿敢不祗承。”
周围都响起了鼓掌的声音，墨九言坐回了位置，一时间，感慨万分。
“言言怎么了？”
“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一眨眼的功夫，烟儿就长这么大了，我还记得她还那么小。”墨九言伸出一只手，比了一下自己膝盖的位置，“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人总是要长大的，无一例外，到时候再一转眼，我们两个就老咯。”
“时光飞逝，却世事无常。”
若是还可以回到那个时候，我宁可一辈子都不长大，只要他们可以回来。
“娘亲，爹爹！”墨钰晟长高了不少，但还是没有萧菁玥那么高，可能女孩子刚开始就是要比男孩子长得快吧。
“晟儿。”墨九言把墨钰晟小奶团抱起来，抱在自己腿上。
好久没见到了，本来就可爱的脸蛋如今更是张开了不少，每一处都长得那么精致。
而且，看着也长胖了，看来千茶千颐在无生谷把两个小奶团照顾的很好。
如今战乱将起，墨九言和萧无寂即便是希望两个小奶团在自己身边，但也是怕的，无生谷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唉。
“见过娘亲，见过爹爹。”萧菁玥走到墨九言和萧无寂前面，弯腰行了一个礼，有模有样的。越发的像一个严肃的“老干部”了。
“来，爹爹抱抱玥儿。”萧无寂张开双臂，想抱一抱自己香香软软的宝贝女儿。
谁知，萧菁玥小奶团的一张脸就皱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想都没想就拒绝：“玥玥已经是大孩子了，不可以再让爹爹抱，羞羞脸。”
萧无寂的脑海中下了一道惊天霹雳，只觉得山崩地裂，难道他以后再也抱不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了吗？
墨九言见他们父女俩的互动，轻轻笑了一声，把墨钰晟小奶团放到萧无寂怀里，然后问萧菁玥小奶团：“那娘亲抱抱玥儿好不好？”
萧菁玥眉头又皱了起来，娘亲要抱抱，那……好吧。
萧菁玥小奶团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爬上墨九言的怀里。
双标的……过分。
萧无寂觉得自己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了，然后低头一看，看到自家这个小兔崽子，嫌弃地扭来扭去，然后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和妹妹。
妹妹和自己抢娘亲，那……好吧。
萧无寂：“……”
“你们两个在无生谷那里都做了些什么？”墨九言问道。
墨钰晟欢快的举起自己的小手臂，“我知道，晟晟知道，师爷爷让我们每天去拔好多好多药草，好好玩。”
哦，那个无良师父都开始昧着自己的良心，让这么小的小奶团给自己做免费劳动力了。
萧菁玥满脸无奈，这个傻弟弟啊，师爷明明就是想要自己偷懒，才让我们去拔药草的。
“还有呢？”墨九言又问。
“嗯——哦，对了，千颐姐姐给我们做了一把木刀，然后教我们怎么用刀，哗，哗哗！”
嗯，没错，这是千颐无聊的时候会干出来的事情。
萧菁玥听到“刀”这个字，赞同的点了点头，千颐姐姐还算靠谱，教我们武功，到时候就可以帮娘亲打怪兽了。
“还有呢？”墨九言再问。
“还有打野兔兔，师爷爷教我们织草帽，然后还有打水把缸弄满……”墨钰晟伸出手指头数着。
墨九言：啧啧，过得还真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