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大东山的土匪头子应庄就气喘吁吁地过来禀报:“山外头有个拿着琵琶的人,也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说要见殿下。”
拿琵琶?
还不知道是男是女?
墨九言觉得自己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去把他叫进来吧,没准还有意外收获。”
“那是什么人?”梁鸿左问道。
“若我猜的没有错,应该是索命门的门主妖姬银怜,一个老朋友。”
一个说要合作,到现在还没有给我任何好处的“老朋友”。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一阵阵笑声,伴着几声琵琶的声音,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大花衣服、抱着琵琶、画着大浓妆的男子。
“没想到皇太女殿下竟然还记得我,实在是太让我受宠若惊了。”银怜站住,微微朝墨九言颔首。
“你来做什么?”萧无寂一看到妖姬银怜,就想拔剑把他赶出去。
这难道就是传说之中的相爱相杀吗?
“我?”银怜挑了挑眉头,伸出一根手指头,比成一个兰花指的样子,笑道:“自然是来找皇太女殿下谈一桩生意的。”
“阿寂。”墨九言拉了一下萧无寂的衣服,把他的脑袋掰下来,附耳说道:“阿寂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们只是利益关系,把我们想知道的东西挖出来,就可以把人丢了。”
妖姬银怜翻了一个白眼,喂,说悄悄话就说,说这么大声,真以为别人听不见啊。
“你说说看。”墨九言说道。
要想和我合作,首先就要拿出值得让我合作的东西。
“我这里有君扬的消息,皇太女殿下不是一直在找这个人吗?”
妖姬银怜笑意渐深,可是墨九言脸色却是一寸一寸黑下去,目光充满了危险气息,“你想要什么?”
“和皇太女殿下说话就是轻松,我也不要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想让皇太女殿下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你先说说看。”
妖姬银怜隐晦地看了一下墨九言和萧无寂身边那么多人,“不如我们单独谈谈。”
“殿下,我们先告退了。”梁鸿左说道。
“好。”
人一走,这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墨九言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好了,你可以说了。”
“我想让女相给我看一个病人。”妖姬银怜第一次说的如此郑重,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光芒耀眼夺目,好像一颗枯萎的花重新获得了甘露。
墨九言眼神有些复杂,“夙的医术固然是好,可再怎么好,也救不了一个没有呼吸的人。”
其实这说的还算委婉的,要不是看他这么疯疯癫癫的样子,墨九言就会直接说夙救不了一个死人。
果然,妖姬银怜脸色一变,整张脸一下子由晴转阴,但是一想到什么,他的脸上又露出温柔的笑容,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疯了。
“不,她没死,她没死,就在前天,我感受到了,真的,她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虽然很弱,但我不会感觉错的,真的!”妖姬银怜抬高声音说道。
还有心跳?
墨九言还是有些不相信,一个本来应该死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有了心跳,很吓人的好不好。
“皇太女殿下,我不会拿她开玩笑的。”
这下,墨九言或许真的相信一个死人有了心跳,“好,我答应你,让夙去看看,但是我不能保证,夙一定会有办法。”
“这个没关系,若是女相不可以,我还可以给她找更多更好的大夫,总有一天,会找到办法的。”
那一刻,墨九言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眼里,一种叫做希望的光芒,鲜活生动。
“现在可以说说,君扬在哪里了吧。”萧无寂沉声说道。
妖姬银怜一秒变脸,又变成了那副嘻笑的样子,“你们也知道,索命门的老怪物把索命门的精锐都带走了,君扬没有人可用了,所以就找到了我。”
“他想让你帮他逃到哪里去?”墨九言问。
妖姬银怜摇摇头,“不,他不是让我帮他自己逃走,而是帮另外一个人。”
“什么人?”
“她的名字叫做莞潇潇,看君扬那紧张的样子,没准是君扬的心上人。”
“君扬已经走了?”
“不,还没有,在还没有安顿好那个莞潇潇之前,在还没有确定任何人都不会威胁到莞潇潇的性命之前,他不会走的。”
“他在哪?”
妖姬银怜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那个长出头发的和尚不是说了吗?”
“在北方,大荒?”墨九言皱起了眉头,这可不好办了。
“不是不是。”妖姬银怜忍不住大笑了好几声,“笑,笑死我了,你们快笑死我了,不要把每件事都阴谋化嘛,那个北方也可以指聊北城啊。”
聊北城还没有出天权境内,快接近北境,没想到君扬竟然已经跑了这么远了。
“他为什么要去聊北城?”墨九言再问。
“谁知道呢,他说他要去聊北城,那我就带他去了,趁着君扬把我打发来的功夫,我就过来给你们报信了。”
“君扬不信你。”墨九言还没等人回答,就自己摇了摇头,“不,他手底下竟然还有其他人可用。”
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皇太女殿下问的这些,我通通不知道,话已带到,我就先走了,祝二位好运。”
还没说完,他就抱着自己的琵琶运起轻功走了。
“治病的事情要如何与你联系?”墨九言抬高了声音。
空中传来几声笑声,“这个啊,不用皇太女殿下担心,我会来找你们的。”
“阿寂,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墨九言转过身子看向了萧无寂。
“聊北城接近北境,我们便一起走,等抓到了君扬,你再回西境。”太好了,又可以和媳妇一路走了。
“好。”
墨九言眼里丝丝寒意,君扬,一定是要抓到了,而且,只能由她亲手去抓。
她要用这个不忠不孝之人的鲜血,祭奠父皇母后的在天之灵。
她还要好好问一问,这么多年的悉心照料,他君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还是,对这些,他根本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