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东市市区中心靠东南方向,有一大片“脏乱差”的城中村,属于城市顽疾,道路狭窄,污水横流,天上的电线,也如蜘蛛网,放射性成网状的布满天空。
一个破旧的农家小院里,一间大约二十五平方米左右的房屋,正中间用红砖,隔成了两间,十二平方米左右的房间。
左边墙上有扇木质玻璃窗,玻璃窗下摆着一个老旧的写字台,写字台下面有一堆各种各样的废品,旁边有个深红色老式木衣柜,一张老式的架子床,除了简陋,就是老旧。
牛剑南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没有焦点,茫然地看着,房顶上吊着,十五瓦节能灯。
他不知道自己躺在哪里,只觉得头痛欲裂,口渴得很厉害,嗓子眼里可以喷出火来,嘴里无意识地喊了一声:
“水”
视线里,出现一个白色搪瓷杯,然后,嘴唇终于触到杯子的口沿,无意识的抓住杯子,大口吞咽。
“咳咳咳”……
水喝得太急,一下呛住了喉咙,咳完继续喝。
躺在床上的牛剑南,分不清这是在做梦,还是在梦游!重重地掐了自己一把,还好,有疼痛的感觉。
“宝宝哥,你终于醒了!”
一个带着惊喜,又很兴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感觉这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很熟悉,但好像又忘了是谁。
牛剑南的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有点懵逼。
“你还能记起自己是谁吗?我下夜班回来,在巷子里发现你躺在地上,人也昏迷不醒,拖了半天也拖不动,我就去喊,隔壁的蒋姐帮忙,才把你拖回来的,三轮摩托车也推进院子了。”
一个长发披肩,脸上有对美丽的小酒窝,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的漂亮女孩。
满含着心痛的眼神,盯着他的脸,俯下身体,凑到他面前,小巧的嘴唇,正巴拉巴拉地说着什么。
牛剑南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挺起身来,一把紧紧地抱住她,头埋进她的长发里,鼻子闻到一股,清新而熟悉的香味。
是双儿,真的是双儿,忍不住的泪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自己这是……重生了?
李双儿心痛地问:
“宝宝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痛啊?”
“到底是哪个混蛋,怎么打得这么狠?还专门往头上打,宝宝哥,要不要上医院去检查一下?”
牛剑南松开了怀抱,然后擦干眼泪。
“双儿,我没事,只是刚才喝水呛哭了!”
接着,伸手去摸衣服上的口袋。
“双儿,我没事了,不是经常挨打吗?都习惯了!”
李双儿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他问道:
“宝宝哥,你是在找手机吗?可惜手机屏幕摔坏了!”
说完,从牛剑南的枕头底下,伸手拿出一个手机,满脸心痛的表情递给他。
牛剑南接过手机一看,手机屏幕摔成了蜘蛛网。
他没有丝毫在意,直接按下显示键,手机屏幕亮了,显示时间是:
2012年9月28日23点36分。
牛剑南随手把手机,放在床上。
想要仔细想想,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然后轻轻地说道:
“双儿,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你今天也累了!”
“嘻嘻嘻,我不累!”
双儿一边说,还一边举起小拳头。
“宝宝哥你看,我身体好吧!反正比以前更好!”
牛剑南伸出手,紧握住双儿的手,温柔的问:
“跟着宝宝哥,很辛苦吧!以后,宝宝哥一定让你幸福!”
双儿用力地点点头,回答道:
“嗯!我相信宝宝哥,一定会幸福的!那我先去休息了,明天再陪你。”
说完站起身,走出房间,并关上了房门,心想:
每一次宝宝哥受伤了,都是一个人,默默地独自舔伤口,不愿意让人知道。
牛剑南松开了手,用说不清楚的眼神,一直目送双儿走出房间。
然后,瘫倒在床上,心里虔诚地感谢,感谢诸天神佛,能将自己,送回到双儿的身边。
很奇怪,现在自己的记忆,怎么像开了挂一样的清晰?
牛剑南慢慢的开始回忆:
李双儿是从小和自己,一起在福川县福利院长大的。
自己是三岁时,被丢在福利院门口,自己只记得姓留,刘,牛等,但不知道是哪个。
小名宝宝,身上还有一张写着,生辰八字和名字的纸条,扔在福利院的大门口,被福利院收养。
而李双儿也是在三岁时,被一对在街头,耍把戏的夫妻扔掉的。
可能是超生游击队,因生意不好,赚不到钱,养活不了,才扔到福利院大门口的吧!
李双儿和自己一样,只知道自己姓氏的读音,姓黎,林,李,等,小名双儿。
当时自己和刘小宝才五岁,吴院长让我俩,要把当时才三岁的双儿,当亲妹妹一样保护。
后来,因为自己和小宝,经常带着她,她就成了我们俩的跟屁虫,所以她跟我俩特别亲。
而福利院其他的孩子,看她漂亮,想引起她的注意,经常会无缘无故的,扯她的头发,丢她的东西。
我和小宝,牢记使命,绝不能容忍,别人欺负她,所以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一直打到高中毕业。
我们三个人一起长大,一直到高中毕业。
那个和我,长得像双胞胎的弟弟,才和我分开,因为,刘小宝的亲生父母,来福利院找到他,后来将他接回京城去了。
牛剑南想起,自己学习成绩,从小到大都很好,满以为,能考上一所好的大学。
却没有想到,参加高考后,始终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自己名落孙山,而刘小宝却十分意外地,考上京城大学。
因为自己没有钱去复读,就跑到阳东市里,打工养活自己,租住在城中村,这个小院的平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