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是我捡到的,凭什么说是你的?”沈大田粗着嗓子喊,手上紧紧地抓着一个袋子,手上因为用力而青筋暴突。
“屁!是我先发现的,快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沈峰成狠狠地朝地上唾了一口,不甘示弱,这边两个男人在吵架,那边柳大杏和马氏已经打起来了。柳大杏抓了马氏的头发,马氏揪了柳大杏的胸,柳大杏没有儿女,被菜花和禾苗一帮腔,马上处于下风。“我让你捡到,让你捡!”沈大田一个直勾拳就过去了,沈峰成脸上立时青紫一片。
“敢打老子?”沈峰成捂着脸,松开了手,索性也不抢袋子了,跟沈大田打了起来。沈大柱见状,从后边偷袭沈峰成,勾住了他的脖子,沈大田得了空,一脚踢向沈峰成的肚子。
“哎哟!”沈峰成大叫了一声,瞬间身体疲软,瘫倒在地。“你们敢打我沈峰成?我跟你们拼了!”柳大杏怪叫一声,抛开马氏母女三个,朝沈大田扑去,对着他的脸又抓又挠,直直挠出了血,沈大田面子过不去,给了柳大杏一巴掌,柳大杏的脸马上肿得跟猪头似的。
“都住手了,回去吧!”里正匆忙赶到,看到这个情景黑了脸,忙让人把他们几个拉开。“呸!”沈大田检了钱袋和沈大柱回家去了。沈峰成**着,眼神愤恨地看着两个消失的方向,他现在的地位越来越低了,自从柳大杏的弟弟给了她钱,家里盖房了之后,柳大杏气焰也变大了,对他大呼小叫。
没办法,她手里有钱!沈峰成也就随着她。在家这样也就算了,他今天在路上捡到一个大钱袋,里边沉甸甸地肯定有不少钱,他还没来得及打开呢,就被沈大田抢过去了,说是他发现的。两个人于是吵了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马氏和柳大杏也来了,可谁知沈大田不仅无耻,还卑鄙,竟然让沈大柱当帮手,这口气,他沈峰成咽不下!沈峰成哼哼唧唧地起来,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回家去了,但两家人却因为这件事,断了来往。本来,柳大杏还时常去黄氏那里窜门,这一下子,两家竟变成了仇人。
菊花与姜冷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不过她才懒得去管呢,反正没人注意到她更好,菊花帮了姜冷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娘,我回来了。”菊花喊了一声,便听到里边传来脚步声,张氏出来开了门。
“这么早回来!”张氏笑笑,刚想让菊花进门,却发现她身边站着一男人,浑身血迹不说,身上的气味也是让人感到一阵压迫。
“这……这位是……”张氏惊慌地问道。
“啊……”菊花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他受伤了,在咱家养养病,这阵子他在咱家先住下。”菊花说完,就带了姜冷进门,姜冷朝张氏轻轻地点了点头,就进门去了。
“呃……”貌似这也太惊人了,张氏有些愕然,傻呼呼地站在门口,菊儿是不是太有主见了一点,这么一个男人就往家里带?节操呢?节操?好吧!菊儿开心就好!张氏嗒嗒嗒关上大门,进了里屋。
菊花将姜冷带到了一间小房前,说道:“这是我弟弟的房间,你跟他们住在一起,我回头弄多条被子来,他们上学堂去了,你先弄些水把身上擦一擦吧!我先出去,等会吃午饭了叫你。”姜冷点了点头。
菊花出去后,姜冷找了个盆,从缸里弄了些水,将自己脸上的血迹洗净了,只是衣服太脏了,沾了泥巴,还有些许血液,看上去很斑驳。
姜冷神色一凉,呵呵,李晨修那家伙肯定以为他已经死了吧?当朝的天下姓李,皇上李御年事已高,太子李晨修即位,当上了皇帝,呵,当初,李晨修被左右夹击,朝中人排挤他,皇帝李御对他也不加重视,打算将皇位传给其他皇子。李晨修狼狈地找到他——第一杀手姜冷,要他帮助李晨修铲除异己,登上帝位,他姜冷和他的兄弟出生入死了那么多次,并非为了金钱,却看错了人,才导致自己的兄弟们死葬身之地。李晨修成功登上帝位,却背叛了诺言,派人杀他,集聚天下所有用毒之人与杀手,所有兄弟死了,杀手眼见也灭了,只剩下他孤独一人。后来,他中了蛊毒,本以为命不久矣,可老天垂怜他,竟让他又活了下来。
姜冷的手紧握成拳,李晨修,这笔帐,我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好了吗?我进来了!”菊花出去不多会,又折了回来,敲开了姜冷的房门,走了进去。“我娘说,让我去给你买身衣服,你的衣服又脏又破又显眼,还是换一身好!”菊花打量了一下姜冷的身高,有些肉疼,这人长这么高干什么?浪费布料啊!
“哦!”姜冷无所谓,反正他身上没有钱,随便这女人折腾好了!反正自己教会了她一招半式后,走人就对了!
“那走吧!你跟我一起去,我才知道买什么好。”
菊花点了点头,便出了姜冷的房门,张氏正在弄些菜,菊花跟她打了声招呼,就往院那里去牵了马,上次买的马车,她还没亲自驾驶熟呢,可不能白花了钱!那匹马套着马车,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走了出来,嘴里还嚼着一把鲜草当零食吃,那悠哉悠哉的样子,像个老头子似的。菊花觉得这匹马有当那些小痞子的潜质,瞧这流里流气的样子!那匹马经过菊花一家的喂养,比买来的时候好看多了,皮毛黑得发亮,看上去好像一匹黑色的绸缎。
大黑马被菊花牵了出来,而它在看到姜冷之后眼神就不淡定了,它的眼神,饱含着激动一喜悦与恐惧,菊花也不知道它怎么了。
姜冷的面瘫脸终于有了一点变化,只是他感到相当无语,他嘴角抽搐地看着那匹马……为什么他的坐骑狂傲会在这里,并且还变得这么肥?
“嘿嘿!我的马好看吧?十两啊!从市场上买来的,本来不想买的,不过它老缠着我,就买了。”菊花以为姜冷是看她的马好看,就夸耀了一下。
姜冷的表情更僵硬了,他当年花了黄金万两买来的极品汗血宝马,卖了十两银子……
菊花没看见他的表情,喜滋滋地将马牵到了门外。“上车,我驾车。”菊花手痒痒,抓着缰绳有些兴奋,姜冷不想坏了她的兴致,就上了马车。“驾……驾……”菊花乐呵呵地来了一下马肚子,狂傲便跑了起来,不过菊花不叫它“狂傲”,而是叫它“大黑”。
菊花的马车很大,这一路行驶过去,免不了引人注目,村里有些人看见了那结实的马车,都不禁咋舌,眼神中带着羡慕。菊花将马车带到她常去的那家成衣店前,在门口停下了。姜冷从车上下来,跟着菊花走了进去。
“客官,要做成衣还是要买布?”店伙计见来了人,忙招呼道。
“我挑挑成衣。”菊花笑了笑,走到了成衣架那边。那边一排排地摆放着做好的衣服。只是这价格也太贵了,最贵的一套衣服竟然要五十两银子,这可是普通百姓十年的花销啊!贵死个人了!不过幸好,也有便宜的,例如粗布衣二百文一件,细棉衣一件一两,丝绸衣一件二十两。菊花本想买粗布衣的,不过瞧了瞧姜冷那面瘫脸,菊花瞬间觉得算了吧!何况他身上的衣服虽破,布料却是上等的,买了太寒酸的也不好。最后,菊花咬了咬牙,买了三件细棉衣,还有一件纯棉衣,一共花了差不多二两银子,菊花肉疼得嘴角抽搐,将东西往姜冷怀里一扔,出了店门。
“你叫什么?”菊花这才意识到还没问他名字呢!
“姜冷。”姜冷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动作优雅地跨进了马车。“哦……”还真是面瘫。菊花应了一声,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买的,就驶了马车回家了。
“呜呜……二狗啊!你死的好惨啊!你死了,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经过村口的时候,那里围了一群人,两个猎户将谢二狗的尸首带回了沈家村,刘花闻讯带着她与谢二狗的女儿香儿哭天喊地,虽说谢二狗人品不好,但两人毕竟是夫妻,还有了孩子。而听人议论,李寡妇在得知谢二狗死了的消息后,忙收拾东西,连夜逃跑了,她是寡妇又没孩子,按律令是可以再改嫁的。村民们唏虚不已,有几个人商量着大家出点钱,把他葬了算了。
菊花远远地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人,不觉冒出一身冷汗。可看向凶手,姜冷却仿佛不知道这回事似的,悠哉悠哉看不出半点表情,这下,还真是可怕。菊花脸色一僵,忙将马车快速行驶,将村人抛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