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乐查到这件事,查到晏瑾群是当时主要的检举人,虽是早有预料,但心里还是不由的咯噔一下。
可也就查到了这,专门放案宗的地方,存放的只有各位那些人的供词,和一张盖着晏屿父亲私印的请旨书,书上明确要求修改河流的流向,至此之外再无其他。
据当时记录这件事的老臣说,当年错改河流流向,淹死了不少人,当时官员驻扎的地方,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波及。
所以那些修改的图纸,以及不少更明确的证据,都被毁掉了,就连晏屿父亲的尸首至今也没有找到。
皇上也曾派了不少人马去寻,一无所获,当地的难民也只是知道,主张修改河道的大人姓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任何毛病,唯有一点便是与晏瑾群一起写下证词的人,全都死掉了。
与其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倒不如说晏瑾群足够心狠手辣,一个也没有放过。
景乐就算能劝动景仁,重新调查这件事,可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只怕是结果与当年并无二致。
从那日之后,景乐就没怎么见过晏屿了,不知景巳怎么劝动晏屿的,他同意去修整大靖的律法了。
或者根本不用劝动,晏屿他做梦都想离开清风阁吧,想着修完律法了,她那便宜老爹给他个正经的官职。
也因此晏屿一进入朝堂,就展现出了非凡的能力。
她听青禾说她那个便宜老爹一提出修改律法时,原本安静的朝堂比菜市场还热闹,景仁和齐载山一度都要压不住。
景乐听此倒是不意外,毕竟景巳才八岁,她一提他最先说的就是有违祖制。
那朝堂上的人,只会更激烈,毕竟律法的更改可能会切实的,动到他们的利益。
青禾又说晏屿出声说,大家理解错意思了,只是要重新装订,增加一些备注条款,不做大方向的改变,才稳住了朝臣。
景乐随手将鱼食扔到了湖里,看着高蛋白它们一拥而上,又慢慢的消失不见。
心中默默的感叹道,就是语言的艺术啊,晏屿话说的有多好听,下手就有多狠。
不过黑寡妇这么努力,肯定是进入朝堂都想疯了。
只是黑寡妇的算盘算错了,她给他当了那么多回的枪,也轮到他给她当回枪了。
到时候什么都可以赏他,但是不能让他出清风阁。
景乐说着又撒了一把鱼食扔进了湖里,不过景乐也就过了那么一日的悠闲日子,因为宫里办宴会了。
她那便宜老爹办了一场超级豪华的宴会,不是给皇室办的,是给齐国那个小皇孙办的。
之所以办的超级豪华,是因为他们干不过齐国,如果齐国的小皇孙在这有个闪失就不好了。
景乐也穿了正装,三米长的裙摆,头上更是乱七八糟的插了一大堆,除了我是一朵人间富贵花以外的感觉,那就是沉。
景乐跟在景仁身后站着,身后是大队的朝臣,比她上次回来的人还多,还壮观。
景乐等的想骂娘,才见到那位大队人马簇拥姗姗来迟的小皇孙,而透过珠帘看到那小皇孙的长相时,她先是一愣,然后就更想骂娘了。
她分明看到了容玦那个小王八蛋。
这都不是最让她觉得生气的,最让她生气的是她早上早早起了,衣着繁重的在这罚站了两个小时,腿都软了。
而容玦在特大号的轿子里半躺着,看见她还朝着她挥了挥手。
而他身前的女官,还朝他们行了一礼:“还请靖皇帝不要责怪,我家皇孙自幼体弱,此番舟车劳顿,实在不宜在此受风,等到大殿再给您行礼吧。”
景仁也听说齐王这个小孙子特别的娇贵,可现下看来夫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娇贵,也只是表示无碍。
景乐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他还怕受风,合着在后山那个上蹿下跳到处抓鸡那个人不是他。
那个撺掇她去打劫,还跟他冲上前去的人也不是他呗。
而且更气的是最后进入宴会时,他们都是走着进去的,只有容玦是被抬着进去的。
景乐真算是开了眼了,还有这种骚操作。
容玦被放在大厅上时,才缓缓的站起来,走出来景仁弯腰行了一礼。
金冠黄袍,身材修长,眉眼精致,大队人马簇拥着,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行礼之后,他没有走向早已给她安排好的位置,反而径直走向了景乐。
勾出了一个极漂亮的笑容:“殿下,我怎么看着你这么眼熟?”
景乐:..........
他上次说她眼熟,还是觉得她像两孩子的娘,还是四十多岁的。
景乐抬头望着他:“是吗?我倒是觉得小皇孙不怎么眼熟。”
容玦身后的女子,见此一脸不满,快步走到了景乐身前,朝着景乐行了一礼,声音凛然:“还请公主殿下站起身来,与皇孙讲话,不要让皇孙弯腰。”
景乐:........她就没见过这么奇葩的规矩。
可她还是在青禾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笑着且提高了声音:“呀,真是我疏忽了,不知道皇孙腰不好。”
“皇孙也是,虽然年轻,可有时候也该收敛着些啊。这么年轻就把腰折腾坏了,以后怎么办啊?”
“人生漫漫的,这以后的日子该得多难捱啊。”
景乐不停的强调他腰不好,傻子都能明白景乐的意思。
那白衣女子听此抬起头来,一脸冷意:“公主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皇孙的腰好着呢。”
景乐也不怕她,微微抬了抬下颚:“你真有意思,一会你家皇孙腰不好,一会又好了,到底是好还不是不好啊?”
“你.........”白衣女子看着景乐说不出话来。
景乐哼笑了一声:“你家皇孙还叫我一声殿下,你张口就是你我他,怎么,你都越过你家皇孙去了?所以你是大齐太子妃吧。”
那白衣女子听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容玦面前:“皇孙,奴婢绝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