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瑶起身,走到大厅就有些走不动了,眼前阵阵发黑,坐在冰冷的长椅上,看着外面的天空,忽然有很多血从鼻腔里流出来。
她下意识的用手去触碰,才发现,地上已经汇聚了几点,她淡淡抬手抹去。
“好像不太妙啊。”
身侧走过来一个小女孩,递了一张纸巾给时之瑶。
“姐姐流鼻血了。”
“姐姐怎么流泪了,流鼻血不疼的,姐姐不用害怕,囡囡也流过鼻血的一会儿就好了,姐姐这么好看,像天使一样。”
她看着小女孩天真的神情笑了笑:“姐姐不怕。”
“姐姐你骗人。”小姑娘义正言辞。
时之瑶顺着她的目光,看见白皙的指尖沾染了血迹,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怕啊,怎么不怕。
一个人听见诊断结果的时候怕,她才二十三岁。
一个人面对盛夜烨的时候害怕。
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姐姐不怕。”
这时小姑娘歪着脑袋神情迷茫。
从右侧匆匆忙忙跑来了一个妇人,抓住小女孩的手。
“你怎么乱跑,知不知道妈妈找不到你会很担心?”虽然带着几分责怪,但语气里全是关心。
“姐姐流鼻血了,好像没有纸,她还哭了,她为什么哭啊,囡囡也流过鼻血,我就没有哭。”
妇人诧异的看向了一侧的时之瑶,见她的鼻血依旧止不住,且有些狼狈,都滴在了衣服上,从包里掏出一大卷纸。
“这个给你,姑娘用不用去看看医生?”
“谢谢,不用了。”
妇人无声叹了口气,带着孩子离开。
“姐姐为什么不去看医生啊?”
“囡囡啊,世界上,也有医生解决不了的难题。”
耳边的声音渐行渐远。
连一个孩子都会关心她,可笑的是她身边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的处境。
时之瑶起身去卫生间处理了一下。
随后打了一辆计程车,去了医生办公室。
没有钱,时之瑶盯紧了自己手边逐渐松却的戒指。
初时这戒指有点紧,日日戴着,磨出血也不肯放手。
是结婚那天,盛夜烨亲手为她戴上的。
很疼,她却很高兴。
日日磋磨,如今只要她垂手就能脱落。
于是她也这样做了。
下车的时候,将戒指丢给了司机。
细小的钻石依旧不被蒙尘。边框却已经泛灰。
她转头便走,心却像缺了一块。
三年婚姻,七年追逐,从高三到大学。
七年光阴蹉跎,终究是她太失败了。
她吸了一口气,因为是旧病患,时之瑶直接进入的就诊室。
她坐在医生的对面,不自觉的蜷紧了指尖。
“流鼻血,是不是恶化了?”
“等下缴费,再做个检查。”
她有心说不用了,但又抱着希望,万一,万一有误诊呢。
她眉一点点扬起,多了几分希冀。
“好!”
她借了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助理,要了钱,要了身份证。
检查结果是一个多小时之后出来,她就坐在长廊上等了两个小时。
终于还是在医生下班之前,时之瑶起身推开门,坐在了医生的对面。
她看起来有些局促:“结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