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突然疼，她都要忘了，肚子里还有一个种。
他不该降世，不该重蹈覆辙。
疼痛一阵比一阵强烈，她已经不在乎了，甚至想要他自己离开，她用满是鲜血的手，碰了碰肚子，摸了摸那个还未成形的孩子。
“你来错了。”
“沾染了你父亲的血。”时之瑶看着满手鲜血，只觉得痛快。
但她细细数着时间。
被禁锢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要疯掉。
她想尽办法想要除掉这个孩子。
但是房间里的一切都收走了，一切尖锐的物品都被包裹起来。
没有别的办法。
盛夜烨再次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他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
夜色浓郁，她蜷缩在床上，抱住自己的膝盖，蜷成一团。
“你不该来的……要不然就跟你……舅舅一样了。”
“时之瑶！”盛夜烨怒唤她的名字。
谁知她瑟缩了一下，往后靠了靠，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
盛夜烨不耐烦的扯过她。
“你就那么厌恶这个孩子？”
病号服松了一圈，她眼睫下一片青影，月光照的她眼神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呆呆的看着他。
半个月后她身上的伤应该全然好了。
可此刻黯淡的灯光下，白皙的手背上依旧到处是伤。
右手手指还在动着，盛夜烨注意到她这个动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是一次性筷子。
木屑上面沾染了皮肉。
盛夜烨的眸子里染了几分不可置信，“你觉得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时之瑶抱着脑袋，只觉得里面很吵，似乎又开始了。
她颤抖着手，凭借本能打开了柜子。
颤颤巍巍的抓住了里面的药护在胸口，掰开……
却被盛夜烨一把夺了过去。
“半个月没见你装什么疯？！”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绝症真的会击垮人的意志，只要他能给她，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也痛恨此刻的疼痛，让自己变回了清醒。
她喘着粗气，一手撑在床单上，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盛夜烨……给，我……”
“时之瑶你还在演戏？”
她摇了摇头，继续把脑袋埋在膝盖里，双手紧紧掐着肩膀，浑身发抖。
终于她支撑不住，歪倒了下去，浑身弓成了虾子，指甲泛青。
整张脸惨白又痛楚。
盛夜烨只觉得心口揪了一下。
“时之瑶！”
“给我，药，求你……”她伸手，微微弯曲的五指，像是痉挛。
他没想到只是半个月没见，她竟然虚弱成了这般模样。
他倒给了时之瑶一粒。
她起身想喝水，拿起杯子的时候，手却控制不住发抖。
杯子也坠在了地上。
是塑料杯，竟然没碎。
时之瑶笑了笑，眼泪顺着脸颊滑到嘴角，格外清淡。
看来盛夜烨真的要如愿了。
“你到底怎么了？”
时之瑶没有回答，闭上了眼睛，像是要沉沉睡去。
盛夜烨开始大喊主治医生。
“她怎么会那么疼？”
主治医生不明白，“哪儿疼？”但看着白炽灯下，病人苍白的神色还是惊了惊。
“时之瑶！”
她不想让盛夜烨知道，淡淡解释。
“早就有病根，上次泡了冷水，受寒就头疼。小时候就这样，休息就好了。”
她的声音虚弱格外沧桑。
“我要睡觉了。”说完时之瑶闭眼，不理任何人。
盛夜烨跟着医生出去，心底还是有古怪。
主治医生微微停下脚步，脸色凝重。
“盛先生，我想你应该也看到了，短时间内无法再做ct，但是根据各项功能检查，没有问题，且根据观察的种种迹象表明，可能是存在心理障碍……她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