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重新开始，重新让她爱上他，可她早就失去这种能力。
没有办法继续试着爱上别人。
察觉她没有回应，男人沉声道，“我不急着要答案，我等你好起来。”
时之瑶有些沉默，低头看见他胳膊上还有一截灰尘，他似乎来的匆忙。
楚昭松开她，出去找到医药箱。
她白皙的脚腕纤细，脚底嵌入了几块碎片，此刻躺在床上任由他处理，安静乖巧。
他小心翼翼的取出来，给她包扎好。
又起身处理一下她胳膊上的伤口，他眼睛还是红红的，“先睡吧，我明天让人带你去医院。”
浴袍松松垮垮的挂在她身上，刚才被热气氤氲过的肌肤，还带着未曾褪去的淡粉。
楚昭喉结滚动了一下，“你先睡，睡着了我再出去……”
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格外低沉，她有些累闭上了眼，却在他转身的时候，抓住他的手。
“还是害怕？”楚昭声线温和。
时之瑶又默默松开他的手。
他知道她害怕，只是不肯承认，“等着我去洗个澡……”
从她过来，他从未在她身边留过宿，一直都在隔壁房间，害怕半夜起身惊醒她。
指尖上仿佛还残留着女人的温软，楚昭将水阀掰向一边，水温冰凉，方才浇灭心中的欲念。
月光里，他看着逐渐熟睡的时之瑶。
知道他是心生了许多妄想。
如今能这般看着她安然入睡，已然是上天恩赐。
他不敢动那些莫须有的念头。
可她紧蹙着眉头，像是极不安稳，楚昭轻轻睡在床上，将她抱进怀里。
轻轻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术后恢复的不错，脑袋上的伤口，只剩一个白色的浅疤。
蔓延在发缝里，至今看起来，仍旧让人心惊肉跳。
感受着怀里温软的气息，他眼眶温热，小睡一会儿。
就在今天上午得到的消息，晚上他必须亲自去一趟。
半夜，楚昭睁开眼，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
谢寒走上前，看着楚昭面色发灰，脸上的笑容贱贱的。
“老大，离行动还有半个小时，要不要去傅哥那儿给你找个女人？”
楚昭微掀眼皮看他，那双布满正气的眼睛瞧着他，倒让谢寒觉得自己肮脏了。
但他还是跟在楚昭后面劝道。“这成天压力大，找个消遣，你可是个正常男人……”
楚昭已经走到楼下，微停脚步看着身后的人，语气严肃。“谢寒，你迟早有一天要死于话多！”
“呸呸呸，这多晦气啊这……”
楚昭冷声道，“今晚的行动至关重要，你不许插手……”
谢寒急的在他身后打转，“你也说了至关重要，万一您有意外，可就是前功尽弃……”
说话间，楚昭已经站在门口，他穿着衬衫，身姿笔直，一点也不像是道上的老板。
“老大……”谢寒语气哀怨。
“服从命令，分头行动……”说完他便推开门，出这道门，谢寒就不敢说话了。
车子分为两路到达目的地，一车有货，一车没货，楚昭举着对讲机说暗语。
不一会儿四周围了许多人，手持武器，将小型面包车团团围住。
来人身形微胖不过一米七，穿着花衬衫，手里拿着一个铂金的ak。
“听说，楚老大金屋藏娇了？”他们要把这笔货销往国内，来人正是整个国外道上龙头老板，洛桑手下被贬的小头目。
“怎么看不惯我比你爬的高？”楚昭倚在面包车厢上，左脚脚尖落地，微微歪头，打火机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硬朗的寸头，痞气又邪气。
偏偏他身板又直，月光落在他下颚分明的轮廓上，光影恰好，看起来格外养眼，与这场面格格不入。
五年前，他才到这里，如今混到了二把手的位置，是个人都眼红的不行。
“听说你还仗着宠爱，把城堡周围的人都撤了？”花胖子挑衅。
楚昭眉梢微挑，“今天这批货，你还要不要？”
“要，当然要！”花胖子脸笑的皱在了一起，这可是块肥肉。
楚昭将手里猩红的烟扔在地上，用皮鞋尖，使劲碾了碾。
“那可要安然送达国内，出了事，你可承担不起。”
微胖的花衬衫男人笑，“自然，让老板放心。”随即他眼神示意一下身后。
立时有几个下手，扛着武器，打开后备箱验货。
边境河粼粼的波光映入楚昭眼底。
后面验货的几人做了个手势。
那些人便将东西往船上搬。
船缓缓行驶离开。
彼岸，楚昭停在原处并不着急离开，目光所及的远处，忽然闪了几道火光，掠过几声闷响。
他依旧靠在面包车上，像是在等待。
先前穿着花衬衫的胖子拼命往回游，好不容易爬上水面。
“楚哥！接应的人叛变了。”他撑着微胖的身躯怎么也爬不上来。
楚昭掀开夹克外套，掏出武器对准他，“我怎么知道叛徒不是你？”一边说，他一边按动左手里的对讲机。
“弄丢了货，可是死罪。”
“楚哥！”花胖子声音哀求。
“老板的人已经去了你的住处，他生性多疑，你肯定也没好果子吃，只要你给我作证，这些都是被警方截胡了，我有办法帮你。”
楚昭无视他的恳求直接上膛，眼眶猩红，语气严肃，“死到临头了还敢挑拨离间。”
胖子知道他不肯放过自己，爆出一句脏话，在水下的手拿起武器预备偷袭楚昭。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两道消音枪声同时响起。
胖子直接被爆头沉了下去，
胖子扣动扳机的手一歪，子弹偏离轨道直接朝楚昭的胳膊飞过去。
他脑子一阵嗡嗡作响，被冲的后退了几步，顾不得疼痛，再次按住对讲机，“报告老板，叛徒胖子，已解决。”
他摇摇晃晃的往回走，一只手开车，将油门开到最大码……
楚昭从没有觉得这条路这样漫长，月光遥遥向西沉，他追赶着月亮，车子疾驰飞奔。
车子在靠近城堡的时候，速度渐渐慢下来。
他告诉自己不能乱了方寸。
当他看到城堡门口站着保镖的时候，浑身还是一阵发软。
楚昭推门下车，一条胳膊都已经被鲜血浸染。
身后的天空逐渐现出鱼肚白。
他慌慌忙忙的往里走，推开城堡乳白色的大门，只瞧见一道中气十足的背影，他手里拄着拐杖，颇为严肃道。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