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扯住秦臻的领带,黑暗中炽烈的寒风卷峭,某一刻,他们回到那一年的雪山脚下。
她面颊绯红,难受的蹙了蹙眉,似乎执着要一个答案。
秦臻看着她这样子,心里头没由来一紧,“不会。”
顾西心脏跳的有些急乱,心底起了一丝希冀,拼命想要靠近面前这个人。
时之瑶也带着人赶过来了。
看见里面的场景心底还是一惊,“我叫救护车。”
“好。”秦臻应声。
药效已经在发作,顾西面颊通红,手情不自禁顺着他的锁骨攀爬进去。
“阿暮!”秦臻唤了一声,他声线隐忍。
时之瑶走过来,替下秦臻将顾西抱在怀里。
“好了,我在呢……”
可以看见她浑身发红,意识已经濒临崩溃。
“我……难受……”
时之瑶下意识的撇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瓶子,里面还沉淀着药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堂经理。
后者便将药瓶子捡起来。
“去报案。”
“是!”
时之瑶扶着顾西直接将她搀扶进浴室,放了一浴缸冷水,给她擦着身体,她看着她的难耐,心底满是愧疚。
顾西挣扎着直接自己便跌进了水里。
时之瑶手忙脚乱的将人扶起来。
十分钟后,救护车来了。
秦臻抱着浑身湿透的顾西直接出了酒店。
淡淡的光芒里,她理智稀碎,但是又忍不住去看他。
“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她的声音很小,脸逐渐埋了下去。
但秦臻还是心底一震。
当年,他背井离乡,前往各处义诊,救过的伤者数不胜数……
实在记不起来。
顾西的手彻底垂下去,秦臻瞧见她手腕上的伤口,顿时许多记忆复苏起来……
送进医院已经是凌晨了。
秦臻陪着时之瑶坐医院长廊。
他眼神透过时之瑶看着她削瘦的肩膀,眼眸中有几分复杂。
“我知道她为什么叫顾瑶了。”
时之瑶心底一震。
“两年前在边境雪山脚下遇见的她,那时她受伤了,她化了你的名字,代替你的那份活着,就是活的不太好。”
时之瑶眼眶一红,能让四哥红了眼的人呢,顾瑶为她受了多少苦。
“她叫顾西……”她有些哽咽的陈述。
“是,时之瑶回来了,所以她叫顾西。”
时之瑶守了顾西一天一夜,静静等她醒过来……
终于在第二日清晨,她缓慢的睁开眼,看着床边守着的人,嗓音嘶哑,“之瑶……”
时之瑶手抵着额头睡着了,听到呼喊声,呼吸一滞,被惊醒。
“你醒了。我叫医生。”她眼底满是关切。
“我没事。”顾西上下打量了一下时之瑶,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她起身给顾西倒了一杯水,又静静坐下,“所以不打算说一说吗?”
顾西抱着水杯,仍旧觉得心底发寒,说起了前尘过往。
“盛夜烨派人追到意大利,夺走你的,我自以为是你的……”
顾西别过脸,脸色有些浮肿,“算了不说了。”
时之瑶闭了闭眼,自然也知道,这件事跟盛夜烨脱不了干系,“所以你后来就去了边境的雪山……”
“嗯,我遇到了你哥哥,他很好,是他救了我。”
他说:‘人要为自己活着,活着带着她的那份活下去,你一定很想活,这些年来,他救治了那么多人,得知自己要死时临死前,无一不痛哭流涕,所以活着的人,没有资格不承担痛苦,替他们好好看看这样的世界。’
到雪山,顾西也是想替时之瑶看看这个世界,后来,她才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出来。
时之瑶不忍心再听下去,伸手抱住顾西。
“现在我还活着,我们都要好好的。”
顾西点了点头,眼神中又藏着几分忐忑,“昨晚,秦臻后来……我……”她苍白的脸色,顿时开始变的绯红,甚至手足无措起来。
一向冷漠傲娇的顾西,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表情,时之瑶眯了眯眼,“你,对我四哥……”
“没有!”
顾西极快的否认,脸颊的红晕却蔓延到耳尖。
“你……我有没有做什么丢脸的事?”她问。
时之瑶盯着她细细想了想,故意调侃,“就是抱着我四哥不肯放手,左一遍又一遍的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顾西将被子扯起来捂脸,难受的想要当场逝世。
“逗你的。”
“我还有事要处理,你留院观察一下,晚点让人来接你。”
“嗯。”
顾西躲在被子里装鹌鹑,等到时之瑶,走才将脑袋露出来。
快步走出去的时之瑶接到了一个电话,“直接提起诉讼可以吗?”
“嗯,下药是属于可以定罪的范畴了。”
“那就请一个最好的律师,给他们多判几年。”
说着说着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为难。
“其中有一个人,跑了,估计想要逃出去……”
“能定位吗?”
“给我点时间。”
“好,还有件事,让人在监狱里,好好关照关照,秦垣别死了就行,多少钱都无所谓。”
“是!”
“麻烦了。”这是秦邵新给她派的助理,给力,还是个黑客高手。
不到十分钟一个定位发到时之瑶手机上。
“辛苦。”
她临走的时候,还在门口拿了一个铁棍,打一个电话便有司机将车开出来。
红色的超跑格外亮眼。
时之瑶直接坐进驾驶室,打开手机,对着手机里的那个红点,狠狠踩下油门。
车子似利箭一般飞奔出去。
不过十五分钟便追上了,富二代吹着口哨,八成还在洋洋自得自己逃走了。
时之瑶找准时机,看了看这路面临海,周围没有监控,直接一个侧身将车逼停在路边。
她从车上下来,冷冷敲了敲黑色轿车的门。
“下来!”时之瑶扬着手里的棍子直接朝门砸了下去。
富二代骂骂咧咧的下了车,“你谁啊你……知不知道本少……”
直到他推门下车的那一刻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