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女士脸色一变，“暮暮你说什么呢？”
楚昭目光也黯淡了下来。
“好端端的出什么事了？”贺老关心的问。
周女士看着她，神情有些紧张。
“是不是刚刚盛夜烨又威胁你了？他说的不作数，这次妈跟哥哥们都赞成你们，都会为你们做主……”
时之瑶没说话。
周女士看了一眼随时之瑶进来的管家，见后者摇摇头，便知道不是因为盛夜烨。
“到底有什么原因你说啊？”周女士问。
时之瑶没有去看楚昭，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疼。
“我不想嫁给他了，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或许该这样说，我就是不同意这场订婚，我不会嫁给他……”时之瑶语气坚决，脑子里一片混乱，强忍哽咽。
楚昭满心欢喜，却像是晴天霹雳一般，震的他迟迟回不过神来。
贺老脸色微沉。
周女士赶忙打圆场。
“许是这孩子心情不好，真是耽误贺老时间了，这件事我秦家一定给你一个答复，给你一个交代。”
贺老自知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冷冷看了一眼楚昭。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贺老问。
楚昭犹豫，“……”
“没出息！”贺老先行出门。
周女士拍了拍时之瑶的肩膀自己上前迎送。
楚昭看着老头子气冲冲的背影，有些无奈，“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没事的，是我弄的太正式了。”
周女士叹了口气。
“你很好，不用太惯阿暮，今天是她任性，我替她道歉。倘若她不愿意，她如今的状况你也清楚。”
楚昭眉眼黯淡。
“是，我会保持好分寸，就是别不让我见她。”
周女士见他做到这个份上，也微微动容。
“嗯，只是若因五年前的事愧疚大可不必，阿暮自有人护着，倘若你是真心欢喜，我自然赞成，她再经受不住任何打击了，这点你该明白。”
“嗯，所以秦家和伯母，都要好好的。”
“嗯。”周女士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孩子还是觉得动容。
“去吧。”
滂沱大雨倾注。
楚昭举着伞缓缓往底下走，看着跪在那处的人，轻轻扯了扯嘴角。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盛夜烨不甘示弱。
“你又比我好多少？同样得不到她罢了。”
楚昭微微挑眉。
“别把我与你相提并论，我嫌恶心。”
旋即他蹲下身，看着他脸上的红痕。
“她打你了？”楚昭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抢来的一切终究不会长久。执念太深，终究不得善终。”
那时候的盛夜烨不以为然，“你若真爱她，她在我身下求饶的时候你在哪？”
楚昭一瞬蹲下身来，狠狠揪住他的衣领。
“你说这一幕要是让人看见了，你还要不要前途？”
楚昭笑着松了手。
“我不动手，是因为我怕脏了手。”
旋即他将伞收起来，狠狠用伞骨揍他。
“你以为我跟她一样心软？”
“你最好祈祷我别查到那些过往，否则我会一比一比的向你讨回来。”
说着楚昭狠狠踩住盛夜烨的手指，不顾他的哀嚎声，往下碾了碾。
瞧见那头的车闪了闪灯光，楚昭收了脚。
“双倍！下次十根手指，等我来取！”
“贺盛南我们走着瞧……”盛夜烨怒极反笑，嘴角渗出血迹，显得他整个人格外狰狞。
五指断裂，他用胳膊撑起身，狼狈的继续跪着。
周女士转身回去的时候恰好见时之瑶要上楼。
“你给我站住。”
鲜少见周女士这么严肃，她顿了顿脚步，转过身，颇有做错事的自觉，低眉顺眼的。
“你到底为什么不同意？”
“早先我说喜欢，但是我也没有说要一定嫁给他，我对婚姻不信任，我不想定亲了，我不想结婚了，我害怕。”时之瑶攥紧手心，不知道这个说辞，周女士信不信。
“你原先不是一直等着他吗？找个人一直照顾你，妈也能少操点心。”
“你是嫌我烦？”时之瑶皱起眉，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周女士受不了了。
“今天去医生怎么说？”
时之瑶将另一张单子拿出来。“一切都好，妈你看，坚持大半年是有效果的。”
周女士还是不开心，“别跟我撒娇撒娇没用。”
“您到贺家可以说，你女儿暂时只想谈恋爱，不想结婚。”
“你这不是耍流氓吗？”
时之瑶忍着难受故作活泼道，“谈恋爱跟结婚有区别吗？没有区别的妈，你怎么这么……”
“我怎么了？”
时之瑶一改常态。
“我是说妈您最厉害了，怎么让盛夜烨跪门口的，找几个人把他打走……”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周女士义正言辞道。
“妈我不想结婚。”
“你女儿是个精神病。楚昭你也看见了……多好的人，非要给我嚯嚯了。”
周女士眯了眯眼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开心，今天医生说，还要加长疗程，没个两年好不了。”
“那你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啊……这不是有人抢着要你吗？你还是很抢手的。”
时之瑶不知道周女士哪来的底气，也许是因为门外跪着的那位，“这种抢手给您您要吗？”
“谈恋爱，毁人全家的那种……”
时之瑶一本正经咳了一声
“也就是说一两年之后还是能举行婚礼的，那时候女儿才二十八岁，多年轻，不急。也就是说相当于我跟阿昭才见面，谈个两年恋爱，再结婚……”
周女士渐渐被说服了，觉得是时之瑶说的也不无道理。
“行吧，到时候我亲自上门赔礼。”
时之瑶亲了周女士一下，“妈真是不容易，随意说一下就行，贺老不会介意的，我上楼了。”
说完便转身噔噔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你有没有觉得暮暮不对劲？”周女士坐在沙发上仔细想了想，问秦邵。
秦邵眼神淡淡，“挺好的，比以前还活泼不少。”
刚一关门时之瑶所有的伪装瞬间崩盘。
她靠在门后，缓缓滑坐下去，抱紧了脑袋，空气里有低低的抽噎声，她哭的浑身发抖。
紧接着有钻心蚀骨的疼意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