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缩成一团,可怜的不行。
“我揉一揉,揉一揉就不疼了。”楚昭低声哄着。
她抓住楚昭的手,可怜兮兮的哀求,“要不然让我吃……止疼药吧……”她白皙的额头上青筋泛起,青筋看起来格外狰狞,有冷汗从她的发丝冒出来。
楚昭心疼的厉害,“止疼药于你不耐受,你吃的太多了。”
“可是很疼……”她白皙的指尖柔软,浑身都在细细颤抖。
一切都是手术过后的后遗症。
楚昭将人抱紧了,看着锅上还在冒着缕缕白烟,他只觉得心头发寒,怎么也焐热不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
屋外的狂风大作,似乎是受天气影响,她头痛的更厉害了,甚至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楚昭没忍住,还是倒出止疼药。
“阿暮,你咬住我,也许就不疼了。”他想要感受与她同等的疼痛。
时之瑶摇头,只是虚弱的盯着止疼药。
一切都是他执求,才会导致她这么生不如死。
他忍不住倒了几粒给她,但仅仅是几粒药,根本压不住她的疼痛。
楚昭抱住她,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可是一想到她会死,这样活着不如死去,他就像是要将人格解体,生生将人一分两半。
楚昭不愿意让她再吃了。
“阿暮你抱着我……”
她疼的浑身发软。
旋即她双眼迷离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楚昭的眼神落在她的颈窝处,到处都是汗。
他倾身将她抱住,抱在怀里,她仰头碰了碰他的脖子,很克制没有咬,喷出的呼吸都是灼热的,烫的他脑子一嗡。
“阿暮……”
或许他们可以试试别的法子转移注意力。
“可以吗?”
她无声点头,浑身都被冷汗浸湿,疼痛已经快要将她的理智淹没。
她觉得她能疼死。
其他都不重要了。
“再抱紧一点……就不疼了。”时之瑶呢喃道。
楚昭眼神一暗,动作克制,“乖,咬我……”
时之瑶乖乖咬住他的胳膊,但是没什么力气,浑身瘫软了下去。
像只猫一样,只留下了牙印。
事后,她浑身是汗,终于睡了过去。
楚昭烧了热水,帮她擦拭,背脊上,仍旧有许多老旧伤疤的痕迹。
所以从来就没有好过。
第二天她醒过来还是没有什么精神,整个人恹恹的睡在床上。
“阿暮,我听说西藏有有名的偏方,我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治好你。”
“你在这儿乖乖等我,不许乱跑。”
手术留下的后遗症,可以治好吗?
她没死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楚昭坚信奇迹之外会有奇迹,就算没有,他也要试一试。
“我出去一趟,还剩下羊肉,自己吃,别饿着了。”
她埋在被褥里,轻轻应声,“嗯。”
楚昭拿着手机,将先前时之瑶修好的表戴在了手上。
上面沾染了一丝血迹,时间停在了下午四点十五分。
他并未在意,临走的时候还看了时之瑶一眼。
“走了。”
车子路过蜿蜒的河流,路过神山,听说有名的巫医,就住在布达拉宫脚下。
楚昭看着那座红白相间高高的宫殿,有些遗憾,时之瑶没有同自己一起出来。
他觉得遗憾这个词不对,等她再养好一点,他们还是有机会的。
楚昭只是听说,于是他下车背着包沿着人家一路去问。
他心有忐忑,半个小时后终于抵达巫医的门口。
门有些矮小,是白色的方墙,同内陆的风格不同。
坐在门口的是一位黝黑的妇人。
居住在布达拉宫附近的大多都能听懂内陆话。
他指引楚昭往里走。
陌生的气息,带着土地的腥味。
看着面前穿着彩色服饰的老奶奶,他忽然不知道这一趟该不该来。
她眼睛闭着,长在了一处,只是仰着脑袋,屋内又脏又乱。
楚昭正要后退一步,却听老奶奶开口了。
“找谁啊?”
楚昭硬着头皮开口,“巫医……”
“过来吧。”老奶奶……说是花甲之年的妇人更为妥当,朝他招了招手。
“内陆人。”她抓住楚昭的手,摸了摸,神情一怔。
“求什么?”
楚昭不太信她,抽回手。
“大隐隐于市……”老妇人开口的普通话,带着一丝地方口音。
楚昭终于有了一丝耐性,“听说你这儿有能治头疼的方子?”
“说说吧。看看能不能治。”老妇人虽然看不见,却精准的拿起了勺子,在黝黑的瓷罐里,舀了点水,也盛了一点放在他面前的小茶杯里。
茶杯黝黑,有些难看。
“两次脑癌手术,还有抑郁,都会导致头痛。”
老妇人道,“你确定她还活着?”
楚昭,“确定。”
老妇人又添了一杯水,“喝下,我就告诉你。”八壹中文網
楚昭不明白老妇人卖什么关子有些反感,但凑到鼻尖闻了闻并无异样。
“信佛?”老妇人碰到他手上的佛珠,知道他信奉这些。
“身上煞气过重,不好。”老妇人又道。
楚昭的耐性彻底耗尽,“不说我就走了。”
“也不是全无办法。”
楚昭忍着没有起身,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仍有一线希望。
“既然疼,用药或者用法子,掩盖掉痛觉神经便好。”
楚昭站起身,不认同,“你这是什么方法?”日后她没了痛感,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吗?
“治疗偏头痛的人千千万,都是这个法子。”老妇人拿出了一个小方盒。
依旧是黑黢黢,上面有暗色的花纹。
楚昭打开,只瞧见一个黑色的药丸。
“这又是什么?”
“能够让她脑神经那根神经坏死,从此不再头疼,就连别处的疼痛,也无法感知。”老妇人声音苍老,但却有条不紊。
“我凭什么信你?”
“一粒药一千,用不用在你。”老妇人将盒子往前一推。
楚昭皱眉,终究选择妥协,她不能再动手术,也没有医用手段了。
交易期间,老妇人碰到他左手的腕表,并未说话。
楚昭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头就走。
老妇人默默蜷缩了手心,感受他远去的脚步,有些遗憾的喟叹了口气……
“世间痴情人何止千千万,谁又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