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瑶一怔，浓烈的金光照的身上暖暖的，锐化了她的轮廓。
“你说什么？”
“我说，想跟你结婚。想光明正大的照顾你。”
“想向你求婚，在这样神圣庄严的地方……”
“你同意吗？”
她眼底藏着感动，“你不嫌弃我是个累赘？”
这句话倒像是肯定句，她又道。
“阿昭！我们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我身子弱，肯定比你先死，到时候，你可就要孤独终老了。”她故作轻松的说，眼底却泛起了泪光。
“时之瑶，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老子的第一次都给你了。”楚昭眼底闪着凶光。
旁人看到定会觉得害怕，他们军长恼了。
时之瑶只是笑。
“难道你还想给别人？”
楚昭眼神坚定，“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娶别人，你死我就孤独终老。”
时之瑶悠悠叹了口气。“看样子是死都不想放过我了。”
她脑袋歪在他的肩膀上，闷闷道，“你这求婚也忒没诚意了。”
她也只是一说，谁知道楚昭认真了。
他单膝落地，金光落在他的身影上，带着属于他职业的笔直，一丝不苟。
“时之瑶，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眼神认真的落在他身上，他心底一阵忐忑。
“我愿意。”
楚昭面上一喜。
“这次太草率了，戒指回去以后会补给你。”
时之瑶摇了摇头，“不要戒指，不想回去。”
楚昭知道她不想回去的症结，只是不想同那个人纠缠。
“他已经死了。”
时之瑶明显一怔，手微微蜷缩起来，显然还是有点在意的。
“一周前就传来消息了。”楚昭抱住时之瑶。
“难过吗？”
时之瑶眼底倒映着底下的一切，芸芸众生，仿佛都在脚下。
“有什么可难过的。”
听见她平静的声音，楚昭松了口气。
“死于肺炎，像是硬撑着一口气，特地回去报仇。”楚昭还得到一些消息，但觉得她应该不想听。
“秦氏遭遇短暂的危机，你也不回去？”
“毕竟我还是想要得到你母亲的祝福。”楚昭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时之瑶顿了顿，也没说不同意回去，只是撇开脸。
“还没逛够呢，顺便想想晚上吃什么……上次我能逃婚，万一我没吃饱就想反悔呢，某人还利用自己的手艺，谋取私利……”
楚昭知道她指昨晚的事，他抱住她，声音里带着哄意。
“再说，我就十恶不赦了。”
“嗯哼。”
游客渐渐累聚，越来越多。
楚昭想给时之瑶拍照，但是她拒绝了。
他知道她为什么拒绝。
大抵是怕给他留下念想。
就一如他离开那五年，没有给她留下一张照片。
但又觉得风吹起她的头发，在初阳的映衬下，好看极了。
临走的时候，他没忍住顺手拍了一张，飞快的收起了手机，对着时之瑶扬着笑意。
“走吧，去吃中饭。”
时之瑶摸了摸空瘪的肚子，跟着楚昭下了布达拉宫。
回去的时候也是楚昭背着的。
反正他体力好。
时之瑶又轻的不像话。
“想吃什么？”楚昭回头看她，牵住她的手。
时之瑶答，“新鲜的。”
两个人去了一个蒙古包。
里面散着袅袅的热气，一进门，便有人端上热乎的牛奶。
看着面前这盘酱牛肉不错，楚昭找老板要了点调料，还想找老板买肉。
老板端着菜乐呵呵的上前道。
“羊肉同牛肉，都是前面那片草原里买回来的。”
“那片风景也不错，一个人来旅游？”
楚昭心头一跳。
“不是。”他下意识看了对面的人。
老板了然。
“噢，真不错，一起的。”
“哪儿的人？”老板又问。
楚昭皱眉，下意识对这个问题很敏感。
时之瑶看起来同样不大高兴。
“云南。”楚昭回应，藏在桌下的手微微收紧，他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老板脸色一变。
“有货？”楚昭又问。
老板立即反应过来，嘿嘿一笑，“得看有没有市。”
“行。”楚昭不动声色，喝了面前的牛奶。
他看了一眼时之瑶，后者在神游之外，抱着一个馕塞满了肉，正在啃，小嘴塞的鼓鼓囊囊的，活像一只仓鼠。
“电话联系。”
楚昭留下号码，便牵着时之瑶出去了。
“我还没吃完。”
楚昭回头看她，满眼宠溺。“怎么像是我把你饿着了？”
时之瑶点点头，表示确实饿着了，那天他出去，她又动弹不得，啃半天羊肉都啃不动。
她后来胃口又小吃不了那么多，今天跑这么久消耗了不少。
“留着肚子，晚上再吃。”
时之瑶点头跟上他的步子。
楚昭提着两麻袋肉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圆月攀上山峰，晚风猎猎。
楚昭架好烤架，将牛肉羊肉串好串，放上柴火。
又带了一些野生的菌菇。
还有小野菜。
都是在树林里采的，他从前有幸在这边历练过，丛林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清楚。
将羊骨熬成汤。
不一会儿，空气里便传来淡淡的清香。
他盛了一碗，让时之瑶出来吃饭。
她刚刚又睡了一觉，这会儿循着香味出来。
羊肉串在空气里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从前的时之瑶可没吃过这些，肚子里的馋虫大作。
偏偏楚昭没松口，只是坐下来，看着她道，“我先让人公布婚讯，让你母亲先准备？”他看起来都想好了。
时之瑶眼底藏着忐忑，“你娶我之后，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从前没有跟盛夜烨结婚的时候，他们貌似相敬如宾。
后来结婚了，他待自己冷漠，不闻不问。
再到后来，出了那件事。
现在即便听说他死了，她依旧没有一滴多余的眼泪。
她之所以不想结婚，也许是骨子里藏着的怯怕，不信人间有白头。
“我不会！我只会待你更好，更无所顾忌，到那时候，你就彻底是我的人了。”
楚昭眼底藏着深情。
时之瑶只盯着他手里的烤串。
要是她不松口，他肯定也不松手。
“怎么说都依你……”
“那我们明天回去？”
时之瑶自然接过他手里的烤串，咬了一口，还有些烫嘴。
“这，这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