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程俞接过纸巾，刚才眼底的疏离散去不少。
唐晓恬站得离她有点距离，还是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忍不住皱眉：“这是喝了多少？恐怕是第一次吧？”
“第一次？”
程俞用冷水扑了下脸，语气讥诮，但却是避开了唐晓恬的问题：“是苏嘉熙要你来的吧？”
“你既然都知道，何必要任由那些人耍弄？”
唐晓恬有些心疼，她的经历比程俞还要好上许多。
唐家人再心狠，也是在知道她不是唐家亲生女儿之后的事，直接把她抛进海底，想要一了百了。
但程俞不一样，她被接到方家那么多年，连同着弟弟一起，不知道受到了那继母的多少折磨。
况且……唐晓恬来的路上调查过，程俞最在乎的弟弟，还是没有抱住，病发死在了视若无睹的方家人眼皮子底下。
“耍弄？我已经早就被人耍弄过多少年了！”
程俞发泄般的嚷出声来：“我知道你们调查过我，但方家那些肮脏事，根本就不是人能想的到的！”
唐晓恬怔住，却见程俞翻起了后背的衣服，赫然有几个醒目的烟疤在，看着实在触目惊心。
“这是……”
“你不是问，我是不是第一次喝很多吗？”程俞声音嘶哑，眼泪木然留下，像是在看着唐晓恬，又像是在看着其他人。
“不是，我回到方家的第一天开始，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那个女人，叫来她的哥哥，把我堵在房间里……无论我怎么求他们，甚至都不肯让我弟出去，一定要他看着！”
程俞说着，却是止不住的干呕起来，一想到那段暗无天际的日子，她就恨不得把自己和那些人绞碎再清洗干净！
唐晓恬沉了眸，没想到方家那个女人恶毒至此。
就算程俞和她弟弟不是她亲生，那至少也还她名义上的子女，怎么可以让她哥干出这种事情来！
这种人渣禽兽，活着的每一天都只会令人作呕。
“你以为我遇上苏嘉熙是碰巧吗？”程俞借着酒劲，干脆直接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不是的，都是那个男人一手安排！”
程俞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如果不是这样，她怕自己就要窒息而亡。
“那个男人让我去接近苏嘉熙，就是因为他手下的产业出了问题，想让我从苏嘉熙手上拿到钱补窟窿，但他没想到，苏嘉熙直接帮我毁了那个窟窿，毁了他们所有人！”
居然是这样？
唐晓恬沉眸，怪不得她总觉得苏嘉熙的态度有些不太对劲，或许……
“你回去吧！”
程俞看样子疲惫到了极致，撑着洗手台摆了摆手：“回去告诉苏嘉熙，我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知道了以后，我们也就毫无关系了。”
沉默了瞬，唐晓恬还是扶住了程俞：“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不然呢？你现在是在可怜我吗？”程俞皱眉，挣扎着想要甩开唐晓恬的手，却没能成功。
“你想多了。”
唐晓恬冷声打断了程俞，拖着她从会所离开。
那几个守在外面的男人见状，还想追上来纠缠程俞，却被唐晓恬带来的人拦了回去。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唐晓恬言简意赅：“以我对苏嘉熙的了解，如果他不是足够信任你，绝不可能帮你解决方家和所有仇人，你说的那些事，觉得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程俞身子一震，双目无神的喃喃道：“不，不可能的，如果他知道的话，怎么还会让你来找我……”
“那这就是该你去问他的事情了。”
唐晓恬雷厉风行，直接把程俞拉到了自己车上，“我没有帮人传话的习惯，该说的话你自己去找他说吧！”
不等程俞回应，唐晓恬就直接锁上车门，示意司机带着程俞离开。
确认程俞没再反抗的意思，唐晓恬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她还担心会带不回这孩子。
同样身为女人，唐晓恬对程俞的遭遇只有心疼无奈。
苏嘉熙爱上程俞这样的女孩，要想让后者彻底信任自己，恐怕也要多花费点心思了。
不过没关系，好事多磨嘛！
唐晓恬站定，再次朝大楼内部电梯走去，现在，是时候该解决下她的问题了。
“十九层。”
电梯门开启，唐晓恬隐晦的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
此情此景，她还以为自己会是满心的愤恨和担心，但真等到迈上了这一层的软毯，唐晓恬心里只有掩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咳咳，兴奋？
这大概就是墨羽臻独能给她的安全感了吧？
休息区的大门近在眼前，唐晓恬熟练的输入密码，这还是墨羽臻之前偶然告诉她的，没想到所有的休息区的密码都是通用的。
开门的一瞬，房间里那叫一个乌漆麻黑。
唐晓恬犹疑的迈出了一步，还没等她听到什么可疑的暧昧声音，就听一道劲风传来，随即一个什么摆件紧随其后。
要不是唐晓恬反应及时，这东西砸到的可就是她而不是她的脚下了。
“滚！”
男人满是戾气的声音传来，确是墨羽臻无疑。
如果换成其他人，听到墨羽臻这样，肯定就慌不迭的离开了。
但唐晓恬还是能辨认出墨羽臻话里那丝丝异样之处——
看来这人是老马失蹄，也中了别人的计了？
唐晓恬有幸尝过那药的滋味，可不是说忍就能忍得过去的。
尤其是男人。
但从她进房到现在，可完全没有听到第三个人的动静。
如果她今晚没有到，难道墨羽臻就这样生忍过去了吗？
唐晓恬心底有些不是滋味，摸索着朝墨羽臻刚才出声的房间去。
还有零星的水声响起，看样子墨羽臻是在浴室。
浴室？这男人该不会是想靠跑冷水物理扛过这一夜吧？
这得熬到什么时候去了？
唐晓恬砸吧了下嘴，反正她和墨羽臻都已经确认过关系，干涉一下这种事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然而还没等唐晓恬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墨羽臻就已察觉到有人在外间，猝然发难，直接把人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