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孤儿院。
<你是我们今年捡到的第一个孩子,这里是林城孤儿院,既然你没有名字,那不如叫林一吧。>
不知为何,林一还记得当初自己来到这家孤儿院的时候,院长抱着幼小的自己取了这个名字。
明明那个时候他还不记事。
小学以前,其实他和孤儿院的孩子们相处的很好,可惜上了小学之后,越来越多的人称呼他为怪物。
蓝头发、红眼睛的怪物。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从前院长说过,说他是外国来的小孩。
从外国来的小孩……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把孩子丢在这里吗?怎么可能啊。
“怪物!林一是个怪物!你妈妈一定是因为你有着蓝头发和红眼睛才会把你丢掉的,略略略~”
这一天上学,同班级的同学,一如往常,将一句话变成一根满是毛刺的针插进了林一的心里。
他没有父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他是个蓝头发红眼睛的怪物,他是个怪物,所以他被抛弃了。
林一是林城孤儿院收养的第一个幼童,但他是在一声声怪物中长大的。
……
美国,某家私人医院。
“林一清!你要是再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你亲爹的便宜都敢占,真的是反了你!”
“略略略~我警告你啊!林女士在那边看着呢,你要是敢动手!你看她会不会下来拦你!”穿着背带裤的小林一清,一边跑,一边挑衅后面追着的林云斌。
这里是美国,林女士的身体向来不好,尤其是生了林一清以后,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
这次过来也是为了给林女士看病,他们一家三口带着一堆的仆人保镖。
“好了阿斌,小清年龄小,调皮一些也是正常的,你呀,就不要和他计较啦。”
“就是啊!你那么大个人了,和小孩子计较什么啊!”背后有靠山的林一清嘚嘚瑟瑟的说着。
他那张肉嘟嘟的小脸上全是得意。
只见林云斌板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着:“你就惯着他,再这么惯下去,你信不信他以后能把家给败干净了。”
“怕什么啊!你们林家的家业败干净了,不是还有乌丸家的嘛,再者说,我哪里败过家啊!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想要污蔑我!”林一清不甘示弱。
不过五六岁的,脸颊上都还有婴儿肥的林一清和他爸争论起来,那是有着绝对的聪明的。
“你啊!但凡把怼你爹我的这个劲头用一点儿在学东西上,我也不会觉得你是个败家子了啊!”
一说起这个,林一清就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我才五岁诶!谁家孩子五岁就要精通三门语言啊!还得看懂股票图!”
“你爹我五岁的时候可是精通了五门语言,我只要求你精通三门,你哭个屁呀!再者说了,你是华夏人,华夏的语言你必须学会,你母亲又是日本人,咱们林家又在英国做生意,学三门语言怎么了!”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就这样吵吵起来,谁也不想让谁。
到了最后还得是林女士去劝架,与其说是劝架,倒不如说是站队,就是他们林家父子的目的,他们就是想看看林女士更喜欢谁,最后被选中的那个人,将会嘚瑟到下一次争吵。
虽然这父子俩并没有真正的争吵过。
叮铃铃~
忽然之间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打在了林云斌的移动电话上。
一句抱歉之后,林云斌独自远离了这边,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接起了电话。
“我猜又是他生意上的事情,之后又要离开一段时间。”林一清环抱着小短胳膊,故作成熟的说道。
“毕竟他要养你这个小败家子啊。”林女士的手放在了林一清的头上揉了揉。
“林女士你要尊重你的儿子我,要知道我可是林家的继承人。”林一清晃了晃脑袋,试图躲开林女士的手。
林女士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林一清了,每一次想要装成熟的时候都会这样,小孩子嘛,总是会幻想着长大的。
“看来你们都猜到了。”一回来就看见儿子板着张脸,林云斌大致知道了,“那边的事情还挺严重的,我没有办法,大概一个礼拜之后回来。”
听到这番话的林一清扭过头不去看自家老爹,嘴里毫不在意的说着:“去吧去吧,家大业大的,还需要到处跑,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还有一个孩子,哼!”
“要不是你母亲身体不好,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崽……我看你还敢不敢这么横!”林云斌临走前捏了一把林一清的脸蛋。
被捏了脸的林一清撅着个小嘴儿,敢怒不敢言,一直等到林云斌走远了他才开口:“你就知道欺负小孩子!”
至于这句话林云斌有没有听见就不知道了。
……
林城孤儿院。
“林一!有你的信。”院长拿来了一封有些泛黄的信。
看起来是很早之前的东西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到这里。
林一从院长手里接过这封信,将信牢牢的攥在手中,生怕被别的好事的孩子抢走,这是他收到的第一封信,说不定里面就是好心人的赞助或者是一份鼓励。
孤儿院里的孩子经常会收到信,里面大多是好心人的一点点赞助,又或者是一份给予孤儿的鼓励。
只有林一,只有他没有。
慢慢的走到厕所隔间,这里是属于他的地方,只有在这里,才能安安静静的看书,看属于他自己的第一封信,当然也要来这里。
『我最为亲爱的朋友:
愿你心情愉悦
我的那位父亲再一次的抛下了我,同样也丢下了现在医院治疗的我的母亲。
虽然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忙,但实际上家里并不缺他所赚取的那一些钱,母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然而父亲却一次都没有察觉到,外叔祖父那边一直在研发药物,却没有任何的用处。
其实我并不想和你聊这些,但是不知为何,就是想给你写一封信,却又没有什么写的,我只好跟你说一说这些东西。
我们不曾见面,却如同挚友。
我亲爱的朋友啊,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母亲能够撑到你的到来,我想让你也见见,见见这位永远温柔的女性。
林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