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无用,如果不是你出车祸昏迷,如果不是你瘫了双腿,公司的掌权怎么会被顾霖抢走!”
陆曼将所有的错都归咎于陆彻的身上。
话音一出,陆彻的脸色骤变,瞳孔紧缩。
恶语伤人六月寒,不管陆曼这句话是有意还是无意,什么都无法挽回。
陆彻垂眸,深邃的瞳孔下波涛暗涌,他攥紧身侧的手,气息也逐渐变得不平稳。
陆曼脸庞狰狞,还想继续骂些什么,一双小手伸来,倏地将她推开。
“好了,不要再说了!”宋溪月冷眼看她,“有你这埋怨的功夫,还不如自己去想想怎么将你的丈夫哄好吧。”
“你怎么这么跟长辈说话,一点家教都没有,信不信我把你赶出顾家!”陆曼大吼。
宋溪月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拖出卧室:“你爱赶不赶,赶紧给我出去。”
她难得硬气,把陆曼扔出卧室,干净利索地关上房门。
“砰。”
卧室里变得清净许多。
她回过头看向陆彻,虽然他脸色从容,但那毕竟是他的母亲,说不会难受也是假的。
坐上轮椅的这段时间,陆彻洗澡,去卫生间,从来就没有麻烦过别人。
就连早晨从床窝到轮椅,又或者晚上从轮椅到被窝,都要咬着牙独立完成。
别看他风轻云淡的模样,但自尊心还很要强的。
宋溪月朝陆彻走去,纤细的小手抓住他紧握成拳的手。
脑中安慰人的话语实在贫穷,她将肚子里的墨水搜刮干净,也只能干巴巴地吐出一句:“别难过。”
“要,要不我给你牵着手?”
他好像很喜欢牵她的手,这样心情总会好些了吧?
如果……如果再不行的话,那就让他摸自己的脸好了,上次他还偷偷摸来着,自己就当是舍己为人吧。
她的脸颊泛起微弱的红晕。
陆彻顿了顿:“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肯定不是那样。”
“哦~”她将尾音拉长,“那不牵手了?”
陆彻抬手,还是握了上来。
宋溪月在心里偷笑。
嘴硬心软。
“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她看向窗外,阳光灿烂,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陆彻拒绝,然而无效,被她硬推着轮椅去了小公园。
阳光穿过房屋、树木,落在身上,全身变得暖烘烘。
确实如她所言,心情也变好了。
只是……
一旁经过的路人无不把目光投在宋溪月的身上,上下打量两眼,又急忙移开视线。
“妈妈,那个人好奇怪呀。”一个小孩指着她。
“嘘。”小孩的妈妈连忙拉着小孩离开,“快走快走,不要和奇怪的人对视,会被抓走的。”
宋溪月双手套着冰袖,脸上戴着口罩与墨镜,头顶戴着大大的帽子,手中还撑着一把伞。
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说她这个样子是准备去抢银行也不为过。
陆彻很想装作不认识她,甚至把她的手都撒开了。
可宋溪月就明晃晃地站在自己身边,甚至手中的伞还向他倾斜,也把他遮入了阴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