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毅咽了一口唾沫。
剑尖距离他的喉咙连一根手指的距离都不到。
他尝试着用手指捏一下,剑身却发出一声剑鸣,仿佛在嫌弃苏毅的手不让他动一般。
“问雪,你哥是有骨气的。”
苏毅准备硬气一回儿。
凭什么每次都要被苏问雪这样欺负,他还能不能找回一丝哥哥的尊严!
我堂堂苏毅一身傲骨,岂能屈尊于你苏问雪这妖女的身下!?
“简直岂有此理!”
就你苏问雪有剑是吧?
我苏毅也是有枪的!
直到剑尖急转而下。
对准了他下面的“枪脑袋”的时候。
“来了来了”
苏毅一个咕噜直接坐了回来,右手拿着笔,一副将要奋笔疾书的态度。
一身的傲骨被苏问雪拆的骨头渣都不剩。
“真是的,都多大了还吓唬你哥,万一尿裤子你又不给我洗。”
“这五份是一个星期的作业。”苏问雪素手伸去,将五摞长页推了过来,
她看着苏毅,一字一句,
“今天是第一天,只有这五份,不是很多,写完就能回去。”
苏毅瘫在椅子上,朝气全失,一副被像是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一样,有气无力道,
“要是写不完呢。”
苏问雪打开了自己的书袋,将自己的笔记以及书拿了出来。
认真的看着苏毅,
“写不完我就一直陪你,直到你写完。”
话语间没有任何的威胁。
苏毅却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
双手双脚都被苏问雪这个女神拿捏住,压根动弹不得。
苏问雪最认真、最生气的时候,反而是她表现的最平淡的时候。
“呼。”
既然逃不过,苏毅只好认真起来。
眼露精光,身上的气势涌起,真以为他苏毅真的是在摆烂,什么都不会!?
笑话,无非是一些作业而已,随随便便就可写完。
“若是有不会的可以问我。”苏问雪坐在他对面,同样也在认真的写着东西。
她自认为在剑道上普普通通,在儒家学问上是根本没有天赋。
因此姚先生每天讲课的内容她都要温习好几遍,至少抄写一遍,再标注上自己的理解。
她学习剑道从未如此用心,对待姚先生的课却是如此。
“就这么一点作业?可笑可笑。”
苏毅大手一挥,一页纸直接飘了过来。
手持毛笔,准备来一个风驰电掣,
补作业?简直就是小意思。
苏毅大眼一扫,看了看纸业,上面慢慢的都是题目。
“上来就做试卷.......难度系数有点大。”
再仔细一看第一题。
每一个字都是汉字,每一个字他苏毅都认识,
但是组合在一块儿,真的不认识。
这特么是人说出来的话?
苏毅吭哧了半天,一身冷汗都出来,
这比面对深海蠕虫要恐怖的太多了。
“妹妹。”
“嗯。”
“能请教你一下吗?”
“说。”
“第一题怎么做。”
苏毅一脸真挚认真的看着她。
苏问雪看了看纸业序号。
“《桦经》第五十三页第二句话。”
“姚先生在三十七天前的下午第二节课半柱香下课之前讲解过。”
苏问雪将自己的笔记推了过去,认真说道,“笔记第一百零七页上面有写,自己看一看。”
呆滞。
苏毅呆呆的接过来。
对照了一下,题目里说的就是这句话。
这......就是传说中的学霸,不,学神么?
就这还说自己没天赋?那书院的学子都特么的去死好了。
苏毅叹了口气。
接着再也没了之前的朝气,开始哗哗的翻起来苏问雪的笔记,
苏问雪也不恼。
她知道苏毅愿意坐在这里写作业已经很难得了,自然没有什么过高要求。
只是她写了一会儿,偶尔会抬起头来。
看着苏毅抓耳挠腮认真的样子,她嘴角浅浅的勾了一下,只可惜苏毅没能看见,
这次抬起头正好撞见了苏毅的目光。
苏问雪的眼神少许的有些慌乱,随后瞬间恢复成了冰冷的眸光,
“怎么了?”
“这句话怎么找不到啊,明明应该是这附近的......”苏毅皱着眉头。
苏问雪眼睛只是打量了一下,素手伸过去直接翻了几页,把位置指了出来。
“给你原文你都找不到答案,苏毅,你怎么不去撞死呢。”
“嘿嘿,哥这种烂人,死了浪费土地,现在土地金贵,还不如活着多吸些免费的空气。”
“不许说死。”
“好。”
苏毅这次真的没有摆烂,而是认真的在补自己的作业。
没办法,不认真不行,系统给出的任务就是安抚苏问雪的情绪,解开心结。
这要是再不听话弄得苏问雪生气,他的系统奖励该去哪里去拿。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
苏毅终于是做(抄)完了一整份。
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对面的苏问雪。
她安安静静的持着笔抄写着字句。
面容绝美,神态认真,月光洒在她的背后,更是将她纤细窈窕的身姿映照出来。
苏毅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上学和同桌一起写作业的时光。
只不过他当时的同桌要是有苏问雪十分之一的模样,他就算给学校炸了也得娶她回家。
见到苏问雪一言不发,苏毅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于是试探性的问道,
“妹妹?”
苏问雪没回应。
苏毅想了想措辞,最后还是直截了当,
“你是不是有些生气。”
“生什么气。”
苏问雪少见的停下了毛笔,抬头看着他。
“那个.....就是我可能不小心哪里做的不好,惹到问雪了,所以......”
“我不生气。”
苏问雪直接回答,
“是妹妹没有资格强迫哥哥这个大文豪写作业,能写出倾国倾城的登楼品的哥哥岂需要些这些作业?”
“问雪罪该万死。”
苏问雪说完直接低下头,连抬都不抬。
甚至连语调都没变过。
只是话语间充斥着满满当当的阴阳怪气,让苏毅浑身发麻。
平常的时候苏问雪要是喊自己一声哥哥,苏毅特么的当场直接飞升。
现在这种语调说出来,苏毅只感觉浑身的不舒服。
这小丫头不学好,阴阳怪气跟谁学的?要我知道非得把那人嘴给撕烂。
只是苏毅大概算是能听出来。
应该不仅仅是因为他去莺春楼,更关键的或许是在那首诗身上。
他于是探头探脑,
“问雪是因为那首诗,吃醋了?”
苏问雪停住了。
脚趾使劲的抓着木屐。
眼睛睁大,抬头全都是寒气,
“吃醋,我为何要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