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踏进盐铺,顾辰被老李的声音给喊住。
“啥玩意儿?”
顺着老李的手指,顾辰望见三个裸露着上半身,身上仅穿一条不到膝盖的粗布裤衩的男人站在一个看台上。
“这么开放呢?”
“宋朝程朱理学出来之前都挺开放的,没啥好奇怪的,这就一个卖奴隶的场子而已。”
“挺奇怪的,再开放也不至于就给奴隶穿个裤衩子吧?”
“宋朝之前可没这么多的弯弯绕绕。战国时候吕不韦把嬴政他妈,也就是赵姬送给秦王,赵姬最后还成了太后不是?
汉朝,舅舅娶外甥女,表哥娶表妹……
这样的事儿知道的多了,大街上穿的少点又有啥奇怪的呢?”顾辰说道。
“话说回来,台上那个皱巴巴的老头是不是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眼熟?”顾辰顿住脚步,朝着看台的方向走了几步。
眼睛聚焦之后顿时惊呼出声。
我了个乖乖,这不是茅山的玄清道长嘛?
在其左右站着的两个年轻人看着也眼熟,估计也是茅山的。
“我靠!玄清?”老李惊呼。
老李在茅山的辈分颇高,直呼玄清倒也没毛病。
不对,有毛病,这老东西都从茅山脱离出来了,叫啥都无所屌谓。
老李的惊呼声并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反倒是玄清道长居然听见了老李的声音朝这儿看了过来。
从咸阳城的时间判断,现在应该才大一统不超三年,大街上哪儿的口音的都有,老李的口音虽然比起其他地区口音都要奇怪不少,但至少不至于让人感觉奇怪。
虽然短发和周围人格格不入,但两人穿的都是平民所穿的粗布衣服,且脚上带着脚链,一看就是有主的奴隶,身份自然也就不会遭到多少怀疑。
玄清道长望向二人,眼睛顿时一亮。
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毕竟双方都不是一个阵营,甚至可以说是互相敌对,他自然不会将希望寄托在所谓的‘过往交情’之上。
老李望向顾辰:“救不救?”
说实话,顾辰有救玄清道长的这个意愿。
毕竟自打进入阴阳界以来,茅山的人对自己都还不错。
玄清道长更是在与自己不熟的情况下就将故友留下的体术秘籍传给了自己。
但是如今这个情况不在顾辰的能力范围之内,所以救不救不是顾辰说了算的。
“你一个奴隶,还想买个奴隶?”顾辰摇头道:“你哪来的身份哪来的钱?以咱俩现在的实力也没本事抢。
所以,继续静观其变就行。那群武林的人应该也快进来了,他们可比咱们阴阳界的人有本事的多了。”
顾辰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望向玄清道长,然后带着老李走进了盐铺,买了几钱盐巴便回去了。
晚上,大婶用买来的粗盐煮了三碗鸡蛋面。
虽说这粗盐的味道古怪,但这顿饭却是这一个多月以来二人吃过最好的一顿了。
倒不是说大婶对伙食有多苛刻,实在是这个时代的条件就这样。大多数家庭,能有粗布调味就算不错了,更别提粗盐或者其他香料。
吃得上面食的家庭都算是小康了。
吃完饭,天就黑了。
古代人,特别是有宵禁的朝代。
压根没有夜生活,到点了就睡,鸡叫就醒。
“人…越来越多了呀。”顾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老李啊,你说为啥,之前人还没进来的时候咱们盼着能多来几个人。现在又是蜀山剑祖,又是茅山长老,人越来越多,我却是越来越绝望了呢?”
老李也叹息道:“我也挺绝望的,估计是因为同样被限制能力,他们混的却比咱们还差的多得多吧。可是在这里面,除了那群身怀武学的人之外,大家的条件都是一样的啊,为啥他们成了看台上的奴隶,咱们却还能四处逛街寻找破局之法呢?害,说到底还是你小子的气运太好了。”
“这跟气运没啥关系吧?要真算起来,应该是咱们运气太好,遇到贵人了,若非这大婶,咱们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了。气运跟运气完全就是两个东西。”
运气好的人,气运不一定高。打个比方,一个修道者运气好,修道路上得到名师收徒,驱魔除妖也如有神助,但他却因为没有气运而穷极一生无法达到地仙境界。
相反,气运高的人,运气不是说一定就好。相反的比方,一个修道者运气差到离谱,没有名师,修行途中时常卡壳,动不动就遇见自己无法消灭的邪魔,出门踩狗屎,三步一只鬼五步一只妖,他运气虽然不好,但因为气运高,哪怕天赋远远不够格,却比那些天才还要更早进入地仙境界。
“我知道是两种东西。不过于你而言,都差球不多,毕竟你小子气运和运气都是一等一的牛逼。老夫羡慕不来。
咱们要不自己着手破局吧?虽然咱们现在就只有一个猜测,没有丝毫头绪,但一直等待这些人,还不如咱们自己开始干呢。我也纳闷了,咱们运气好点有这大妹子收留,其他人就算没这么好运,但也不至于这么惨吧?你说这是为啥?”
“可能因为咱们足够谦虚吧。”顾辰笑了笑。
“这跟谦虚有什么关系?”
“你看啊,咱们知道自己能力被剥夺,在这里面就足够苟,躲猪圈,睡桥洞。
他们呢?这蜀山剑祖大半夜持剑私闯民宅,挑衅巡逻领队。”
“茅山他们应该没这么狂吧?”
“不狂,但估计他们被抓之前应该挺高调的。而且他们不知道这个幻境是传国玉玺制造出来的,就以为是个普通幻境,到处寻找破解之法呢。
一群穿着打扮怪异的人,操着一口一个字也听不明白的口音在大街上做诡异的举动,不被当成刺客、细作才怪了。”
“唉!”老李叹了口气:“咱们自己调查吧,不指望别人。”
顾辰摇头:“前车之鉴还在那儿呢,咱们别太高调。不是还有那么多人没进来呢?咱们先静观其变,反正头绪和猜测是有了,十二铜人又不会突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