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岳亮开始了酒坊的生活,白天在柜台上卖酒,晚上在酒坊里磨高粱,配酒曲,生火,蒸馏酒水,岳亮自得其乐。
酒坊的生意一般,都是周围的街坊四邻过来买酒,大都是穷人家,没有什么钱,最多是打个半斤八两,岳亮从不在乎多少钱,给多少无所谓,随手就把那铜子丢在了身后的一口箱子里!
李老汉没事的时候也会过来帮助岳亮调酒,李老汉毫不保留的把自己一辈子的研究酒的心得都传授给了岳亮,岳亮也三天两头的给李老汉改善伙食,李老汉老是劝岳亮要省的点花钱,多存点钱好娶个媳妇,岳亮总是笑而不答。总之,两人相处的其乐融融!
有什么好菜的时候,岳亮也会把金牛叫过来一起喝两杯,有什么重体力活,金牛也会义不容辞的跑过来帮岳亮干!
在这种平淡而单调的日子里,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月,一个多月的时间,岳亮已经把李老汉酿酒技术学的得心应手!岳亮也从不在意什么钱啥的,每次酿出新酒,都要给李老汉和金牛存上两坛!
金牛已经把铁匠铺也赎回来了,金牛非常吃苦耐劳,大早上就开始生火,钉钉当当的开始打铁。
彩礼也给了桂花他们家了,两家约好两个月后的中秋节成亲!这段时间,岳亮很忙,又要做酒,又要卖酒,还要帮助金牛收拾房子,添置家具用具!彻彻底底的成为一个市井小民!
酒坊的生意不好,岳亮也不在乎,他当时带来的一千多两银子足够他活个十年八年的了!
两个月后,金牛还有两天就要大婚了,岳亮起了个大早,一口气把十坛酒提到了金牛的新房!
“岳大哥,你这是干什么”?金牛好奇的问。
“我给你准备了十坛酒,你结婚的时候街坊四邻来了你不得请人喝酒啊”!岳亮笑着说!
“那,那也行,但我的给钱”。金牛认真的说着!
“给什么钱,这十坛酒就算我的份子钱了”!岳亮笑着扭头就走!
岳亮出来后,一个人到街上转了转,给自己买了一身衣服,还给李老汉也买一身衣服,这是准备的金牛结婚的时候穿的!
两天后,就是金牛结婚的日子,岳亮一大早起来挂上了歇业的牌子,李老汉穿着岳亮买的新衣服,乐呵呵的来到了金牛的新房,新房也就是铁匠铺后面的一个小院,里面有五间旧房子,前段时间岳亮帮助金牛把房子翻新了一下。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小院里也是干净整洁!
此时,金牛的院子里已经是张灯结彩,门口还挂着两个大大的喜字。一副喜气洋洋的场景!几个街坊邻居都过来给金牛帮忙!
不多时,门口的鞭炮响起,只见金牛穿着一身新衣服,喜气洋洋的牵着一匹马,从远处走来,马上坐的正是金牛的媳妇桂花,桂花此时头戴盖头,一身大红的衣服,随着一群看热闹的小孩子嬉闹声,在金牛的牵引下下了马进入了院子!
司仪是街上的一个教书先生,只听这个教书先生喊道,“一拜天地”,金牛和他的媳妇双双对着天地磕起了头。
“二拜高堂”,随着这个教书先生的话音落下,众人才看着堂上的主坐空空也也,金牛随即跑到人群当中,把李老汉搀扶着就要坐到正堂之上,李老汉再三的推辞!
“李大爷,我金牛今天能娶上媳妇,都是您的恩情啊,您不上去谁上去,我和桂花都说好了,这辈子还要给您养老”!金牛眼含热泪的说!
“老爷子,金牛说的对,你就是他的大人,你不上去谁上去呢”!岳亮也笑着说!众人也是七嘴八舌的让李老汉坐上去!
李老汉最后在金牛的搀扶下坐到主坐,教书先生的话语再次响起,“二拜高堂”!金牛夫妻双双跪倒就拜!李老汉也激动的颤颤巍巍的接受了金牛两口子的跪拜。众人随即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那个教书先生又喊道:“夫妻对拜,入洞房”!在众人的哄闹下,金牛和他的媳妇两人互相磕头,随后,金牛将新娘子送进了洞房,紧跟着,院子里帮忙的街坊四邻开始生火做饭,支开了桌子准备开席!
来的人也不是很多,也就摆了五桌的样子,菜肴也不是多么丰盛,凉的热的也就是十个菜,但大家都是热情洋溢的说着笑着,脸上都充满了快乐的笑脸!
岳亮又陷入了沉思,“凡人的生命也就是短短几十年,而且他们的物质生活并不丰富,可是他们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开心,这是为什么”?
“这些凡人活的的意义是什么?人生也就短短几十年,当他们面临死亡的那一刻,他们会想什么?他们甘心吗?他们会后悔吗”?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他脑海里响起!
“李大爷,我来给您敬酒来了”!这时,金牛那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把岳亮的思想从思考人生当中带了出来!
金牛给李老汉满满的倒了一碗酒,李老汉高兴的一饮而尽,在喝下酒的一霎那,李老汉的眼角迸射出一点不可察觉的泪花,不知道是替金牛高兴?还是那一碗酒喝的太猛了?又或是喝酒的那一瞬间,想起了他战死沙场的儿子?岳亮不得而知,只知道李老汉悄悄的哭了!
“岳亮大哥,来,我借花献佛给您敬一杯酒”!金牛热情洋溢的给岳亮倒了满满一杯酒,岳亮笑着端起了金牛给倒的满满的一杯酒,轻声的祝福金牛两口子白头到老,说完一饮而尽!
“大家一定要多喝点,这酒是岳亮大哥送给我招待街坊四邻的,还有很多,大家一定要喝好啊”!金牛高兴的替岳亮脸上贴金!岳亮也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
一会,左邻右舍纷纷过来敬酒,你一杯他一杯,互相敬酒打着招呼,这顿酒可能是岳亮这辈子喝的最开心,最简单,最热闹的一顿酒!
“这就是凡人的生活,简单而快乐,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岳亮嘴角带着笑容,心里这么想的!
一会,众人又拿金牛开玩笑,几个年轻人不停的拿金牛开着玩笑,金牛也不生气,老人们都在喝着酒聊着天,女人们拉着家常,你家孩子多大了?找下人家没有?回头我给你找一个好人家!孩子们吃饱了,都趴在窗台上看着屋子里的新娘子!
整个小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一会,李老汉明显的有点不胜酒力,跌跌撞撞的要回家去睡觉,岳亮跟金牛打了个招呼,扶着李老汉回到了屋里!
“岳亮,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李老汉眼角挂着泪痕,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屋顶。
岳亮给李老汉倒了一杯水,坐在李老汉的床头上:“不知道,老爷子你想什么呢”?
“我想啊,要是我儿子不死,现在我孙子也该娶媳妇了?我家那老婆子走了,扔下我一个人走了,扔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这个世界。呜呜呜…”!
岳亮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人,只能抓着老人的手,默默的陪着他,不多时,李老汉慢慢的不哭了,慢慢的睡着了。
岳亮看着李老汉那挂着泪痕的脸,“一个人活的,不是为了活的,是为了守护别人,是为了别人活的,当亲人朋友都死了,当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和死了有什么区别?现在有点明白盘古,女娲为什么要舍身取义了?因为他们太孤独了,活着也和死了一样,死了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死”!
当岳亮想到这里的时候,心境突然有了松动,瞬间让岳亮头脑清明,瞬间让岳亮那堵在胸口的巨石少了好多份量!
岳亮心中一惊,这就是心境,刚才心境有所松动,可能是我看懂了一些事情的原因,岳亮突然明白了这次人间之行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