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伤蔓延整座王府,人们的心情无比沉重,泪水早已流尽,泛红的眼圈里充满沸腾的杀意!
许嬷嬷冰冷的身体静静躺在床榻上,黑紫色的双唇微抿着,泛白的脸上被人狠狠落下巴掌印,紧闭的双眼处泛着淤青!
一身黑衣的罗梦舒静静站在床榻前,倾城的容颜上平静得可怕,泛红的双眼没有一滴泪水流出,里面却似有团团火焰在燃烧!
古灵雪白的小身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她的肩上,小眼睛紧盯她好看的容颜,担心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好歹她哭出来也还好,这样安安静静的站着,甚是可怕!
良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她再也不会说话,不会再有任何动作,她却微微转身,冰冷的眸子看了眼清二怀里瑟瑟发抖的乐儿,周身散发穿肠刺骨的寒意,让在场的人不由后背发凉,淡淡语气中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太傅府今夜起不复存在!”
说完不待众人有所反应,脚尖轻点,黑色身影融入黑夜里!后面紧随的古灵白色光点也在慢慢消失!
相拥而泣的曼秋,曼冬看着消失的人影,脸上露出焦急:“王妃!”只是她们现在浑身瘫软无力,跟着去了也是累赘!
为了她的安全,墨一墨二、无一无二带着几名暗卫追随着她消失的身影也消失在黑夜里!
南宫凌没有回来,看着空荡的摄政王府,暗卫们不知该何去何从,脸上均露出哀伤和焦急!
太傅府书房
黑衣人跪倒在地,恐惧的身子微微颤抖,不安的语气中带着仓惶:“主子,柴房里的人不见了!”
他将整个太傅府里里外外查找了一番,别说是乐儿的影子,连她滴落的血迹都没看到!
“没用的废物!”太傅是真的平时不找人,用时方恨少,清风这一受伤,风清又去了北末,他身边武功高强,能用的暗卫少之又少:“连个小丫鬟都看不住,本傅养你们何用!”
黑衣人被他冰冷愤怒的语气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默默低着头不敢回答,他们被买回来便跟在太傅身边,都知道这个主子不仅心狠手辣,还残忍绝情!
罗梦舒落到院子里,便看到太傅那盛世凌人高大的身影挺拔的站着,地上跪着的黑衣人瑟瑟发抖,两道身影被烛光照映在地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黑色身影慢慢走近,身上散发的寒意似要将所有物体冰冻一般,眼里的杀意更是直击太傅那高大的身躯,她不明白,明明是两个血浓于水的父女,为什么要冰刃相向,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
太傅抬眼望去,冰冷的眸子里充满惊骇,不敢相信来人会是他失踪了两日多的三女儿!
“呵呵呵...太傅大人莫不是见着鬼了!”罗梦舒自嘲冷笑,动听的声音里带着锁命的戾气!
太傅一怔,瞪大的双眼似要将人生吞一般,不敢相信消失了这么久的人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那小小黑色身影散发出来的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怎么,我没死你很意外,是不是认为我再也回不来了,所以肆无忌惮的对我静思院的人下手!”罗梦舒一步一句,声声带着愤怒:“你的心肠如此歹毒、狠辣,为何上天不收了你,不惩罚你这等蛇心心肠的人!或是说你投错了轮回,入了人道!”
“孽女,本傅是你父亲!你真可出言污蔑!”太傅回过神,阴霾的脸上满是怒火,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
“呵呵...”罗梦舒满脸自嘲,话语充满渗人的冷漠:“你不说,我还以为我是你的仇人呢,处处置我于死地,这样的人也配父亲一说!想方设法害我性命,你这样的人连畜生都不配,还配做我父亲!”
“你莫要血口喷人,寒了人心。本傅每日每夜的寻找,只为找寻你的身影!”太傅森冷的脸上带着担忧,只是这担忧不达眼底,严肃的声音想先发制人:“说,这两日多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何查找不到一点痕迹,一个姑娘家,到现在才回来,成何体统,若是摄政王府追究下来,你叫本傅如何答复!”
“哈哈哈...”罗梦舒凄惨的笑声回荡在府邸,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悲凉的声音中带着哀愁:“我为何会失踪,你心知肚明!我为何现在才回来,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寐着良心说不要脸的话,你罗太傅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若不是自己消失了这两日,曼秋,曼冬不会受到地牢之苦,饥饿之罪!乐儿也不会承受那非人的痛楚,许嬷嬷更不会因此而丢掉性命!
想到许嬷嬷静静躺着的冰冷尸体,还有乐儿那体无完肤的伤痕,罗梦舒看着眼前的人,杀意流淌全身,脚尖着地,抬手跃起转了几圈,数十枚银针飞跃而出,朝着隐藏的暗卫打去!
她轻轻落地的同时,数十个身影从不同的地方落下,瞬间毙命!
“你...”太傅惊恐的眼里充满难以置信,跌跌撞撞的身体落到椅子上,颤抖的声音迟迟顿顿:“你你,你是人是鬼!”
身旁的暗卫也是害怕得缩到了角落里,完全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哈哈哈...”罗梦舒凄凉的笑声中带着数不尽的心痛,许嬷嬷虽与自己没有太多交集,却也是尽心尽力的管理静思院,大大小小的事操持着,来到这没人疼爱的异世,还好有她像个长辈一样体恤自己的失落难过!
罗梦舒慢慢止住笑声,骇人腥红的眸子底冰凉一片,抬手一根毒针打入太傅的体内,看着他的目光如同尖锐的锥子,刺人心脾:“是人是鬼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找你报仇就好!”
疼痛让太傅汗如雨下,扭曲的脸上怒火交加,愤恨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越走越近的黑色身影,恐惧慢慢袭上脸庞,一只手微不可查的慢慢移向胸前,想用说话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我可是你父亲,你要弑父不成!”
罗梦舒再次打出一根毒针,刺向他伸入怀中准备掏什么的手,一步跃到他的身前,伸手将他怀里的东西拿出,渗人的眼神看着他越来越扭曲的脸庞,语气中带着不屑:“就凭你,还没有在本小姐手里叫人的资格!”
余光瞟向手里的东西,银白色指头大小般的象牙竖笛,带着一股子邪气,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这东西西汉应该没有吧,哼哼...太傅真是好大的本事!”
太傅恶狠狠的盯着她,带着丝丝恐惧的话语有些口齿不清:“你,你不能弑父,我可是你的父亲,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会遭天打雷劈的,你不能这样做!”
“你都不顾及父女情分,将我赶尽杀绝,怎么反过来就是大逆不道了呢!”罗梦舒将笛子收进空间,拿出银针在他身上戳,每戳一下便指出他的一个不是:“你身为太傅没有做到太傅的责任,你身为父亲却将自己女儿赶尽杀绝,你身为一家之主,却任由他人虐待自己的嫡系小姐!你身为西汉国民,却勾结他国残害西汉!”
罗梦舒越说越愤恨:“你不配为人,乐儿那么善良可爱的小丫头,你竟那般残忍对待!她那么善良那么无害,你竟生生将她毒聋毒哑,鞭鞭打在她细白嫩肉的身上,你可曾想过她当时的害怕和无助!”
泪水模糊她的视线,说到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许嬷嬷她才三十呀,这么大好的年华,你怎么忍心将她摧毁!将她残害!你阴狠、歹毒,最该天打雷劈的应该是你!”
太傅疼痛的身躯瘫软在椅子上,沙哑的声音中带着祈求:“梦舒,我是父亲,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父亲呀!”
“哈哈哈...”罗梦舒凄咧的笑声无尽悲凉:“父亲,好一个父亲,从小不闻不问,任我自生自灭,现在想方设法将我置于死地,试问罗太傅,这样的人也配为人父!尽心尽力服侍我的小丫头,你毫不留情的残忍毒打,爱我疼我的许嬷嬷,你竟连她一口气都不留,试问罗太傅,这样的人配为人父!”
“梦...舒...”太傅是真的怕了,针针刺痛贯穿心底,却又不会要了人的性命,这不上不下、痛苦万分让他高大的身躯再也承受不住,倒在冰凉的地上,只是地上的冰凉,却不及罗梦舒眼里那渗人的寒气来的可怕!
“母亲的消失,哥哥的失踪,都是你罗太傅一手策划的吧,哼哼,发妻之情,儿女之亲,在你罗太傅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罗梦舒针针避开要害,也不是她要争什么,只是替女主感到不值:“可为什么你对苏氏那头疼爱有加,容忍万般,对我们却如此残忍!同样是妻子,一样是儿女,为什么却对我们赶尽杀绝!”
太傅在她声声指责中慢慢闭上双眼,终是没忍不住,晕死过去!
罗梦舒冰冷的眸子没看他一眼,停下手里的动作,在习习微风中静静站着,孤冷的容颜上不带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