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鸢在胡扯什么呢?
王爷昨夜才对自己说了,他们什么都没发生!
南城二话不说,也没过来露面。
扭头就去找自家王爷禀报了。
账房先生听完愣了,盯着苏沉鸢问道:“王……王妃,此事当真?”
他敢对主母如此轻慢,就是知晓王爷对这位王妃,十分不待见,至今未曾圆房,可若是对方当真与王爷……那可就不同了。
看着账房先生的神色,有所松动。
苏沉鸢再次挺了一下肚子,继续胡诌道:“自是当真!不信你遣人打听打听,本王妃昨夜是不是进过王爷的房间!至于收拾王爷房间的人,没看见落红帕,那是本王妃不好意思、脸皮薄,把东西拿走了!”
她可没忘记落红这个细节。
账房先生:“……”
等等!您能大大咧咧地说出落红帕,那“不好意思、脸皮薄”这些描述,跟您有什么关系吗?
听苏沉鸢话都说这么明白了,而且如此大事,理应不敢胡诌才是,恰在此时,账房先生身侧的一名小厮,也在他身边小声道:“王妃昨夜,的确是进了王爷院子的……”
苏沉鸢顿时道:“听到没?本王妃母凭子贵的日子,就在眼前,你还敢如此怠慢本王妃!不过就是一点银子,如此小事,你还要本王妃去叨扰王爷,让王爷亲自来吩咐你不成?”
看着苏沉鸢言之凿凿,说得跟真的一样。
账房先生想了想,银子的小事儿,王爷素来也确实不会过问,自个儿若是遣人去问王爷,王爷兴许都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往日里都是管家在处理,可偏生的管家的老母亲生病,这两日告假回家了。
于是账房先生只好道:“那……那王妃,您要多少银子?您是否愿意签个名字,若是回头王爷问起来,老奴也好有个交待!”
苏沉鸢点头:“这当然没问题,若有人追究,一切后果,你推在本王妃身上便是。至于银子么,五百两便可!”
钱是她借的,签个名字当字据也是应该的。
五百两对旁人家兴许是个大数目,但是对于钰王府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账房先生只好道:“那王妃您稍待,老奴这就把银子支给您。”
苏沉鸢一副人杖肚势的模样,摸着肚子,装逼地点了点头:“嗯。”
蒹葭:“……”
今天……
又是觉得,自己可能会被赶出王府的一天。
为什么主子演技这么好,她都差点相信主子的肚子里,有个小王爷了!
拿到了银子的苏沉鸢,瞧着账房先生这短短一会儿,频频伸出手,按他自己的脖子和后脑勺,她兀地开口道:“你近日里,是否常常觉得后脑勺麻痹,脑袋和脖子的交接处,按压下去有些疼痛?”
账房先生一愣,看着她道:“王妃,您怎么知晓?”
苏沉鸢:“这就别问了,你这几日先换个矮一点的枕头,平日里多抬头看看天,坐的时候姿态要端正,等过几日舒服些了,我再给你一些更好的建议。”
法子她是给了,听不听就随便对方了。
说完,苏沉鸢就带着蒹葭离开。
账房先生满面狐疑。
他边上的小厮,低声问道:“师父,您说王妃的法子,对您这个老毛病有效吗?”
账房先生摇了摇头,一脸不以为然:“从前从未听过王妃会医术,她兴许就是随口一提,能有什么效果?左右我不过就是个仆人,她就是说错了,害我脖子更难受了,我也拿她无法不是?”
小厮:“这……您说得也对!那您要不要瞧瞧大夫?”
账房先生摆摆手:“瞧大夫有什么用?瞧了多少回了,吃了多少药,没见一点好转!”
……
蒹葭跟着苏沉鸢,回了院子。
苏沉鸢把银票递给她,说道:“咯,现在可以去抓药了!赶紧的,一会儿账房先生要是知道真相了,要追回银子,咱们就来不及了!”
蒹葭看着那张银票,听着这些话,简直是欲哭无泪,战战兢兢地领命去了。
……
容子墨的院子。
此刻工部尚书已经在里头抱怨了半天,最后他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但是殿下,您且放心,下官一直盯着越王殿下的小舅子,断然不会给他半分在工事上中饱私囊,动手脚的机会!”
烦死了,明明好好的修桥,大皇子越王殿下,却是偏要把自己的小舅子赵恒,安插进来,这人根本就是个混不吝,成天想着如何捞钱,工部尚书也不好去找陛下抱怨,便只能来此了。
容子墨听对方抱怨许久,似也没半点脾气,温声笑道:“尚书的能力,本王自是信得过,区区一个赵恒,大人定不会看在眼中。此工事关乎百姓福祉,便有劳尚书了。”
工部尚书:“下官定会尽心,那下官先告退了!”
果然不愧是钰王殿下,脾性温和如旧,笑容令人如沐春风,一句赞许就安抚了自己暴躁的心情,他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了。
容子墨:“请。”
工部尚书前脚刚离开,南城就黑着一张脸进来了。
他瞅着出去的工部尚书,见对方走远了,这才说道:“殿下,这些臣工也是,但凡有些不满,都来找您抱怨,不就是瞧着您脾性好么……”
容子墨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端起了茶杯:“无妨,他们找本王,亦是信得过本王。”
南城不再多言了。
只是他又接着道:“殿下,方才属下在后院,瞧见王妃找账房先生借钱,还暗指你们昨日圆房了,说她为您生儿育女,肚子里可能已经怀上了小王爷……”
容子墨:“……”
幸好这口茶,他还没喝下去,不然他都担心,听到这话,自己是否还能保持皇族姿态,不喷出茶水来。
额角的青筋,隐约跳了两下。
以他对苏沉鸢的了解,对方应该干不出这事,但是想了想昨夜看见的那个,仿佛变了一个人的女人,钰王殿下迟疑了。
就在这会儿。
北野也进来了,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说道:“王爷,王妃也太荒谬了,说你们圆房了,找账房先生要了五百两不算,而且仆人们都知晓,您昨夜和王妃一起进房间,也就一小会儿,众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想必心里都在怀疑,怀疑……”
接下来的话,北野不敢讲。
容子墨抬眼,压着火,平静地问道:“怀疑本王肾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