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苏沉鸢也有些心虚,她怎么就有一种正在大刺刺地告诉这个男人,我打算利用一下你妻子的身份之后,再跟你一拍两散,过河拆桥的即视感?
哎,没事,反正他也不想跟她在同一个桥上,他巴不得他们赶紧各占一个桥头,赶紧把桥拆掉,双方再也不见面呢。
容子墨:“……”
哦,所以她暂时并不想和离,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只是钰王妃这个身份,她暂时还用得上。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不悦。
便带了气一般,鬼使神差地道:“若是本王没准备跟王妃和离,要做一辈子夫妻呢?”
苏沉鸢:“???王爷,这对您可一点都不好!跟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您这不是自己坑自己吗?”
钰王殿下默了一会儿,也觉得自己方才那句话,说得莫名其妙。
便淡声道:“王妃说得也是。”
苏沉鸢:“那……那先前本王妃问的事……”
容子墨:“没有,本王并未听说有什么病人。”
他倒是听说了一个,而且还很符合苏沉鸢的要求,但是他现在并不想说。
苏沉鸢:“哦……”
看着她瞬间低落下去,眼神也变得有些灰败。
钰王殿下瞧着她,足足默了好了一会儿,才微微抿了薄唇,温声道:“其实也有一个。”
苏沉鸢:“嗯?”
她登时就晶亮了一双眼,急切地看着他。
想着这女人方才说了那么多令他莫名不快的话,钰王殿下觉得自己就这么如她所愿,心中多少有些不平,于是道:“若说了,王妃准备如何报答本王?”
苏沉鸢:“分账?一人一半?”
钰王殿下:“……?”
她脑子里头现在是不是只有银子?
见着他不出声,苏沉鸢皱眉:“你该不会想八二吧?你八我二?这也太过分了,就算是你作为我的经纪人,不,我的介绍人,也不应该收取这么多费用啊!”
容子墨:“……本王对你的银子不感兴趣。”
苏沉鸢:“那……”
既然不感兴趣,那自己还能怎么报答?
钰王殿下:“就当王妃欠本王一次,本王何时想到想要什么了,再找王妃讨,如何?”
其实他根本没觉得,自己什么时候会想找她讨点什么,也就是随口说着玩罢了。
苏沉鸢:“没问题,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或者让妾身倾家荡产的合理要求,妾身都会答应的!”
容子墨嘴角微微一抽:“王妃觉得,本王会有伤天害理的要求?”
苏沉鸢眼神闪躲:“这谁知道呢……”
毕竟这个人是个白切黑啊,她现在也不算是完全了解对方,万一他未来为了争夺皇位,突然黑化,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钰王殿下:“……”
他现在是发现了,这个女人如今不仅不爱慕他了,甚至对他连最基本的人品上的信任,也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看着他不出声,想着自己还有求于人,于是苏沉鸢试图挽回局面:“哈哈哈,其实妾身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再次对殿下展现妾身的活泼,妾身当然知道您不是那种人!”
容子墨:“……”
是么?呵呵。
苏沉鸢:“害!殿下,要不我们接着说正事?”
钰王殿下也没再卖关子,缓声道:“宁国公的幼子赵恒,近日闹出了点事……”
说着,他就把对方在工地上干了蠢事,最后反而害了自己的经过,都说给苏沉鸢听了。
说完后他道:“宁国公府因赵恒的伤,不愿意赔钱给工人,但这点医药费工部愿意承担。赵恒虽是愚蠢,但鉴于没有工人丧命,且无人因此残疾,问题只出在运到工地的砖堆上,并未出在桥上,所以他倒也算是罪不至死。这几日在大皇兄的安排下,不少御医进出宁国公府救人,但赵恒至今未醒,用上好的药吊着命。”
他也提醒了苏沉鸢一句:“宁国公的性子不是很好,为人也素来不讲道理,他更是大皇兄的岳丈,大皇子与本王素来不睦。王妃若是没把握,便不要蹚浑水,否则最后若是救人不成,说不定反被恨上,被认为是有意加害。”
他倒是不怕,只是这个女人如今不得父皇母后喜欢,若是被大皇兄告一个加害之罪,严重了怕是要掉脑袋。
苏沉鸢:“宁国公府肯定很有钱了,赵恒这也算活该,但这事儿关工部什么事儿?为何要工部的人承担?殿下,我若是能救赵恒,是不是能让他们把钱补给工部,并好好赔偿那些工人?而且除了医药费之外,还要赔偿误工费,以及工人们因为承受了伤痛的精神损失费?”
容子墨一时间哑然。
有些失语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她一点都没担心给她自己惹上麻烦,倒是想着给那些受伤的工人讨些好处,要个公道。
官场上诸多事情是很难算得那样清楚的,如果只是钱的事情,众人都更愿意自己想办法处理了,也不愿得罪人,这就是工部没打算为银子跟宁国公府掰扯的原因,工部尚书也拿得出这个钱,故而他也没干预。
没想到,她倒是要帮着算明白。
见他不说话,苏沉鸢问道:“殿下在想什么?”
钰王殿下回过神,搪塞道:“本王只是在想,自己从未听过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
苏沉鸢:“那殿下现在听说了!工人受伤了,只赔偿药费是不行的,许多人都靠着自己干活的工钱,养家糊口呢,受伤了肯定有一段时间不能干活,这个损失和家里的开销怎么办呢。更别说,人家好端端的,凭什么要遭受伤的罪,当然要赔偿精神损失!”
容子墨听到这儿,兀地笑了,温声道:“王妃说得是,本王受教了。明日朝会后,本王会同内阁商议,是否应当把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写入法典之中。本王从前竟不知,王妃是这般为百姓着想之人!”
他这么一本正经的一夸,苏沉鸢有些不好意思了:“呃……其实我也没那么好,在这个之余,我还要敲诈宁国公府一笔治赵恒的费用的,谁让他们为富不仁呢!”
钰王殿下:“王妃就不怕救不成?”
苏沉鸢:“不过就是伤罢了,只要他没死,我没有救不成的人!”
钰王殿下:“好,此事本王会安排。”
他这么一说,苏沉鸢又想起来什么了:“殿下这么信任我?就不怕妾身在吹牛,最后会连累你?”
容子墨看她一眼:“本王担得起。若有万一,本王也会保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