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茵茵蹲下身,探了一下这侍婢的鼻息,发现她已经没气了,手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她虽然不怕杀人,甚至还想除掉苏沉鸢的孩子,但是到底也没真的杀过人。
眼下的确十分恐惧。
但是她很清楚,府上巡逻的侍卫,恐怕没多久,就会来到此处,自己必须赶快把尸体给处理了,不然被父亲发现了,自己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想到这里。
她拖着尸体,躲避着来到了柴房,把对方从窗口丢了进去,然后将窗户紧闭。
这才转身,去了那婢女所在的房间。
屋内正好有一个水盆,她将自己手上的血,全部清洗干净,接着便穿上了那侍婢的衣服,衣服大了一些,但是也无妨,只要将腰带扎紧,看着也并不十分明显。
她站在镜子前头,转了一圈,十分满意。
接着不情不愿地把自己好看的发髻拆掉,在心中咒骂苏沉鸢,连一个发髻都要干涉过问。
一直被仆人们伺候着长大的她,笨手笨脚地折腾了大半夜,才终于勉强给自己,梳出了丫鬟们专用的发髻。
这才冷笑了一声,她就不相信,明天苏沉鸢还能从自己的身上,挑出刺儿来!
——
京城。
黑衣人面具下的脸,黑如锅底。
他身侧的幕僚,紧张地说道:“主子,您也不要太生气了。虽然那些个强盗,没有听您的话,直接将张氏抓起来,而是用了毒药控制她,且近日才传消息让您知道。
但是……但是谢子衍现在在杨城,想必他已经收到咱们的消息了,他一定会全力破坏,不会让苏沉鸢,把张氏给治好的。”
黑衣人生气地把自己手边的茶盏,直接掀翻了。
他真的是气死了:“为什么我手下这么多人,十个就有七八个是猪头?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将张氏抓起来,威胁黄文俊假称夫人回老家了,所以不能露面。他们却偏要自作主张,用什么毒药!”
一开始见着容子墨和苏沉鸢去的时候,他觉得这案子没这么容易查明白,只要这些人照着自己的法子做,说不定还有机会,让容子墨无功而返。
就算还是会被对方查出真相,可一定也会耗费不短的时间。若能把容子墨在那儿耗两三个月,自己还能抓紧时间,看能否再收拢一些势力。可是谁知道……
容子墨离京后不久,自己就收到那群蠢货传来的消息。
要是苏沉鸢不会医术,倒也没什么了,但偏偏苏沉鸢现在厉害得就跟国手一般,能瞧不出张氏身上的问题?
幕僚道:“主子!主子!您息怒,他们毕竟只是一些流寇,虽然是为我们利用,但山野莽夫,原就没什么脑子,会自作聪明,也不奇怪!”
黑衣人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额头都在疼。
一个一个的,都不让他省心。
他寒声道:“原本以为,能借此夺取了欧阳宇手中的兵权,让尉迟震为我所用,将杨城都掌控在手中,再除掉那些莽夫,让他们再也不能开口说话。现在倒好,一团乱!”
幕僚:“主子,也许事情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差,您想啊,谢公子那么聪明,他可是第一富商,手段自是不必说,属下以为……”
黑衣人不冷不热地看向他:“所以你觉得,容子墨就是蠢货,已经知道张氏有问题,还会让谢子衍多次设计,破坏他的计划?”
幕僚:“这……”
谁敢小看钰王殿下,谁就站在了鬼门关的门口。
黑衣人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罢了,传讯给谢子衍,告知他尽力就好,莫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莫要让容子墨察觉,他跟京城的人有勾结。此番,我最多失去一个杨城的助力,我不想把谢子衍也赔进去。”
失去了一个首富的帮助,就等于少了一张王牌。
幕僚:“是,属下这就去安排。主子您放心,为了配合谢公子,这一次派出的死士,都是属下早前安排在杨城的京城人士,此事断不会牵累到谢公子。”
黑衣人:“嗯。”
——
杨城。
城主府。
沐浴完毕,钰王殿下特意当着许多人的面,吩咐了北野,出去买桂花糕回来,说是王妃睡不着,想吃。
北野立刻奉命出门。
黄文俊听到了消息,便派了人尾随,跟踪北野,见着对方确实是往糕点铺子去了。
只是……
就在刚刚买好了糕点的当口,忽然从街道四面的屋顶上,飞身下来好多黑衣人,对着北野攻击而去。
路上的百姓们,都吓坏了,赶紧飞奔着回家,嘴里惊呼着:“强盗来了,那伙强盗又来了!”
北野拼命反抗,打倒了不少人。
但终究是双拳不敌四手,被人用暗器,射伤了肩膀,他手中的糕点,也砸落在地上。
唇色很快地变成了青紫色。
接着,倒地不起。
一名黑衣人,走到了北野的身边,蹲下身子,在北野的耳朵旁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
接着强行喂给了北野一颗药丸。
北野把药丸咽下之后。
为首的黑衣人一摆手,所有的人全部都撤退了,包括被北野打伤在地的那些黑衣人同伙,也都被没受伤的黑衣人带走。
北野躺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好几下。
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在自己的肩膀上点穴止血,接着踉踉跄跄地回城主府。
那名偷偷跟着北野的人,目睹了全程。
跟着北野回到了府邸。
北野刚到了门口,便当场晕了过去。
城主府自是立刻就炸了锅,钰王殿下的贴身侍卫,竟然被强盗所伤,黄文俊也赶紧出来,让府医给对方看病。
府医诊脉之后,摇了摇头,说道:“城主,这位壮士,好像是中毒了,小的医术不精,解不了毒。但……他好像吃了可以缓和毒性的解药,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话音刚落。
便见着容子墨和苏沉鸢,闻讯而来。
黄文俊对着容子墨告罪:“殿下,是下官考虑不周,早知道如此,应该派几个人跟着,保护北野壮士才是。”
容子墨:“城主也没想到,那些强盗会忽然出手,你没安排也是正常,本王不是也疏忽了?”
跟着容子墨来的南城,踮着脚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北野,开始演戏,声泪俱下道:“兄弟啊,怎么就这么一会儿不见,你便成了这般……”
唉,北野肩膀上伤口,看着不深啊!
难得有机会奉命给对方来一刀,他还准备扎重一点,报了对方经常踢自己屁股的仇呢!没想到自己已经用力的丢暗器,还是才那么点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