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俊也赶忙道:“各位乡亲,此事果真与尉迟将军无关,都是我的错,还请大家不要攻击尉迟将军!”
百姓们听完这话。
虽然不再丢烂菜叶了,但却是齐齐扭头对着尉迟震咆哮:“你看见没有,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黄城主还在帮你说话,说你是无辜的,你心里不羞愧吗?”
“如果我是你,简直羞愤欲死!”
尉迟震:“……”
我说我一点都不羞愧,你们相信吗?
苏沉鸢见此,都忍不住往容子墨的身边靠了一下,这还不算,她还干脆伸出手,挽住了容子墨的手臂。
钰王殿下一怔。
奇怪地偏头看了她一眼。
苏沉鸢小声道:“殿下,胳膊借我用一下,我不做什么,就挽一挽。”
容子墨:“……”
这是本王的胳膊。
你要挽着,还说你不做什么?怎么,在你的眼里,这条胳膊只是一个器具不成?就像是借用一个茶杯?
苏沉鸢还真的就是当做器具用。
她小声道:“妾身觉得,离殿下越近越好,这样会比较安全。妾身有些担心,这些百姓们很快地开始觉得,是妾身妖言惑众,迷惑了殿下,然后把丢尉迟震的烂菜叶,往妾身的头上丢。”
钰王殿下:“……”
哦。
明白了。
原来是知晓,自己盛名在身,离自己越近,百姓们越是不会砸她,毕竟百姓们会担心砸到她身侧的自己身上。
但是他觉得,她完全是多虑了,自己站在她身边不远处,还能让人砸到她不成?他的武功岂不是白练了?若是不能保证她不会被砸到,他也不会带着她一起出来了。
不过,挽着也好!
他好笑地问了她一句:“王妃还怕这些?”
苏沉鸢:“怕倒是不至于,只是多脏啊。”
做医生的人,多少都是有些洁癖的,毕竟平常经常在消毒洗手,那些烂掉的菜叶,要是丢在身上……她选择原地去世!
容子墨轻笑,不再多言。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公审台。
有眼色的士兵,也去给尉迟震打了水,清洗脸上和身上的污迹。
容子墨却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去换身衣服吧。”
尉迟震:“多谢殿下。”
黄文俊到了公审台上,被押着跪下。
容子墨坐在主位上,冷声道:“黄城主,你是自己交待,还是本王替你说?”
这便是公审的意义。
如黄文俊这等有声望的人,必须要明明白白的审问,还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有一丝回避大众的地方,否则都会被百姓们误以为,黄文俊被定罪,是官官相护,朝廷不够清朗的结果。
黄文俊对着容子墨磕了一个头。
又起身,对着围观的百姓们跪下,磕了一个头。
百姓们连忙道:“城主,这……使不得啊,城主!”
“城主,您这是……”
黄文俊这才抬起脸,说道:“乡亲们,对不住!是本城主一时糊涂,被那些强盗们,拿住了短处,这才做了错事。殿下没有抓错人,尉迟将军也的确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我所为!”
张氏站在台下,看着夫君如此,也是泣不成声。
她身边的青年,立刻扶着她:“母亲,您要振作。”
百姓们听完之后,都懵了。
半晌之后,才有人问了一句:“黄城主,您是被逼着说出这些话的吗?您是有什么苦衷吗?我们这么多人都在,您要是有苦衷,不妨说出来,天理昭昭,我们断然不会容许奸人害你!”
倒是这会儿。
容子墨问了一句:“奸人是谁,是本王么?你们是在质疑,本王办案的公正?”
他这么一问。
百姓们登时失声。
是啊,这个奸人是谁呢?办案的人是钰王殿下,对方刚来的时候,众人虽然是听说了,他为了苏沉鸢,根本就没好好办案,但是对方战神的威名,可是在每一个百姓心中。
谁都不会忘记,敌国来犯的那一年,众人是如何睡不好,如何担心国破家亡。
是钰王殿下守住了国门,他在所有人心中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唯一一次险些被射杀,也只是为了救一名怀孕的俘虏,那俘虏只是他们嘉晟被抓去的平民百姓。
这样无敌又心怀百姓的人,岂会轻易被蒙蔽,又有什么理由处事不公?
接着。
容子墨看了一眼杨铭讳,问道:“黄城主写的认罪书,杨副城主是否找人印了多份?”
杨铭讳起身道:“启禀殿下,都已经印好了。”
容子墨:“将之传给百姓们,让众人都看看。”
杨铭讳:“是!”
接着。
便有士兵将纸张,传给了百姓们。
识字的百姓们看着,皆是大惊失色,见着那些串通强盗的细节,都写的清清楚楚,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那些不识字的,也赶紧问身边的人:“这都是什么意思……”
等众人把一切都说分明。
张氏也主动站到了台上,随同自己的夫君一起跪下,说道:“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一时大意,中了恶人的毒,才会发生这种事,你们要骂就骂我吧,还请不要骂夫君!”
百姓们看着张氏,也不知道该说啥好。
若说黄城主在他们心里,是一直为百姓着想的好官,张氏便是他们眼里最是菩萨心肠的人,但现在这一对夫妻,成了这般,这实在是令他们难以接受。
容子墨也缓声道:“为了办案顺利,王妃假做有孕,混淆视听。此番不仅抓出了黄文俊,王妃还冒着性命之险,让欧阳宇的妻子薛氏,认罪伏法。”
苏沉鸢:“……”
也没有冒性命之险这么夸张吧?自己有毒粉傍身,他还留下了北野在房梁上保护自己,能有什么危险?
百姓们惊了:“薛氏也是坏人……”
还有钰王殿下这个话意……这么说起来,苏沉鸢从来就没有迷惑了殿下去?不少心中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苏沉鸢在殿下身边,乱吹枕边风所致的百姓,登时也歇了心思。
苏沉鸢看了容子墨一眼,小声道:“殿下在帮我洗白?”
容子墨眸光含笑,低声说了一句:“王妃不是怕被人砸?本王自要为你解释清楚。”
苏沉鸢:“……哦。”
不是,你这么为我着想,你就不怕我对你动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