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个瞬间,脸色也是彻底僵住,看着两个儿子变得一言难尽的神情,她甚至有些想谋杀亲夫。
老夫老妻的,这把年纪了,竟是在晚辈们的面前,丢这种人,叫她如何不气?
嘉晟帝自己也尴尬的要死,秉承着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想法,他叉着腰,轻咳了一声,仿佛什么事都没有,自己也没有说任何蠢话,自顾地走进了大殿。
嘴里问着:“你们都在这儿呢?”
容子焰小声逼逼:“父皇,您现在是希望,我们都凭空消失吧?”
看着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嘉晟帝扭头就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会说话就闭嘴,给舌头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
容子焰一脸不服气,但到底没有再造次。
嘉晟帝:“你们谈得如何了?”
皇后其实很不想理他,于是看向容子墨,问了一句:“子墨,你觉得呢?”
话音刚落。
门外便传来了宫婢的声音:“陛下,皇后娘娘,太后来了!”
她这么一说,众人自是都正色,忽视了嘉晟帝刚刚犯二的小插曲,该起身的起身,一并往门口走,恭迎太后她老人家。
众人还没踏出去,太后便已经拄着拐杖进来了。
众人纷纷见礼。
嘉晟帝也奇怪地问了太后一句:“母后您怎么来了?”
太后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回头看向宫婢,吩咐了一句:“把门关上!”
宫婢:“是!”
殿门很快地紧闭。
太后拿着拐杖,不轻不重地就对着嘉晟帝来了几下:“你还好意思问哀家怎么来了,哀家要是不来,这个家都要被你搞散了!你好端端的,欺负子墨做什么?把你儿子赶出了京城,你心里就痛快了?亏得哀家今日无聊,问了一嘴前朝可有什么新鲜事,不然哀家的孙儿走了,哀家都还被你蒙在鼓里!”
嘉晟帝倍感没脸。
赶忙躲避,并开口道:“母后息怒!您误会了,儿臣没有欺负子墨,不信你自己问他……”
太后哪里会不知道,容子墨是个什么性格,绝对不会无事生非,她又听说帝王来了皇后这里之后,自己去祠堂跪了祖宗,便更是知晓,错肯定是在皇帝。
故而。
她上来就直接动手了。
太后听了他的狡辩,丝毫不以为意:“你不是欺负他了,也肯定是欺负他媳妇了,不然还能有什么旁的事,能闹成这样?”
太后当然还记得,当初自己让苏沉鸢在殿外跪着,孙儿还陪着一起跪的事儿,那会儿他就十分紧张她了,小夫妻还一起去了一趟杨城,想必也经历了不少事,感情必然更胜往昔,她不用多想都能猜到这事儿,不在容子墨身上,就在苏沉鸢身上。
嘉晟帝噎了一下,继续为自己说话:“母后,一切不过是个误会!母后,别打了,儿臣可是一国之君!”
太后没好气地道:“你再尊贵,你也是哀家的儿子!小时候哀家打得,长大了就打不得了?”
嘉晟帝立刻对着皇后,挤眉弄眼,希望对方能帮忙说两句好话,在母后的拐杖下,救下自己。
然而。
皇后再次回想起来这个憨憨,刚刚跑进来的时候,说了那些蠢话,叫自己跟着一起没脸的事儿,依旧很是恼火,于是根本不管他的死活,还故意偏转了眼神到别处,一副打死了她都看不见的样子。
嘉晟帝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委屈。
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自己好歹是个一国之君,只不过不小心让苏沉鸢跪了一会儿,就变得众叛亲离,儿子负气要走,媳妇不疼自己,母后毒打自己……
合着苏沉鸢才是皇帝吧,家庭地位比自己超然多了!
太后没好气地道:“叫你欺负哀家的鸢鸢,你可知道,因为鸢鸢给哀家的戏折子,哀家最近过得有多开心?你就是想哀家早死是吧?所以故意欺压鸢鸢,说到底你都是看不得哀家好!”
嘉晟帝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难受地道:“母后,您这说的都是哪儿跟哪儿,儿臣自是希望您长命百岁的!你若是高兴了,儿臣可是比自己高兴都舒坦!”
太后:“哼,可是你干的,和你嘴上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嘉晟帝拿出杀手锏:“好了,母后,不要再打了,晚辈们都在,您就给儿臣留下几分微薄的颜面吧!”
虽然脸都已经丢的差不多了,但是嘉晟帝还是觉得,自己不能破罐子破摔,应该能捡回一点是一点。
太后听到这里,果然也顿住。
把自己的拐杖收了回来,旋即回头看向苏沉鸢,开口道:“鸢鸢啊,你父皇他也没什么坏心眼,就是不会做事,他若是欺负了你,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若你还是觉得不解气,哀家再帮你打他一顿也行,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给哀家几分薄面,这事儿咱们就算了好吗?”
苏沉鸢看到这儿,怎么还会不明白,皇后、陛下、太后如此,都是因为在乎容子墨的缘故。八壹中文網
整个嘉晟皇朝最尊贵的几个人,为了自己受得一点委屈,退让至此,她哪里还有继续纠缠不放的道理,于是她看了一眼容子墨,说道:“殿下,其实妾身觉得,京城也挺好的,咱们要不,还是不走了吧?”
容子墨偏头看了她一眼。
长辈们都如此,要说他不触动,那自是不可能的,只是想起来媳妇上次都委屈哭了,他还是没有一口应下。
就在这时候,苏沉鸢伸出手,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小声道:“哎呀,你就听我的吧?行吗?”
容子墨:“……”
这种撒娇的语气和小动作,谁顶得住。
见他还是不出声,苏沉鸢拽着他的袖袍,又小幅度地晃了晃,钰王殿下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是彻底败给她了,一点都受不住她这般。
他低声道:“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苏沉鸢适时地拍马屁:“殿下真好!”
太后也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还是哀家的鸢鸢识大体,不像是有些臭小子,脾气上来了,除了媳妇的话,谁说的都不听!”
容子墨:“……”
他俊颜瞬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