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王殿下轻叹了一口气。
看着媳妇道:“你想知晓,本王便与你说。新科状元你认识,是顾子煜。”
苏沉鸢一愣:“顾子煜?谁?”
她一点印象都没了,自己之前是有认识这么一个人的?
钰王殿下看着她道:“是吧?你没印象了,本王都说了,不过就是一个路人罢了,你不记得的,可你偏要问!”
他说着这话,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有底气了。
苏沉鸢无语地道:“我想问的,难道不是太后为什么忽然赏赐我?你解释到一半,忽然来这么一句,我人都是懵的。”
容子墨不情不愿地道:“他在殿试上,被父皇点了做状元之后。父皇问他,是拜了哪个夫子为师。他说自己没有夫子,完全是自学,父皇闻言十分惊疑。
他又忽然说,有一个人,对他而言的意义,比夫子更为紧要,那就是王妃你。他说多亏了当初,本王与你帮了他。
他因为母亲生病,无法参加科举。是你救了他母亲的性命,还给他银子,鼓励他报名参考,好报效朝廷,他感激不已,也越发努力。
这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顺利地通过了两次进阶考试后,获得了京试名额,在大考上取得了名次。”
苏沉鸢一愣,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哦?是那个……那天我们出去踏青,遇见的青年?”
嗐!
主要是时间比较长了,加上自己这几日,满脑子都是那些药材的事情,脑部负重太多,以至于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钰王殿下见她想起来了,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瓮声瓮气地应道:“嗯。”
苏沉鸢纳闷:“可是……即便如此,那又跟太后她老人家有什么关系?”
这种事情,要奖励,不是陛下奖励自己吗?
为什么把太后高兴成这样?
容子墨道:“因为顾子煜还说,把他娘亲的身体养好的药,是太后的,是王妃你跟他说,要感谢就感谢太后。故而,他又好好地感谢了一番皇祖母,才算是作罢。眼下满朝文武,都在盛赞王妃你的善心,和皇祖母的圣德,她老人家自然是高兴了!”
苏沉鸢:“噗,原来是这样……”
她道:“那既然他都来了,我还是去见见他吧!多半是来感谢我的,再说了,他考上了,我也挺有成就感的,感觉他的状元,我也出了一份力似的,走把,殿下,我们一起去见见他们!”
容子墨:“……”
他就知道会这样。
都是男人,顾子煜当日看媳妇的眼神,就不太对。
今日还特意在大殿上提起媳妇,更是让钰王殿下警惕心起,此人的想法,绝对不简单,可不能让媳妇跟这个人多往来。
他幽幽地道:“王妃,你方才都说了,让本王帮你接待。”
苏沉鸢:“我是说了,可是难道我不能反悔吗?”
容子墨:“……”
苏沉鸢:“又不是什么涉及原则问题的大事儿,再说了,我方才那么说,不是因为殿下你,不肯让我知道文状元是谁吗?你对着蒹葭咳嗽的那一下,我还记得呢!”
钰王殿下自知理亏,也不好再说什么。
便沉着一张脸道:“那王妃你自己去见吧,本王回书房看书了。”
摆明了,他这是生气了。
苏沉鸢嘴角一抽,哪里会不知道,这个人根本就是病情又发作了,看见个男的,就觉得那男的喜欢自己,得了情敌妄想症。
想了想人家都上门了,她决定无视容子墨的不悦。
大步往外走。
钰王殿下:“……”
他一下子也火了,转身就往书房走。
北野看得紧张,拼命地咽口水,觉得此情此景,是真的十分不妙。
跟着自己的主子走了几步。
北野劝道:“殿下,其实属下觉得,您也没必要这么生气,那两位考上了状元,又都跟王妃有交集。
眼下登门拜访,说要见王妃,您与王妃一起见一下,也是全了礼节。
更别说,那顾子煜,王妃起初连印象都没有了,若非是您拿他说的话,提醒了一下王妃,她都不知道此人是谁呢。
您这样生气,又是何必?还平白显得您气量不够似的,更别说,您让王妃单独去见他们,不才是给他们机会吗?”
更重要的是,您这么生气,王妃也没服软啊,她好像也不高兴了,大步往大厅会客去了。
钰王殿下冷笑:“本王也想明白了,本王对她的心思,已经说得如此清楚,可她不肯答应本王。
她大抵并非是真的不清楚,自己是否喜欢本王,而是她知道答案是不喜欢,但是又不好说出来,怕影响与本王之间的友情。
即是这样,她想见谁就见谁,想与谁在一起,就与谁在一起,本王再也不管了,也不问了。”
北野:“……”
他跟了殿下这么多年,是第一回看到殿下如此生气,似乎是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已经开始口不择言的那种。
北野一时间也不敢说话了。
怕自己劝解殿下无用不说,还像是火上浇油一般,令殿下更是不豫。
——
大厅。
觉得容子墨十分不讲道理的苏沉鸢,心里也有些窝火,作为一个现代人,别说她没跟容子墨在一起了,就是在一起了,连见一下男性朋友的资格都没有,那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又不是说自己没分寸,与他们打情骂俏、行为举止亲密、联系过于频繁。
她只是在人家金榜题名,又上门见自己的时候,亲自出来恭喜一下,而且她还叫他一起,也是有避嫌的意思吧?就只是这,他都要生气,行吧,生气去吧!他不气死,她都要气死了!
看见春风得意的陈鹤之,和略微有些局促的顾子煜,苏沉鸢压下了自己的情绪。
强撑起笑脸,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听说你们,都做了状元,按理说,本王妃是应该遣人送礼到二位府上,恭喜二位的,没想到你们倒是先来了!”
她脸上是在笑,但是心情一点都不happy。
她发现了,容子墨这个人,是真的挺容易影响她的情绪的。
只是……
她不知道的是。
屋顶上,北野和西擎,疯狂地抽搐着嘴角,看着蹲在屋檐偷听的钰王殿下!说好的,王妃见谁,想跟谁在一起,您都不管的呢?
怎么还没走到书房,就折返回来了?
现在一个名正言顺的夫君,却躲在这里偷听,闹得跟个奸夫一般,也不知道殿下这到底是为了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