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具人和蒙面人,看着苏沉鸢的模样,知晓她大抵是命不久矣,竟似乎都有些走神,没有继续攻击!
更甚之。
蒙面人竟然扭头,阴冷地看了面具人一眼,似乎在责怪他这个计划。
面具人:“……”
我说我也后悔你信吗?
他怎么会知道,苏沉鸢能有这本事、有这速度,帮容子墨挡下死劫?
他更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在对容子焰说出那些话,无意中解开自己心结的当口,就要死在自己手里!他心里的郁闷,不比任何人少!
而就在这个时候。
一阵脚步声传来,又有黑衣人出来道:“主人,钰王府的援军到了!”
面具人:“……”
布局至此,未能取了容子墨的性命,实在是可惜!可是如果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钰王府的那几个暗卫,武功都不容小觑。
他思虑之间。
那蒙面人又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苏沉鸢,用轻功飞快地离开了,面具人也不再迟疑,很快地离开了此地。
容子墨没有去追。
他的身体也追不了谁了,而且现在,他满眼都只有受伤了的苏沉鸢。
苏沉鸢十分艰难地喘着气,哆嗦着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了药瓶,容子墨会意了什么,立刻取出药,喂给她吃下,吞下了之后。
她用眼神示意他也吃一颗,神情十分坚决。
这个时候,容子墨也没违背她的意思,吞了一颗下去。
不多时,苏沉鸢果真感觉到,自己生命流逝的速度,变慢了。
不枉自己这些天的研究,这药果真能给内腑止血。
身体虽然好受些了,可苏沉鸢又意识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那根银针现在刺入了她的身体,医者不自医,她眼下也没法子,把银针给自己取出来啊!所以止血有什么用?早晚还是要死。
死到临头。
她兀地有些想哭,喘着气,不甘心地道:“我抗肿瘤的药,还没弄好……”
见着她这个时候,还在想这个,钰王殿下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斥责她:“你即是不甘心,又为何要为本王挡下这根针?我不是说了,不是说了……”
到后头的话,他有些说不出来。
苏沉鸢原本身上就疼得要命,被他一教训,更是委屈,说哭就哭了:“我都要死了,你还骂我……”
容子墨登时也不敢再说她了。
伸手给她擦眼泪,抱着她起身:“你不会死的,本王会救你的!”
苏沉鸢很绝望:“没用了……”
这里的医疗水平,她太了解了,以她见过的那些御医的医术,根本没有办法,从她的脏腑中,安然取出这根银针,除非能出现其他的大手。
容子墨不应她这句,抱着她就往外走。
看着主子伤成这样,北野想上来,帮着把苏沉鸢抱走。从他们方才的对话,他们已经听出了,王妃伤成这样,是为了保护殿下,他们的心情也很复杂。
虽然对他们来说,殿下的命是最重要的,可是看见一个弱女子伤成这般,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他们也十分后悔。
然而容子墨避开了他的手。
用近乎仇视的眼神,看了他们几个人一眼。
抱着苏沉鸢,疾步离开。
南城:“……殿下在怪我们,不该放王妃进来。”
最迟钝的他都能意识到的问题,其他人怎么会意识不到。
西擎已经带着人去追那些刺客。
南城立刻跟上了容子墨,保护殿下和王妃的安全,北野也扶着容子焰,很快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苏沉鸢倒是没有继续吐血了。
只是意识越来越薄弱,而且身体越来越疼。
迷迷糊糊地,她好像看见了自己前世的父母,妈妈在洗菜,爸爸在做饭,她……好想他们啊,一下子忍不住,眼角又有眼泪冒了出来。
看着她这样,容子墨也并不比她好受。
进了王府的大门。
聂管家立刻上来,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容子焰情绪低落地道:“皇兄为了救我们受伤,皇嫂给皇兄挡了一击,就成这样了……”
已经快逐渐失去意识的苏沉鸢。
意识不清地道:“爸,妈……”
她说得很小声。
就是容子墨都没听清。
他顿住了脚步,贴进她,红着眼眶问道:“王妃,你在说什么?”
苏沉鸢已经听不清他的话了。
只自顾的迷迷糊糊,断断续续地说自己的:“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里。他们好多人,都不喜欢我,我想回家……”
大概是以为自己现在是在父母的面前。
她越说越是委屈,眼泪越流越多。
再怎么坚强的人,在濒死的关头,在至亲的面前,也是无法伪装的。
这话却是令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以容子焰和聂管家为首,众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灰败,都想起来自己这段时间对苏沉鸢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懊悔不已。
即便容子墨,也被这句话扎得遍体生疼,哽咽道:“是本王没保护好你,是本王放任他们欺负你……”
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制止所有人欺负她?
他为什么会以为她不在意?
其实她在意。
而他,开始在乎她所有的情绪,却太晚太晚。
抱着她进了卧室,把她放在了床榻上。
就在同时,门外有人急急奔进来了:“殿下,是神医!我们找到神医了,他跟着我们的人回来了,就在门口!”
日前殿下下令,让他们去找神医。
没想到这么巧。
今天还真的找到了,并把人带来了!难道是王妃命不该绝?
聂管家:“还不快请他进来!不,我亲自去!”
不多时。
神医便被聂管家,拉着袖子急匆匆地进来了,神医生气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聂管家:“神医,人命关天,您先进去再说!”
进了卧室。
看着容子墨和容子焰的身上都是伤,床榻上还躺着一个,但还醒着的这两个人,看着并不危急,倒是床上的那个,已经快不行了。
容子墨立刻回身,看向对方:“您是神医?请您救救她!”
神医:“老夫可从来不白白救人!”
容子墨:“任何代价,本王都愿意付!”
神医看了他一眼,轻嗤了一声,装出来严肃模样,瞬间消失:“算了,看着你们这些小年轻,一副爱得要死要活的样子就头疼!都滚出去,我瞧瞧她还有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