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还不是一点点记仇,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居然还念念不忘。
只是苏沉鸳也说了一句:“但是感情的事情,有时候不是算出一个公平的结果,便真的没事了。
因为情绪是不由人的,他们两个人也并不是做生意。
所以最终是不是能原谅彼此,放下那些过往,其实真的很难说。”
容子墨:“嗯,说到底,还是要随缘。”
苏沉鸳:“比起这个,我其实更为担心,以后苏悦在朝堂上,会不会一辈子都郁郁不得志。”
若只是冷遇个三五年,其实也没什么。
反正苏悦年纪小,再历练一下,沉淀几分,再被重用,也不一定是坏事。
可若是因为这个事儿,一辈子都不得重用,那可就……
钰王殿下道:“说不好,父皇和子焰,其实也挺记仇的。即便是本王,也不一定说的动。”
苏沉鸳叹气,出了这种事,其实也不好意思让容子墨去帮忙说。
便道:“等着日后,看能不能有机会,看到转机吧。”
此事错在苏悦。
但是作为姐姐,她当然也不希望,对方一辈子有才华无法施展。
而苏悦在第二日,便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震惊的举动。
他在朝堂上,于帝王跟前请命,要调离京城三年,去下头的小城镇做父母官,历练自己,为百姓们做事。
事实上,嘉盛皇朝大部分的官员,在获取了功名之后,都会被下放历练,除非是本身出身比较高,或者帝王十分看重,才不必外派。
以苏悦的身份,本不必去。
但他现在有这个要求,嘉晟帝听了,不咸不淡地应下了:“去吧!”
听到了风声的一些大臣们,这会儿都害怕得很,即便与闵国公府交好的人,也没人给他求情。
接着。
帝王选了一个地方给苏悦去做知县。
众人一听,脸色都十分精彩,不少人去看容子墨的脸色,这个地方太差了。
都说钰王殿下与钰王妃,经过一些磨练之后,如今夫妻情深,按理说,此刻应该是会帮小舅子求情,要求换个地方?
然而。
容子墨并未出声。
刘阁老也被帝王点名踢出了内阁,罪名是教女不严。
刘阁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立刻跪下谢主隆恩。
……
下朝之后。
钰王殿下回了府上,把今日苏悦请旨离开京城的事情,与苏沉鸳说了。
苏沉鸳听完之后,也十分惊讶:“昨日见面,悦弟弟都没与我商量!”
容子墨道:“兴许是回去之后起的决定吧,怕你不同意,所以先斩后奏了。”
苏沉鸳默了一会儿,问道:“陛下派他去的地方,好还是不好?”
容子墨:“很不好,十分偏僻,而且当地有不少麻烦事要处理。
以他的年纪,过去了,下面的人也不一定会服他。
但是此事,本王没有给苏悦求情,反而本王觉得,越是艰苦的地方,对他眼下的处境来说,越好。”
苏沉鸳一听,立刻就反应过来:“殿下是觉得,左右陛下如今不喜欢苏悦,还不如让他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过个几年,陛下气消了,人再回来也好。
而所去的地方艰苦,反而有一个好处,一方面能够证明他的能力,让陛下有机会再高看一眼。
另外一方面,陛下想到他这几年,出去吃苦了,受罪了,兴许能消消气。”
容子墨:“不错。苏悦对于父皇来说,毕竟只是一个臣子。
与本王和子焰这般,不管做错了什么,都能被原谅不同。
这一次离开京城,对苏悦来说,是磨练,但也是机缘,只看他自己能不能抓得住。”
苏沉鸳:“那便也只能希望他一切顺利了。他什么时候出发,我还是得去送送他。”
这一去,怕是几年之后,才能再见到面了。
钰王殿下:“按理说,应当是明日,因为父皇是希望他尽快上任。”
苏沉鸳:“我明白了!”
只是心里,有种难言的失落,她在京城的朋友和亲人,本来就不多,陈鹤之勉强算一个朋友,已经走了。
苏悦也要走了
若音要是能跟容辙修成正果,按照容子墨先前的设想,大抵也是会离开京城的。
还没走到那一天,她就已经开始觉得寂寞了。
看着媳妇的神情,钰王殿下已经明白她心中所想。
开口道:“王妃也不必太过忧心,本王早晚能做成闲散王爷,到时候可以陪你去任何地方,看望你想看望的亲人和朋友。”
苏沉鸳一听这话,心情便好了起来,道:“行!”
只是钰王殿下也道:“那王妃你也要多用心,好好研制晕车的药,本王不希望,你如上次一般,面如白纸,吐成那般。”
想起来那件事情,苏沉鸳也觉得丢人。
亏得自己医术高强,连濒死的人都能救回来,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晕车,就因为前期准备不充分,和的确没有认真地研制过这方面的药,把自己整的要死不活。
她立刻点头道:“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个问题的!”
容子墨听了,温润的眸子里,带着警示:“那是最好,否则你哪里都去不了。”
她这个体质,骑马也是太勉强了。
苏沉鸳:“明白,明白!”
……
翌日下午,皇城门口。
钰王府的马车,早就等在那里了。
苏悦此刻正在自己的车上,忽然马车就停了下来,他掀开车帘,问了一句:“怎么了?”
接着。
就看见了苏沉鸳的脸。
显然对方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了,苏悦面皮微微一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下车走到了苏沉鸳的跟前。
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大姐姐!”
苏沉鸳:“离开京城几年,也不去与我告别?”
苏悦道:“我只是……没脸见你!如今离开,虽然也有我的考量,但是在众人的眼里,大抵就像是逃兵一般。”
苏沉鸳:“可不管旁人如何看待,你总归是我的弟弟,怎有出远门,也不告别之理?”
苏悦:“我这样对公主,若是去钰王府,兴许姐夫他会不高兴,联想到你是我姐姐,从而……”
苏沉鸳:“没有那些,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苏悦点头:“那好吧,是我自己小心眼了!姐姐,你放心,我会做出一番事业来,向陛下证明,我还有可用的价值!
哪怕不为了我自己,只为了我是闵国公府未来的接班人,是你娘家唯一能撑起门楣的人,我也会努力!
我不会让人以后,提起钰王妃,便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说她娘家一个有本事的都没有,出了事也没人帮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