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偏头看向她，姚兰把话接着说完：“会不会是钰王妃，在陛下的面前，说了些什么，陛下才改变了先前隐瞒的态度，让贤妃过来，说出真相？”
皇后想着方才苏沉鸳在自己的跟前，也是胆敢进行那些猜测，为自己和陛下说和，那去找陛下说，也不是不可能。
倒是贤妃听到这里，开口道：“娘娘，在陛下的面前，聊这个，怕是得面对一些风险。
钰王妃有这样的胆识，那只能说，您有一个好儿媳，不怕危险，真心为您着想。”
皇后听完了之后，久久不语，一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直到后头，才终于缓过神，看贤妃的眼神，比起从前的平静冷漠，多了几分温和。
缓声道：“贤妃的意思，本宫都明白了。多谢你来与本宫说这些，你先回去吧！”
贤妃起身道：“是！那臣妾告退！只是臣妾离开之前，还有一言想对娘娘您说。
娘娘，对于我们这些世人眼里的贵人来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是最为实在的一句话了。
其实若不是为了您，陛下都不会做个皇帝，臣妾做了这么多年贤妃，与陛下更像是朋友，也算了解他。他的性格有多懒，您也是知道的。”
皇后的嘴角微微一抽。
也想起来，那个人，每天早上起来上朝，都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态度。
仿佛早起就是要他的命。
奏折和政务就不用提，等到子墨能处理了之后，他能丢出去，全部都丢出去，没有一点勤政的姿态。
怕不是为了坐稳这个位置，把江山留给孩子们，他早就摆得更烂了。
想到这里，她也有些啼笑皆非。
若真的是如此，那为了自己二十年前那一口咽不下的气，他们二人岂不是都被迫做了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二十年？
贤妃见她的神态，似被自己说动，于是接着道：“娘娘，您好好与陛下说一说吧，臣妾也是个女人。
臣妾虽然不知道，陛下在您的眼里，是否值得喜爱，但是臣妾知道，宇亲王他不是您的良配。
他若真的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当年便应该私下与先帝说明，用体面的借口退婚，并正经地与您道歉。
而不是就那么跑了，跟傅雅私相授受，累得傅雅与他一起吃苦了这么多年，被人骂不知廉耻不说，还连累娘娘为他丢脸。
他说不定以为自己是追求爱情的英雄，但是在臣妾眼里，他只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懦夫。
他为了他所谓的爱情，一走便是那么多年不回，太后的眼睛都快为他哭瞎了，对先皇和太后，没尽到一点儿子的责任。
最重要的是，他不爱你。我们女人这辈子，为谁拼命都行，就是不能为不爱自己、不在乎自己的人犯傻。
娘娘如此聪慧，想必不必臣妾多言，您心里也清楚，该如何选择。”
皇后却忽然道：“你先前说，陛下已经有许多年没碰你们了，大多数的妃嫔，也希望陛下与本宫好？”
贤妃：“正是如此！按照当初，入宫的时候，陛下与我们说的协议，只要我们不惹事、我们的家族听话，他便会赐予相应的荣宠。
这一点陛下已经做到了，他能给我们和家族的权势，都已经给了。
他完成了自己当年与我们做的交易，也让我们能够对父母和家族交待，对于我们来说，陛下是个言而有信的好人。
而且我们的心思也不在陛下身上。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希望陛下能够与心爱之人相守呢？
陛下心情好了，说不定还能多给我们与家族，还有我们那不争气的孩子们一些好处！”
皇后：“你们真就如此看得开？”
贤妃接着道：“自然了，没有一字虚言，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爱情才能度日的，您若是不信，可以随随便叫几个妹妹过来问问。
所以娘娘，以后不妨您就与陛下好好过，不用管我们。
其实臣妾们，有金银财宝，有权势地位，美酒佳肴一样不缺，陛下从不为难，没人给我们添堵，而且家族显赫，臣妾们都过得非常好。
斗胆说一句，除了觊觎太子位的淑妃。
对于其他的姐妹们来说，陛下这个与臣妾们，互相没有爱慕之心的人，一辈子不出现在我们的寝宫，我们都不在意。
只要每个月的俸银，都按时送到我们的宫里，不缺一厘，不少一分，我们便很愉悦。若是能多给点，有的妹妹会更高兴。”
皇后：“……！这些话，你们对陛下说过吗？”
贤妃：“娘娘说笑了，陛下毕竟是一国之君，我们怎么会说话如此直接？
不过，其实陛下也不在意我们的想法，他清楚我们的心思不在他身上。”
皇后：“今日多谢你！你们的意思和祝福，本宫都明白了！”
贤妃：“应该的，娘娘多年来，以铁腕手段肃清宫闱，为我们处理掉了几个找我们麻烦，心术不正的妃嫔。
还一直让陛下雨露均沾，来看我们所有人，希望因此能让宫人不敢轻贱我们，希望我们能有夫君关爱，这些好意，我们都明白。
所以也请娘娘放心，昀王那边，臣妾会强加管束，论起嫡庶之别，还有能力之分，他都是比不过两位嫡皇子的。
臣妾不会让他如越王一样糊涂！”
容子焰虽然混不吝，但是论起文治武功，自己的儿子昀王，更是一个草包，她自己生了个什么东西，她自己能不知道吗？
儿子是不是那块材料，当娘的人最是清楚，她只希望自己和儿子，一辈子都平平安安就行了，其他的，别无所求。
皇后点头：“本宫清楚了！”
贤妃走了之后。
皇后看了一眼姚兰，问道：“陛下眼下，是在傅家？”
姚兰：“应……应该没去吧，您看贤妃都来了，陛下这个时候再糊涂，应该也不会去傅家，接着惹您生气啊。”
皇后没好气地道：“这么蠢的事情，他都能做二十多年，还有什么蠢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亏得那些妃嫔们，心里门清，都不喜欢他，没人图他的感情，不然他这是要害了多少人！”
姚兰小声为陛下说话：“所以陛下不是一开始，就与她们都说清楚了吗？那些想图感情的，都没能封妃，就被送出宫了啊！”
只是讲到这里，姚兰也没忍住，道：“不过，这法子，的确是太笨，太迂回了一点。
显得陛下的确不太聪明。
不过……娘娘，钰王妃不是在陛下身边陪着吗？
就是陛下犯糊涂要去傅家，想必钰王妃，也是要把他留下来的！”
皇后忽然道：“说起钰王妃，本宫想起来，自己似乎至今没喝到她的儿媳妇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