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鸳定睛一看。
看到此人是傅雅,面皮微微抽搐了一下,问道:“傅夫人,你这又是在玩什么花样?
你的下一步计划,是诬陷本王妃,欺负你这个勇于追求爱情的孤苦女人。
让你在本王妃面前罚跪吗?”
那怕不是要让傅雅失望,就是在现代社会,这种事情都要引发争议,有的人会觉得婚姻自由,有的人会觉得,离家二十多年,不孝父母是不对。
何况此事还发生在古代,在封建社会看来,这是离经叛道,高门贵族都会引以为耻。
所以傅雅这一跪,并不会让谁骂自己,实在是让苏沉鸳觉得多余。
傅雅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是想请钰王殿下你们夫妇帮帮忙,让我见陛下一面!”
就是容子墨都惊了。
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傅夫人求本王此事,不觉得自己可笑?”
哪怕傅雅方才没说那些话,得罪自己和媳妇。
就单单自己是母后所出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没有帮助傅雅的道理。
傅雅道:“陛下身边那么多妃子,多我一个也不多,其实对皇后并无多大的影响。
但是以后,我却能在陛下身边为殿下说话,多了一阵枕边风帮助殿下。
殿下不觉得,这对殿下你和皇后来说,皆十分划算吗?”
容子墨面无表情:“不觉得。”
他不觉得以自己如今在父皇心里的地位,还需要什么人的枕边风,而且,他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利益,令父皇和母后不快。
傅雅看向苏沉鸳,道:“钰王妃,那你呢?皇后今日是相信你,可是以后会怎么样,谁都说不准。
毕竟她只是你的婆婆,不是你的亲娘,这其中始终隔着一层关系。
与其在一条路上吊死,不如帮我一把,脚踩两条船,如此也算进退有度。”
苏沉鸳听到这里,看着傅雅,思虑了好一会儿,才道:“夫人,你是真的这么笨。还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按理说,傅雅就是当真要拿这种话来说服自己。
也应该避着容子墨才是,怎么能当着儿子的面,教唆儿媳妇防着婆婆一手呢?
这不是扯淡嘛?
别说自己不可能被说动了,就是自己真的能被说动,容子墨在身边站着,自己也会严词拒绝啊。
傅雅一听苏沉鸳这话,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当即就哭了。
这一回倒不是假哭,而且情真意切得很。
看着苏沉鸳道:“钰王妃,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聊几句。眼下若是没人帮我,我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个女人刚刚陷害自己,其实苏沉鸳并不想管对方。
只是傅雅又道:“我还知道一点事情,与村子里头那些歹人相关的,只要你肯帮我,我就把我知道的秘密告诉你!”
苏沉鸳:“我最多只能同意与你借一步说话,听听你到底想私下与我谈什么。
但至于能不能帮你,我也无法保证。还有,殿下会与我一起去。你自己考虑一下!”
她觉得容子墨还是应该跟着一起,这样才不容易生出误会。
傅雅一咬牙,心知若是不能与苏沉鸳聊一聊,那什么希望都没有。
于是道:“行,成交!”
三个人找了一个附近的茶楼。
进了雅间,小二上好了茶水,把门关上,退出去之后。
傅雅便抹着眼泪,接着哭了起来:“我方才出宫的时候,看见陛下了。
我想过去见一见陛下,但是宫人不让我过去。
我拔高了音量喊陛下,陛下听到我的声音了,可是他不止没让我过去。
还一摆手,示意宫人捂着我的嘴,把我拉了出来,我也不知道,陛下这是有难言之隐,还是嫌弃我聒噪。”
苏沉鸳:“所以你希望能见父皇一面的目的是……?”
傅雅:“我想问问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喜不喜欢我。
若是不喜欢我,为何去我府上看我。
若是喜欢我,又为何这样对我。
这太复杂了,我实在是理不清!所以想听陛下亲口说!”
苏沉鸳也在心里叹气,该说不说,这傅雅自作多情,又惹人讨厌是不错。
但是父皇为了演戏给母后看,假作在意傅雅的行为,也确实是有误导别人、耽误他人之嫌。
只是想起傅雅之前陷害自己的行为,苏沉鸳也没多少共情心态。
只是淡淡地问道:“若是父皇说不喜欢呢?”
傅雅道:“若是陛下说不喜欢,那我就……不再纠缠了。”
苏沉鸳意外了:“这么干脆?”
傅雅苦笑,道:“钰王妃,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我知道自己今日做的事情,荒唐又无脑,恶毒且自私。
从前,我也是傅家的大小姐,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嫡女。
是本该嫁给如今的陛下,做正妃的人。
难道我自己不讨厌这样不体面的自己?
可是,我已经在绝路上了!
你可知道,我当年背弃了傅家,以至于家族多年不得先皇重用,如今也没起复。
父兄对我,有诸多不满,若不是看在陛下可能喜欢我,我对家族还有用的份上。
他们岂会拿出十万两黄金的银票给你,又岂会管我的死活?
如果我不能对他们证明我有用,对傅家来说,我很快就会是一枚弃子。
我大哥大嫂,秉性恶毒,说不定还会为十万两黄金救了我一个废物,什么利益都没换给他们,而想办法置我于死地!
今日陛下没来看我,他们心里定然已经有了迟疑。
我也只得做出一副,我会为家族争取的样子,赶紧进宫来,求见陛下!”
苏沉鸳:“这……可我看傅老夫人对你的关心,不似作假!”
傅雅:“母亲爱我是真的,但是母亲毕竟是傅家的宗妇,在她眼里,更重要的,是傅家整个家族的利益,还有兄长的利益,我这个女儿,不算什么!”
倒是容子墨听到这里,并不知道宇亲王是什么样的人,也还没得知嘉晟帝和皇后决定的他。
问了一句:“本王听闻,皇叔已经被找回来了,已经见过了父皇,此刻在宫里陪伴皇祖母。
傅夫人当年既然与皇叔,如此相爱以至于逃婚,如今你为何不把希望,寄托在皇叔的身上?”
说起宇亲王,傅雅的拳头握紧,眼里都是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