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墨:“知道了!”
与苏沉鸳一起下了马车,他们两个人,倒也没急着去找忘空大师。
而是先去佛寺拜了拜,上了一炷香。
苏沉鸳在进入佛寺之前,原本还有点担心,自己这种异世来的魂魄,进入寺庙,会不会有什么不舒服。
比如被当成邪祟挡在外面什么的。
但是最后证明她多心了,一点事情都没有,反而她还挺喜欢寺庙里头的清香。
若不是还有事情要处理,她都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拜完了,也给了些香火钱之后。
容子墨对一名小和尚道:“劳烦去禀报忘空大师,就说钰王求见。”
小和尚一听对方是享誉天下的钰王。
又知道对方当年,不顾自己的安危,冒险救下许多百姓的事,当即便正色。
对着容子墨一礼,道:“原来是殿下!殿下心怀慈悲,你之大名,如雷贯耳。
我这就去找大师传话,只是大师他一贯不喜欢与权贵见面,所以……”
容子墨:“无妨,你传话便是。”
小和尚:“那我这就去。”
目送着小和尚往后院去。
容子墨偏身,对苏沉鸳道:“上一次本王来求见忘空大师的时候,是另外一名小和尚去通报的。
今日这个小和尚听了,也不需要其他人帮忙传话,自己直接就去了。
王妃,你说这说明什么?”
苏沉鸳先是一愣,想了想之后,反应了过来,道:“说明,大师身边,并没有十分亲近的人。
甚至都没有一个特定的,可以去找他传话的人。
如此也验证,他多半是没有别的徒弟。”
容子墨:“不错!不少人想拜他为师。
本王本以为,这些年,就是外头的人无法打动他,这寺庙里头,说不定也有有慧根的弟子能打动。
可眼下看来,竟还是没有。
想来若他当真是沈醉的师父,沈醉这个徒弟对他来说,也是意义非凡。”
苏沉鸳道:“若真是如此,沈醉知道了这些,想必也是会十分开心吧。”
虽然师父早已“抛下”自己,但是对于师父而言,自己依旧是与众不同的,是唯一的徒弟,无人可以取代。
容子墨:“大概吧。”
想起情敌可能会高兴,钰王殿下就不是很高兴呢。可现在自己,不就是在努力做,能可让情敌高兴的事么?
不多时。
那个小和尚就回来了,看着他们夫妻,道:“大师说愿意见您,请随我来。”
容子墨:“多谢!”
到了上一次见到忘空大师的院子,对方的眼神,倒是先落到了苏沉鸳的身上。
笑道:“你来了?”
苏沉鸳意外地道:“大师是早就知道,我会来吗?”
忘空道:“世上的一切,冥冥之中,皆有定数,你来,也是一种定数。
贫僧其实也一直想知道,被天道选中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如今能一见,倒也算是得偿心愿。”
苏沉鸳意外地道:“天道选中?”
忘空:“殿下没与你说,你注定是能让人间,免于战祸的人?”
苏沉鸳道:“是指我先前做的事情吗?”
比如……
点醒了沈醉,避免了一场可能出现大乱?
忘空大师却道:“不止,你还有天命在后头!不过,贫僧不便与你多言。”
苏沉鸳也知道,高人们知天命但不能多言,否则容易遭遇天谴的道理,所以也不多问。
倒是钰王殿下有些紧张地道:“上次大师说她的劫难……”
忘空道:“已经度过了,殿下不必担心。”
容子墨也苦笑一声,道:“可大师您当时却没说,她是为本王挡劫。”
忘空道:“贫僧说不说,也改变不了什么。还是殿下今日前来,有几分问罪的意思?”
容子墨:“自然没有!本王应该感激大师才是,若非是您的提点,或许王妃的劫难,都不一定能度过。”
忘空道:“也不必说谢,都是天意罢了,你们坐。”
苏沉鸳看着桌面上,放着一本正在撰写的书。
她问道:“这是大师您写的新典籍吗?可否让我看看?”
忘空:“施主自便!只是,都是一些空泛之谈罢了。”
这次,倒是容子墨接的话。
他道:“大师您太过谦了,谁不知道您是真正的高僧。
不少人看过您的佛典,幡然醒悟,走向正途。
也正是因此,您的盛名才一直在众人的心中,不是么?”
忘空听了,却叹了一口气,道:“是他们自己想要向善罢了,我的书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往正道走的合理契机。
想走正途的人,一页文字,一句佛号,都能成为他们向善的理由。
相反,那些一心为恶的人,不管我费多少心力,让他听多少佛法,也是无救、无解。
人自己的本心,才能决定他向善还是向恶,才是一切的根源,贫僧能影响的,其实太少。”
听着他若有所指的话,苏沉鸳便也更加怀疑,对面这个人,的确就是沈醉的师父。
而且沈醉的事情,令对方没能看破,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此刻也停下了翻书的手。
看向对方道:“今日前来,除了对大师道谢之外,其实我们也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大师。”
忘空似乎对苏沉鸳这个天命之人,格外友好一些。
于是便笑着问道:“你说!”
苏沉鸳先是道:“不知道大师可曾收过徒弟?”
忘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敛。
最后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以前,的确有过一个徒弟,只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苏沉鸳又问道:“那……大师认识沈醉吗?”
忘空沉默了一会儿。
盯着苏沉鸳道:“不认识!”
苏沉鸳一愣,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她有些着急地道:“真的不认识吗?”
如果忘空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那沈醉的师父就真的难找了!
忘空道:“如何才算是认识呢?
贫僧以为,见过一个的面目,知道一个人的身份,其实算不上相识。
懂一个人的心,认同这个人走的每一步,才叫做认识。
贫僧不懂他,所以贫僧,从未与沈大人相识。
倒是钰王殿下这个人,知行合一,言出必行,多年未变,贫僧是认得的!”
苏沉鸳才这话里头,已经听出,对方其实是在承认一些事情,只是因为沈醉那样残忍杀人的行为,他不认同。
所以便说自己不识。
她试图为沈醉说几句话:“大师,其实沈醉他……”
忘空打断道:“施主,你们的谢意,贫僧已经受到了。
你们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该在此浪费时间。
你们说的那个人,是尘世中的人,与贫僧这个佛门之人,已无关联。
二位请回,贫僧要继续钻研佛法了,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