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鸳问道：“谁？”
该不会是苏浩他们？
日前才知道，他们还没被杀头呢，被安排在跟谢子衍同一天斩首。
仆人道：“不是，是谢子衍！大理寺的人过来传的消息，说他想见您。
薛展薛大人判断他也许是想招出点什么。
所以便让人来王府，问问您的意思，至于见还是不见，由您来决定。”
苏沉鸳看了一眼容子墨，问道：“不如见一见？”
从大局上来考虑，如果谢子衍真的有招供的意思，那见一下，看看对方玩什么花样，也是无妨。
可偏偏，那个人据说喜欢自己。
所以苏沉鸳还是有点担心，容子墨会介意，或者是不同意。
钰王殿下道：“本王和你一起去。”
苏沉鸳：“好！不过殿下你能同意，我有些意外。”
容子墨直言道：“本来是不想同意，因为直觉告诉本王，谢子衍也不会愿意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无非是想见你罢了。
可是本王若是都不让你去看看，直接便拒绝，以你的性子，定然又要开始觉得，是本王闲着没事，胡乱吃醋，一点都不顾全大局。”
苏沉鸳：“……”
那你还蛮了解我的，你若是不让我去，我百分之百会这么想！
她道：“那……出发？”
容子墨：“急什么？吃完了晚膳再出发。
他说要见你，你就立刻出现在他眼前？
他有这么重要吗？
让他先等着，等几个时辰再说。”
苏沉鸳对他这个莫名其妙的别扭，感到好笑，忍俊不禁地道：“行，殿下说了算！”
等到钰王府的马车，停在大理寺的门口。
已经是晚上了。
夜幕低垂，天上还挂着几颗星星。
薛展亲自在门口等着。
见着他们夫妻下了马车，他十分抱歉地上前，对苏沉鸳道：“王妃，是下官无能，什么都不能问出来，以至于还要劳烦您前来！”
薛展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犯人都审问过，几乎就没失手过，可这个谢子衍，当真是个硬骨头，他用尽了手段，也没能得出任何有用的讯息。
也算得上是他进入大理寺这么多年来，应付的最麻烦的几个犯人之一了。
苏沉鸳闻言，道：“无妨，若是能帮上大人，为我嘉晟做点事情，也是本王妃分所当为。”
薛展：“若所有的贵人们，都如王妃这般想，我嘉晟一定会比现在更好，殿下，王妃，请吧！”
只是薛展还是有点不明白，谢子衍为什么谁也不想见，却想见苏沉鸳，这其中是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关窍吗？
呃……
看了一眼钰王殿下不大好看的脸色，薛展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猜想……
不会吧？
要是自己猜测的那样，那自己遣人去把苏沉鸳请来，是不是有点过于不把钰王殿下当人看了？
进了牢狱里头。
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都是囚犯们多日不洗澡，身上的味道。还有便是血腥味。
进来之后，苏沉鸳就感觉有些刺鼻。
看着媳妇的表情，钰王殿下提议道：“若是不习惯，不如就回去？”
苏沉鸳：“不管习惯不习惯，殿下都希望我回去吧？”
容子墨不置可否。
看她没回去的意思，还隐约有点要翻白眼，鄙视自己的意图。
钰王殿下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一个雪白的帕子，递给她道：“捂着口鼻，会好受一些。”
苏沉鸳接过，依言而做。
不多时。
他们就来到了关押谢子衍的牢房。
见着在里头，穿着白色囚服的人，苏沉鸳也在心里感叹，世事无常。
谁能想到不日之前，还意气风发的首富，如今已是这副狼狈光景？
他的头发倒是没散，想来是认真收拾过了。
不过囚服上还带着血迹，显然是这段时间，没少被用刑。
脸上也有些脏兮兮的。
若不是有人带着过来，都不能认出这是谢子衍。
薛展不客气地道：“谢子衍，你要见的钰王妃来了，你想与王妃说什么，便说吧！”
谢子衍的眼神看过来。
开口道：“我只想见她，你们都出去！特别是容子墨，你出去！”
钰王殿下脸色微微一变。
正要开口。
苏沉鸳便偏头，看向他道：“殿下，你出去吧，在外头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容子墨眉头皱起，不大高兴。
苏沉鸳好笑地道：“不过是说几句话了，你担心什么？牢房的门还关着，他与我甚至只能隔着栏杆沟通。”
薛展也看向容子墨，道：“钰王殿下，那不如……”
容子墨冷笑了一声，看着苏沉鸳问道：“如果本王不同意你与他私下聊呢？”
苏沉鸳：“若是殿下真的不同意，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见她答得这么干脆，分明也是考虑自己的情绪的。
钰王殿下便也没再多言。
道：“本王在外头等你，最多一炷香！”
苏沉鸳：“好！”
他们很快地出去。
苏沉鸳盯着谢子衍，道：“一炷香的时间，你想与我说什么，抓紧吧！”
谢子衍：“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似乎有点怜悯？”
苏沉鸳也不否认：“任谁看到一个好好的人，把自己作妖作成你这般，都会有些唏嘘吧。
但是我并不同情你，因为我觉得，你这是典型的活该！”
本来谢子惘都已经成全了对方，做谢家的家主，他也把谢家经营得好好的，结果不知道是脑子的哪一块出了问题，要跑来涉入皇权争斗，还要暗中杀人，这可不是活该吗？
谢子衍苦笑了一声，道：“你每次见到我，都似乎颇有敌意！”
苏沉鸳：“难道我要对一个在长裕山设计，要杀我，杀我丈夫，甚至还有小叔子的人，带有什么好意吗？
我可没忘记，当初长裕山，你们本来是要求我也去的，是殿下自己偷偷去了，没带我。
所以你们一开始，就想一网打尽，没打算让我活不是吗？
那现在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自己可笑？”
谢子衍被噎住，接着道：“如果是因为这样，你讨厌我的话，那我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苏沉鸳：“可我并不是为了听你的对不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