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好听话,也是好意,只是听着咋那么别扭呢?
谢隋饭都吃不下了,一脸的便秘样。
林菀菀忍不住笑起来,“你吃吧,我来,我吃完了。”
过了称,林菀菀给他结了账,来人不放心,问道:“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要啊?”
谢隋:“这个不能保证,价高者得,我不阻止你卖给别人,也不会保证价格不变,一直都收,毕竟做生意,不是做慈善,您说对不对呀?”
人都是自私的,一分钱都看的比天还重,赵家不过多了两分钱,立马忘了谢隋是第一个让他们赚钱的,甚至没人跟他说一声。
早已阅尽人间冷暖的谢隋自然不会责怪他们什么,只是该敲打也要敲打,别以为他好糊弄。
“这个是自然的,小隋出息了,老赵家想抢你的生意,赔了顶儿掉,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我三岁就看出来了。”
谢大河最喜欢听人家夸自己儿子了,笑呵呵地附和:“你咋知道的?人都说三岁看老,你眼光真不错。”
“他三岁就敢把炮仗往村里的粪池子里丢,那粪池子都炸了,全村臭三天,这是一般孩子能做出来的吗?”
谢隋:“……”
麻烦您闭嘴吧!
那时候村里集体的大粪池,上面盖着水泥板,不透风啊,也不知道有沼气这个东西,一点儿火星不就炸了吗?
谢隋都忘了这个事儿,实在是调皮捣蛋的事儿太多了。
豆豆和丁丁双眼放光,他们顶对炸牛粪,爸爸竟然炸过粪坑,太牛逼了。
谢隋敲一个脑锛儿:“可别去学这个,炸你们一身粪,妈妈不要你们,我可不管呐。”
“不会,我们没那么傻。”
“就是,三岁孩子做的事儿,我们都五岁了,爸爸你小瞧人不是!”
不会就好,谢隋松口气,只是这口气松的有点儿早,他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陆陆续续有人来送桃子,又和以前一样,也有不一样的,对谢隋更佩服,同样是生意,谢隋就能做,老赵家就赔钱,不少人打消跟风的念头。
谢隋装好了野味和知了壳,炮制好的蝎子,罐头不多,只有二十多瓶,给学校门口的大姐卖,剩下的都要做果干儿。
张文峰赶着骡子车,又去了县城,现在几乎一天一趟,成了谢隋的专属车驾了。
这次的知了壳多了两麻袋,天气越来越热,这玩意儿也多了起来,大人也想赚这个钱,送来的就多了。
当然,谢隋只会赚的更多,是所有货物里最赚钱的,足有四倍的利润。
不是没有人想过自己去中药站卖,一来太少,不值当跑那么远的路,二来是没有熟人,没有人介绍,到了中药站,大门都进不去。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人脉,谢隋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拓展自己的人脉,人脉打开了,钱就赚的多了。
先去卖了野味和之药材,直奔塑料厂。
十万个包装袋,说起来多,其实也就两个麻袋,很小的袋子,整整齐齐码成一叠子,一叠一百个,塑料厂做事儿倒是很仔细。
结了账,谢隋又去找到了张建国,“张厂长,忙着呢?您看都中午了,能否有幸请您吃个饭?”
张建国很客气:“不用破费了,厂里有食堂,东西还满意吗?”
“满意,一万个满意,咱们厂的质量真不错,整个县城找不出比咱们厂子更好的质量了。”
张建国无奈一笑:“可不是嘛,全县就一个塑料厂而已,别拍我马屁了,有事儿?”
“您睿智,我就直说了,想买几个封口机,您看有门路吗?”
塑料袋买回来,得封口啊,现在还没有真空的,不是前世,真空机都能家用了,网上到处都是,买个热熔封口机都难。
“这个得去机械厂买,我帮你问问。”
“太谢谢了。”
张建国打了几个电话,最后和谢隋道:“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听哪一个?”
“坏消息吧,任何事儿都是先苦后甜。”
张建国对他多了几分不同,看着挺油滑,竟然是个踏实稳重的性子。
“坏消息就是机械厂没有。”
“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食品厂有一批淘汰的,上了新的生产线,之前的老旧设备就不用,你要迟来几天,人家都要卖废品了。”
谢隋眼神铮亮:“天助我也,您看能搭个线儿吗?中午我请客,国营饭店安排着。”
这次张建国没有推辞,他可以不吃,但是要请食品厂的人吃啊,关系都是饭桌上拉近的。
张建国也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和谢隋一起坐在骡子车里,一路上边走边聊,时间过的飞快。
越聊张建国越觉的谢隋不简单,对当下的时局,未来的发展,说的头头是道,有些话是他去县里开会,县长都说过的。
“小隋啊,你什么学历?”
“不怕张叔见笑,初中毕业,前些年年轻,尽想着玩儿,荒废了学业,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考个大学,好好读书。
就算做生意,读过书和没读过书,眼界是不一样的。”
张文峰是真的佩服谢隋那张嘴,就这么一路的功夫,又多了个叔叔。
“说的太对了,国家最缺少你这样的人才呢,现在读书也不晚,叔给你安排上,咱们县里的高中你随时可以来读的,你这么聪明,不说京都大学,咱们省的大学总能考上呢。”
谢隋:“……”
尼玛,吹大了,他忘了,这个时代的教育体系不够完善,百废待兴,还有人带着孩子读大学的。
只要你想考大学,五十都能读,都能和古代科举媲美了。
他都多少年没摸过课本儿了,让他去读书,比杀了他还难呢。
瞬间笑的比哭还难看。
“叔看好你啊,有了大学文凭,将来进厂子都能当领导,叔的塑料厂给你留个管理岗位,年轻人,机会是无限的吗?”
“可是未来的年轻人也是无限的呀,我不好抢了祖国花苗的饭碗,还是不要了。”
“不会,人才,什么时候都不嫌多,就这么说定了。”
张建国看他的眼神更慈爱了,像是看浪子回头的浪子。
当然,他也确实是个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