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菀知青出身,自然不甘心一辈子土里刨食儿,待在村子里,现在有机会出去发展,肯定要去闯一闯的。
谢敏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担心地看了谢隋一眼,这弟妹要是出去跑野了,怎么办?
谢隋倒是没这个担心,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担心妻子比自己厉害呢。
第二天送他们上了班车,谢隋挥手,满是不舍。
车子走的看不到了,谢隋眼神冷下来,咸菜厂必须尽快步入正轨,多一天他都要忍受一天夫妻分别之苦,他就煎熬一天。
前世想了一辈子的人,一天都舍不得分开。
再次去咸菜厂,谢隋带着叶枫,给咸菜厂添了会计,兼职自己的秘书。
徐思满在雪糕厂这边,负责大部分事情,不需要谢隋多操心。
咸菜厂两个会计,一个是对唐秘书负责,一个是自己的,谢隋才不会傻乎乎把账目都给人家公开着看呢。
叶枫的到来,减轻了谢隋很大的负担,虹豆也收购了几千斤,可以开始腌制第一批的泡菜了。
只是罐头生产线还没有到位,谢隋等不及,去找唐秘书要。
唐秘书也关心这件事儿,等着刘书记跟罐头厂沟通,让罐头厂出让一条生产线给咸菜厂。
只是刘书记放下电话,眉头紧皱,情况不大好,“罐头厂那边不愿意,一个咸菜厂,要什么生产线啊,胡闹呢!”
唐秘书道:“那可怎么办?谢隋那边还等着呢,我没法交代啊!”
谢隋的脾气唐秘书也了解不少,看着和善好说话,那是没有触及他的底线,骨子里并不是个温和的人。
刘书记道:“那是人家的东西,我也不能强逼着人家卖啊!”
正好谢隋找来了,刘书记想着谢隋这段日子做的挺不错的,亲自接见了他。
谢隋进门就握手:“刘书记,不好意思,没想打扰您的,您这日理万机,我这点儿小事儿哪儿敢劳烦您操心啊!
有唐秘书就够了,是不是啊,唐秘书?”
唐秘书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没把我当外人啊。
刘书记暗道谢隋懂事儿,不和自己亲自接触,有些事儿就能撇开关系,比如这次贷款的事情,不会落人口实。
“小隋啊,你能力不错,我也看好你,咱们也不说见外的话了,你是为生产线来的,只是很不好意思,人家罐头厂也没有多余的,只能请你等等吧,我从别的地方给你找找。”
谢隋脸色平静,只是问道:“需要多久?”
“这个得看具体情况,我得问问。”
这些当官儿的都是这个德行,说话从来没有准确的时候,最会打太极推脱责任,谢隋前世早就把他们看透了。
“这样吧,我知道书记你也有难处,我自己也想想办法,如果我能解决,书记您给我行个方便,可以吗?”
谢隋这么懂事儿,刘书记很欣慰,“完全可以啊,你有办法更好了,我们政府只能帮你们协调,你可以去和罐头厂那边沟通沟通,有事儿好商量啊。”
“好,多谢了,那我先走了,您忙。“
唐秘书跟着他出来,道:“需要我帮你联系罐头厂那边吗?”
“不必了,书记的面子都不给,我去不是自取其辱吗?没关系的,你忙你的,我走了。”
唐秘书没办法了,谢隋这是要放弃了吗?
当然不会,既然做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本县不行,谢隋还有外面的关系啊,不管是魏浩在隔壁县开分厂,还是徐东来在市里,都可以去找一条生长线来,有钱什么东西搞不到?
首先是徐东来,市里的厂子多,现在很多厂子都不景气,卖设备的不在少数,就是本县罐头厂,其实也有闲置的,只是不想给谢隋,那些人看不起私营企业,鼻孔长在脑门上了。
两边都打了招呼,双管齐下,不过两天时间,魏浩那边就传来消息了,他姑父在县里有人,能买下一条生产线,报价七万一套,需要这边政府开个证明就能拉走了。
这时候国营厂的东西都是国家的,个人不容许私自交易,只能让政府出面,也是谢隋让刘书记帮忙的原因。
谢隋亲自去看一看,顺便看看魏浩在那边的雪糕分厂,和魏浩的姑姑,姑父见见面,等于是合伙人呢,总不能面儿都没见过吧?
魏浩这家伙大变样了,穿着时髦,还戴着一副蛤蟆镜,亲自来车站接他,谢隋差点儿没认出来,锤了他胸口一下:“你弄这样子,一点儿稳重劲儿都没有,哪儿有一点儿当领导的样子。”
魏浩笑着道:“我这样不是让人记忆深刻吗?谁规定领导一定得古板严肃的,现在是新时代,咱要紧跟时代脚步。”
谢隋哈哈大笑:“不错啊,还知道紧跟时代脚步,有进步,先去见见你姑姑吧,去供销社买些礼物。”
“不用客气,说起来我们也是给谢哥你打工的呀!”
“一码归一码,毕竟是长辈,这是礼数。”
魏浩很高兴,谢隋这么尊重他的亲戚,也是尊重他。
魏姑姑住的是工厂家属院,还在中间最好的位置,是个中层领导呢。
谢隋要来,他们早有准备,做了一桌子菜,热情招呼他,这是大股东呢。
魏浩姑姑还好,和蔼的老阿姨,只是他的姑父一身官腔,说话油滑,滴水不漏,对谢隋客气是客气,但是有些轻视,这么一年轻人,不太靠谱的样子。
一顿饭吃完,大家都熟悉一些,谢隋提议:“我得去厂子看看,二位方便陪着吗?没时间我就让魏浩和我一起去就好。”
“方便,当然方便了,你是出钱的大主顾,视察厂子是应该的,这就走吧。”
骑着自行车,走出城区,到了雪糕厂,规模不大,和自己的厂子差不多,外面排队的小贩很多,现在还是雪糕旺季呢,供不应求的时候。
谢隋没有急着进去,看了外面的小贩一会儿,大概算了一下出货量,心里就有数儿了。
魏浩姑父和姑姑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丝担忧,他这么盯着看,难道他能看出什么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