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盼这一走,就像是撒出去的鹰,发现了广阔的天地,再也回不来了。
谢陈初次任职,什么事儿都不顺,底下人看着恭敬,其实对这个空降的镇长是很不屑,年轻轻的什么都不懂,除了一个大学生的身份,什么都不是。
忙着和底下人生气,等有些进展,松口气的时候,猛然想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胡盼了。
大伯娘摆着婆婆款儿,倒是惦记着胡盼,不过想让她主动看来自己,哪儿有婆婆上赶着伺候未来儿媳妇儿的?
就这样,胡盼一个多月音讯全无,谢陈竟然没注意。
他想着胡盼可是市长千金,要是出点儿事儿,怎么交代?
赶紧坐公交车去找谢隋,直奔谢隋租住的房子,谢隋和林菀菀都在,正在蒸肉包子呢,满院子肉香味儿。
谢隋把胡盼他们安顿好,厂子正常运行,就回来了,也没几天,谢陈着急忙慌的过来,谢隋很是惊讶:“堂哥你怎么来了?”
“胡盼呢?”
他看着屋子,期望胡盼在里面。
谢隋无语,道:“你这时候才想起人家来,堂哥啊,你要不是我哥,我都想骂你!”
“你别跟我说这个,人呢?她可是跟着你走的,你该不会让她离开了吧?”
林菀菀都不乐意了:“谢陈,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好心帮你,还错了吗?人家是冲着你来的,你这么多天不闻不问,一来就和我们兴师问罪的,我们欠你的吗?”
谢陈脸色更难看了,“对不住,弟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太着急了,她爸爸是市长,真的出事儿,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谢隋不想跟他说话,脑子有毛病,明知道她身份不一般,你还不小心照顾,要不就彻底说开了,断绝了人家姑娘的心思,吊着人家又不对人家好,这是什么人呢!
“行了,你也别着急,我让她帮我去管理分厂了,在隔壁县,我给你一个电话,你打给她,我把人带走,就会好好安置。”
谢陈松口气:“谢谢你,小隋,我就是太忙了,胡盼也真是的,都不说给我送个信儿。”
谢隋想翻白眼,你什么都指望人家主动,这要是往后数三十年,妥妥打光棍的命。
林菀菀也不喜欢他,替胡盼不值。
“来都来了,吃了饭再走吧,去屋里缓和暖和。”
林菀菀招待他吃饭,谢陈吃完就走了,也不说之后怎么安排。
“你这个堂哥,脑子不大清醒的样子,你那些油滑今儿匀给他一点儿就好了。”
谢隋:“我这不是油滑,是聪明,怎么说你老公呢?你看着吧,胡盼现在是一心搞事业,对他没有什么心思了。
我跟你讲,所有的要死要活的爱情,都是闲的,一天天忙的你放屁的功夫都没有,哪儿有时间想什么情情爱爱啊!”
“你有理,不过真的不喜欢谢陈了,你大伯母不得说是咱们拆散他们的?”
谢隋想骂人:“一家子都是拎不清,搞不懂他们的傲慢从哪儿来的,市长千金都看不上人家,她还找个公主当儿媳妇儿?
自己不好好当个人,还有脸来说我,看我怼不死他们。”
林菀菀笑了:“你有准备就好。”
眨眼睛,到了过年,街上的人更多,厂子里也更忙了,这时候的过年是真的热闹,早早就要准备年货,可不是后世,过年过节都是购物街,想尽办法忽悠人买买买的。
谢隋结束猫冬,开始忙活,一年的总结,给县里交税,维持各方面的关系,忙的脚打后脑勺。
林菀菀和两个保姆在家准备年货,蒸煮炸,忙了几天,只是肉就用了一头猪,家里人多,多少肉都吃的晚。
孩子就有五个,算上大人,一家子二十多号人呢。
当然要回老家过年,这些东西都用拖拉机运回老家,谢母嘴上说浪费,笑的合不拢嘴,多少年了,第一次这么丰盛。
眼看都要过年,胡盼他们还没回来,谢隋打电话问一下,这姑娘真的不要堂哥了吗?
胡盼的声音多了些干练,她不回村子里,直接回家,火车票都买好了,忙完厂子的事儿就走。
大年二十七,谢敏和叶枫才回来,谢敏在厂子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整个人洋气又干练,有了领导的气势。
叶枫倒是变的沉稳,当会计的不需要那么多话,要的是细心,他也有了极大的成长。
谢隋发了工资,每个工人还有年终奖和奖金,抵得上三个月的工资了,都乐的见牙不见眼,原以为私人企业,比不上国企,没想到工资比国企都多。
大家都能过个肥年,对谢隋这个年轻的老板发自内心的尊敬。
谢隋留了人看厂子,开着农用车回家,带着一家子回村过年。
除了送回去的年货,还买了鞭炮新衣服,又是一堆东西,林菀菀过去二十多年花的钱,都没有这几天多,只能用花钱如流水来形容。
谢隋听她这么说,心酸又开心,傻老婆,才花几个钱,就觉得多了?
前世给女明星买包买首饰,动辄都是五位数,老婆还是原配的好,菀菀才花几千块,都满足的不行了。
车子就进了村,惹来一片羡慕声,那些婶子们也都接受现实了,闹事儿自己也没道理,都后悔了,赚钱的工作是她们自己作没了的。
反思过后,还没有放弃,不过这次是和谢隋搞好关系,让谢隋原谅她们,将来有赚钱的机会还留给她们。
谢隋回到家,忙着卸东西,谢陈找来了,“胡盼呢?”
谢隋差点儿闪着腰,“你问我?不是,他是你同学,又不是我什么人,合着什么都问我啊?”
谢陈一张脸很难看:“我给她打电话,工人说她走了。”
“对啊,走了,回家了,人家姑娘又不是没有家,大过年的不回家去哪儿?”
谢陈无言以对,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她走了也不跟自己说一声,心里还有自己吗?
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站在那儿,跟木头桩子似的,谢隋都嫌他碍事儿:“你别杵着啊,要不回家帮大伯收拾,要不来帮忙卸东西,挡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