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隋脑子嗡一下,腿脚发软,菀菀怎么会晕倒了?
杜飞扬扶了他一把,赶紧赶到医院去,却看得林菀菀绷着脸,一脸不开心的靠在病床上,人已经醒过来了。
谢隋一脑袋的汗,口干舌燥的,坐在椅子上问她:“怎么回事儿?怎么就晕倒了?吓死我了?是不是太累了?
是我不好,不该给你安排这么多的事情的,咱不做了,咱回家休息好不好?”
林菀菀白了他一眼,还是不开心,不想说话。
医生过来道:“谢厂长,别担心,你太太只是怀孕了,她孩子还小,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孕妇嘛,多哄着点儿。”
谢隋一颗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怀孕了?
好事儿啊,哎呦,菀菀,我代表我们谢家祖宗十八代都谢谢你了,你一个人让我们谢家子嗣旺盛啊,这在以前,可是大功臣呢。”
林菀菀不看他,怀孕又是意外,她还想大干一番事业,做个女强人,不想一直待在家里带孩子。
“这个功臣给你吧,你来替我生这个孩子,我都快成兔子了,一窝窝的生,除了生孩子,我还有什么用?”
谢隋耐心哄着:“如果可以,我一定替你,你除了生孩子,用处可大了,我离不开你,豆豆丁丁离不开你,俩小的更是离不开你啊,没有你,咱们这个家得散了。
你是全家开心的源泉,是我们的主心骨,刚才吓的我,差点儿跟着你晕过去。
菀菀,没有你我没法活啊,别生气,要不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啊!”
周围病房的产妇的羡慕了,这么好的丈夫哪里找?
她们的男人只会骂人,谁不怀孩子?矫情什么劲儿?
林菀菀脸色好看一些,起身道:“回家吧,别在这儿丢人了。”
“你没事儿了吗?都晕倒了,咱换个单间保胎,好好休养休养,辛苦菀菀了,俩臭小子还没有一周岁,你这又怀了,要不,咱别要了?你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谢隋不是养不起,只是担心林菀菀的身体,都晕倒了,肯定很严重。
把孩子打掉也舍不得,可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能忍痛放弃了。
林菀菀一瞪眼:“你什么意思?不想要孩子了吗?我跟你讲,不要你我也要我的孩子。
我怎么不行了?你不行我也不会不行,我就是午休没睡好,累着了,什么事儿都没有。”
杜飞扬没忍住笑起来,彪悍的嫂子又回来了,谢哥又得挨骂。
“是,是,我家菀菀最能干,那你休息会儿,我去找医生问问,医生说可以,咱们就回家。”
“你快去,医院里的味道难闻,我不想待在这儿,想吐。”
“飞扬,你照顾菀菀,我去找医生。”
“好,谢哥你去吧。”
谢隋问医生:“我老婆这一胎怀相好不好啊?她是双胎体质,万一又是双胞胎身体能吃得消吗?”
医生道:“双胎体质啊?很有可能得,目前来看,她身体还行,营养足够了,晕倒也是初期没注意造成的。
回去多补充营养,经常来产检,有问题随时解决,不是,差点儿忘了,你们这个孩子怕是不能要。”
“为什么啊?”
“计划生育啊!”
直接让人就生一个,以后这独生子女的问题可不少,养老,溺爱,巨婴,都是很严重的社会问题啊。
“这事儿我来解决,多谢你提醒啊。”
谢隋塞了一个红包给他,现在的制度不严格,医生都会收红包,不收家属还不放心呢。
医生看没人,也就默认了,提醒他道:“你们赶紧出院吧,我们医院也有指标的,小心了。”
谢隋心中一沉,“多谢了,我们马上就走。”
只是谢隋回到病房已经迟了,一群带着红袖章的人堵在病房门口,里面是杜飞扬的怒骂声,幸好留下他,否则菀菀就危险了。
谢隋脸黑如墨,推开这些人进去,林菀菀吓的小脸发白,谢隋心疼极了,赶紧抱着她:“别怕啊,老公在呢,不会让他们把你抓走的,我会保护好咱们的孩子。”
林菀菀点点头:“好,咱们能回家吗?”
“可以,你休息一会儿,看老公给你出气,吓着我家菀菀,他们都该死。”
“你冷静,别冲动,他们也是工作需要,不是专门冲我来的。”
谢隋点点头,拉上病床的帘子,转身看着计生站的一群人,咧嘴一笑,满嘴白牙带着几分阴森,“你们要带走我老婆?知不知道我是谁?”
杜飞扬道:“谢哥,我跟他们说了,他们知道,还非要带走嫂子,气的我都想打人了。”
一个中年妇女道:“你敢打人试试,我们是合理执法。”
谢隋问道:“你怎么知道不在计划范围之内?你是专门冲着我来的。”
中年妇女眼神闪烁,“我没有,医院检查出来的,你是县里的企业家,更要以身作则,遵守政策。”
谢隋笑了:“不好意思,我媳妇儿你还真管不着,出事儿了你们负责起责任吗?”
“你这是抗拒执法!”
谢隋道:“现在我要走,你们谁敢拦着,别怪我不客气,飞扬,打电话叫人。”
“好,谢哥稍等,早看他们不顺眼了,拿着鸡毛当令箭,什么玩意儿?”
“你,你这是藐视法律。”
中年妇女气急败坏,“我们去县里告你,你敢超生,你的厂子也别想开下去了。”
谢隋简直要气笑了,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这位大婶怎么称呼啊?无知不是你的错,无知出来丢人现眼就是你的不对了,脑子坏掉了吗?
回去打听打听,不是我谢隋非要留在这儿,是县里求这我留下来的,没有我厂子的税收支撑,你们这些人喝西北风去吧!
滚开,别妨碍我老婆的心情,丑到我了!”
“你,你太嚣张了。”
谢隋歪歪头:“我这个人就这样,谁对我嚣张,我比他们更嚣张。”
转身把林菀菀抱起来,一群人想拦着不放行,谢隋一瞪眼,杜飞扬抄起输液架子,不由自主地让开了。
司机和保镖也上来了,护着他们走出医院。
中年妇女气的跺脚:“太嚣张了,这是黑恶分子,我要去县里告他去。”
一个小科员道:“闫主任,算了吧,这是谢厂长,咱们县里的很多职工都在他厂子工作呢,县里也不能为了这点儿事儿,真的刁难他的吧?”
“那他就能为所欲为的吗?这种风气决不能助长。”
里面的才产妇听着撇嘴,这人有病一样,抓个计划生育上纲上线的,还国家信任?
国家知道你算哪个葱的吗?
……
谢隋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打电话,今天的事情,他觉得不是偶然,是冲着他来的。
林菀菀担心问道:“不会有事儿吧?”
“没事儿,大不了咱们去港城生,孩子来找咱们了,咱们就得保护好他们。”
林菀菀感动了,“嗯,我相信你。”
杜飞扬眼睛一亮:“对啊,谢哥咱们去港城,去米国,有本事他们也追过去!”
“还没到那个份儿上呢,她是蠢,县里不都是蠢人,也轮不到她做主。”
林菀菀回到家,谢兰赶紧扶着进屋,谢隋打了电话,她也知道林菀菀怀孕的事儿,喜忧参半,担心的不行。
“没事儿吧?”
“还行,最近辛苦你了,大姐。”
“说什么话,你安心养胎,我让咱娘也过来,一起照顾你,谁敢来家里拉你走,我跟他们拼命。”
谢隋道:“大姐,你可警惕了,看好家门口,那些人不死心,万一来家里闹事儿,菀菀会害怕的。“
“这么嚣张啊?还没地方说理去了,这些人真狠心,他们没有孩子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谢隋耸耸肩,这事儿说不上对错,很多年之后,回忆起这段历史的疯狂,也有人后悔过,也有人下场凄惨,归咎于报应。
……
林菀菀休息一夜,人是没事儿了,只是心情还很沉重,总担心会有人突然进来,夜里一点儿动静都被惊醒了,这是被吓着了。
谢隋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会把人熬坏的,实在不行就去港城养胎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里的工程刚刚开始,谢隋不得不离开。
陈书记和唐秘书亲自来家里见他,身后还跟着那个中年妇女,姓闫,叫闫小菊。
谢隋已经把她的情况打听清楚了,是闫晓亮的姑姑,竟然又是闫家人,更加肯定是报复谢隋来了。
“谢厂长,你太太没事儿吧?”
谢隋道:“受了惊吓,睡不踏实,陈书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上面有政策,咱们就得执行。”
闫小菊道:“谢厂长这么说就对了,就该配合我们工作,这是你们的义务。”
谢隋看都不看她,当她是个屁,还扇扇鼻子,“臭死了,什么玩意也在我面前瞎哔哔!”
“你……”
陈书记道:“你先出去,我和谢厂长说说话。”
闫小菊不情不愿出去,她没有错,这个产妇严重违反规定,她就有责任除掉她的孩子,甚至让她结扎,再不用生了。
房间里,谢隋继续道:“我不让陈书记为难,我打算去港城发展。”
“这可使不得,谢厂长,国内这么好的局面,怎么能去港城?”
“我是不会让菀菀受苦的,这孩子我们是必须要来。”
陈书记也有些为难,谢隋的情况特殊,他不缺钱,能养得起孩子。
“陈书记你放心,县里这边有飞扬负责,一切工程照旧,不会影响你的政绩,不过五年十年以后,县里也就这样了,发展到头了。”
陈书记唇角颤抖,看似是示弱,其实句句都是威胁,生意做到他这个高度,可以选择的余地很多。
“谢厂长,咱不说赌气的话,这样吧,缴纳罚金。”
“可以,罚金要多少?”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儿,但是县里要是狮子大开口,把他当冤大头,谢隋也不伺候。
“你的社会地位不一样,罚金根据收入来的,最少五十万。”
谢隋挑眉:“五十万?太多了,我厂子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还有这么多工程等着钱开工呢,五十万,足够工人们半年的工资了。
要不,我拖欠一下薪水?”
陈书记一阵憋屈,拖欠薪水更使不得,那些职工不得堵了县里大门啊。
这个谢总真的很难搞,自始至终他都掌控着节奏,牵着自己的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