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通报单上的内容。
父亲真的不是因为生病去世的!
他一个人在浴缸用一把小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即便刚刚已经从刘伯口中知道父亲去世另有内幕,可真的看到这个消息,姜停云依旧心中一恸,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她缓了一会,再次看向那封绝笔信的最后两行。
这两句话颠三倒四,表面上好像是被负面情绪缠绕产生了被害妄想。
可仔细看看,似乎又在暗示一些什么。
这短短一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父亲的思维产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思索了一会,姜停云翻找起了信件。
“找到了!倒数第二封!”
姜停云这一次不再一目十行,重新仔细看了起来。
这封信的前半部分没有什么特别,父亲交代了一下近况,又问候了爷爷的身体。
一直看到最后一段,姜停云手一下子攥紧。
“怎么了?”裴惊墨赶紧掰开了自家掌门紧握的手:“小心伤口。”
姜停云也来不及计较自家大弟子这有些不合时宜的动作,目光变得非常认真。
“小裴,我爸爸去世前一个月去过云州,说受一位朋友委托,去那里给人治病。”
云州不比海城燕城,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城市。
可它最近出现的频率太高了。
邪修封尘意现在就有可能在云州!
当年...父亲会不会就是在云州遇到了封尘意,然后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断送了性命?
“爸爸。”
姜停云眼眶含泪,极力隐忍。
当年闫少宗主惊才绝艳,炼火宗是百大宗门前列,所以他的死亡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最终得紫盖山出手调查真凶。
琼花派是无名小派,无人问津,父亲就这样不明不白,悄无声息的失去了性命。
只留下了一张简陋至极的通报单。
那张警方通报单的后面被爷爷当做草稿纸,写了许多东西。
“以岭的死必有蹊跷。”
“怀璧其罪?杀人夺宝?如何申冤?”
几行大字力透纸背。
眼泪顺着姜停云的脸庞缓缓流下。
爷爷从不相信父亲会这样无缘无故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一定察觉到了是有人害死他的儿子。
他的第三个愿望....必定是想到查到父亲去世的真相,还他一个公道吧。
可爷爷没有觉醒天赋,他就是个七八十岁的普通老头,他小心翼翼寻找真相,最后却依旧还是带着遗憾长眠地下...
姜停云抬起头看向床上已经熟睡的刘伯,哪怕他都已经打起了鼾声,嘴中依旧叽里咕噜地呢喃着:“不能说..我不能说...不能让小掌门知道,危险,太危险....瞒一辈子...”
姜停云嘴角扯出一抹似哭的笑容:“为什么不让我知道?难道我知道了还能去云州把封尘意杀了不成?我只会种菜做饭..只会种菜做饭..”
声音渐渐变轻,姜停云却渐渐坚定起来。
她是只会种菜做饭。
她也根本不是封尘意的对手,不,两个人压根就不是一个量级的人物。
但是...其实她也有很多能做的事情。
“小裴。”姜停云下定了决心:“我明天一早就启程去云州,我要去云家探探。”
.....
房门外,宋成江表情复杂。
修真之人五感敏锐,更何况他已经达到元婴,几乎从一开始,他就发觉了刘伯房内不同寻常的动静。
他就这样站在门口,从头听到了尾。
原来小姜师傅父亲的死...竟然也和封尘意有关。
“是我的失职...”宋成江面露悲怆。
当年他为什么没有再多确认几遍,为什么就这样让封尘意给逃脱了?
更让他心惊的是,是不是还有其他小宗门的子弟被封尘意所害,到现在都没被发现?
愧疚、懊恼、愤怒...甚至于茫然,无数情绪在宋成江心口盘踞。
直到听到屋里姜停云说她要去云州,宋成江一下子反应过来,立刻推开了房门。
“不许去!”
“宋前辈?!”姜停云和裴惊墨齐齐转过了头。
“我全都听到了。”宋成江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小姜师傅,云州危险,你不要去,我已经派了人去云家打探了。”
“掌门,云家还是太危险了,你要相信紫盖山,紫盖山一定会捉到封尘意的。”房门外,宋斯余和祝丽丽也探出了一个头。
姜停云:“........”
这该死的隔音。
三更半夜,除了喝醉了酒呼呼大睡的刘伯,所有人竟然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裴惊墨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祝丽丽劝了几句就不再说话了,只心疼的望向自家掌门,相处了这么久,她早就知道,姜停云虽然平日里看着和和气气,跟谁都笑眯眯的,实际脾气很倔,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只宋成江和宋斯余两人,苦口婆心说了许多。
姜停云叹了一口气,她其实知道这两人的好意。
她并没有觉醒攻击系天赋,万一真的遇到了封尘意,只怕没有还手之力。
可她其实也压根没想和封尘意对上啊。
比起紫盖山其他到现在还没成功混进去云家的探子,姜停云有着天然的优势,她就是被云家请过去做厨师的。
“其实没有什么封尘意,我也要去云家做素斋的。我不贸然行动,只是去探探,遇到可疑人物就联系你们。”
眼见着劝不动了,宋成江当机立断:“那我和你一起去,我做帮厨!”
姜停云摇了摇头:“大概混不进去,小李认识琼花饭庄每个人。”
更何况....
姜停云无语地看了摩拳擦掌的宋成江一眼:“其实..你去了我才会比较危险。”
“???”
“你不去我就是个破厨子,你去了我就真成紫盖山敢死队了。”
“.......”
祝丽丽咬了咬牙:“掌门,那我跟着你去!”
“........不用,你就在家天天咒封尘意赶紧死就可以了。”
“总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姜停云向来镇定的语气终于露出了一丝脆弱:“你们不要担心,我会小心的,就让我做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