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宁最先看到人群中爆发尖叫的安母,像是生怕对方说出什么污蔑性的话语,宋安宁赶紧松开谢北辞的手,对安母道:“安伯母,这位是来自华国的谢北辞谢总,您怕是认错人了吧?”
宋安宁这一开口,老实说,谢北辞都没有想到。他从来没想过,这种情况下她会维护他。因此,看向宋安宁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复杂。他不知道,她此举,到底是为了偿还人情,还是……在意他?听了宋安宁的解释,安母也随之平静了下来,当她再端详谢北辞时,也的确发现,这位谢总跟秦颂的气质迥然不同。加上宋安宁这番解释,她竟也从谢北辞身上,瞧出了几分与秦颂的不同来。“难道,真的是我认错了?”
简父跟安父,同样因为谢北辞的面容而感到惊讶,但很快,他们又因为他的姓名,想到了那位来自华夏国的谢家传奇继承人,心中的疑惑也便散了些许。那种华夏国首屈一指的名门继承人,怎么能跟秦颂那样一个小小的老师混为一谈,即便对方是秦家人,可秦家在华夏谢家面前,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谢总,久仰——”简父不愧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不过片刻便收敛起疑惑,自如上前跟谢北辞寒暄。安氏夫妇则还是因为谢北辞与秦颂那过分相似的面容,踌躇着只是从旁旁观,并未上前。反倒是与简父相偕而来的蒋丽媛,低垂着头,像是刻意不去看谢北辞。“简先生。”
相较于简父的热情,谢北辞却显得冷淡的多。简父面露尴尬,但也听说,谢北辞为人就是冷若寒冰,想了想,也便没有放在心上。直到,谢北辞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蒋丽媛的身上,简父才带着点点疑惑道:“谢总认识我夫人?”
当简父问出这句话时,谢北辞明显看到蒋丽媛身体轻颤了一下,像是害怕。一抹嘲讽从谢北辞眼底划过,他带着几分讥诮,缓缓开口:“简先生的夫人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旧人,是吗,安宁?”
前面的话落,后面的话,他却还要征询般去问宋安宁。这一下,倒把在场的几个人弄的一头雾水。心道,难道这位谢总之前就跟宋安宁认识,并且还有相同的交际圈?几人的目光也不由转向宋安宁。宋安宁冷不丁被谢北辞这一点名,心中也有几分诧异,看他的模样,竟似要把是否拆穿蒋丽媛的决定权交给自己?为什么?蒋丽媛在他是秦颂的时候,那样陷害他,以他的性格和手腕,怎么会还给她苟延残喘的时间?甚至,让她来抉择。想不通其间的缘由,宋安宁索性专心应对眼下的情况。她能感受到蒋丽媛的心虚跟害怕,同时,她也很想告诉大家,眼前这位隐藏颇深的简夫人,就是她的生母,也是杀害安娜的真正凶手。可是现在,她手上没有证据,之前与蒋丽媛勾结过的检测人员,在收到蒋丽媛的支票后,就离开了检测中心,彻底失去了踪迹。所以,她现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蒋丽媛就是凶手。再者,谢北辞就是秦颂这个把柄还在蒋丽媛手上,万一她狗急跳墙,决定鱼死网破,局面势必会变的非常棘手。是以,哪怕有谢北辞从旁撑腰,宋安宁还是决定,按照她跟简澈的原计划,让简父先知道蒋丽媛违背他的意愿,暗中为两人牵线,对她疏远。只要简父不再重视蒋丽媛,那他们再想抓蒋丽媛的把柄,可就容易多了。一番衡量后,宋安宁笑望着蒋丽媛开口:“简夫人确实挺像我跟谢总认识的一位故人,不过也只是远看,近看也不太像。”
宋安宁这句话出口,谢北辞意料之外的看了她一眼。像是不明白,这种时候,有他为她撑腰,她为什么不当面指出蒋丽媛的身份,还要继续受她的胁迫。他想不通,但很快,他看到了宋安宁身旁的简澈,那些未明的事情,便好似瞬间明朗了起来。原来如此,她是为了跟简澈在一起!他早就私下让唐高调查过了,宋安宁跟蒋丽媛签署了一份协议,协议上的核心就是宋安宁要跟简澈结婚。谢北辞不知道这合同是蒋丽媛的主意,还以为是宋安宁的诉求。因此,当看到宋安宁避而不谈蒋丽媛的真实身份时,他心中卷起滔天的怒意,一股浓浓的被背叛感,席卷了他的四肢骨骸。他还记得,宋安宁说信任他没有杀人的模样,他也记得,监狱中,她笃定的告诉他,一定会为他洗刷冤屈。可是现在,为了跟简澈结婚,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她毫不犹豫舍弃了自己,将曾经的承诺全部撕碎。他固然不是指望宋安宁替他沉冤昭雪,而是他苦心为她筹谋的路,她却弃若敝履,根本不屑一顾。于是,他几乎带着报复般的语调,咬牙道:“是吗?安宁不妨好好看清楚,眼前的这位简夫人,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这话暗示意味很重,也让浑身紧绷感刚松缓的蒋丽媛,再度抬眼皱眉看向了他的方向。宋安宁听到谢北辞刻意加强的一句,眉心也跟着跳了一下。他以为他容不得蒋丽媛,所以想要迫不及待撕下她的假面。于是,她抢在谢北辞再开口前,紧紧攥住了他的胳膊。“谢总,我看了好多遍了,你是不是看错了?”
宋安宁眼巴巴的看着谢北辞,眼神中带着恳求,他希望对方能读懂她眼底的信号。殊不知,她这一看,谢北辞另侧的手掌蜷起,心里闪过强烈的挣扎。他从来不会拒绝她的恳求,可是这一次,他真的不想成全。谢北辞没有说话,而是将被宋安宁攥在掌心的胳膊,抽了回来。他这一抽胳膊,宋安宁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她紧张的看着他,不知道谢北辞接下来要做什么,大脑开始飞速旋转,想要尽全力阻止他。可,就在宋安宁做好准备时,谢北辞却突然话锋一转,带着点点妥协道:“好像,确实是我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