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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章 天帝(1 / 1)

“雨泽云露。”

中天中,太清真人唇间翕动,道出了这应当是某个未知招式的名字后,左手立时掐过数个剑印,指往了身下三清殿废墟处。他这一指,但见身处三清殿废墟内,已是重伤濒死正在运功疗伤的龙牙等人和苦苦支撑的龙邪,皆有一团碧水模样光芒自他们体内涌出。霎时,已是亮如碧玉,玲珑剔透,却又在刹那间消于无形。“嘿嘿,好一招‘雨泽云露’,好一招蜀山水行大回复术,能将龙邪等人所受一身重伤瞬间治愈,太清,想不到资质远不及雪阳的你,凭云虞当年牺牲所得断水神剑,也有冲破天元,登上天道境的一天。既然有此道行,便当能使出那次元风刃了吧。且,你主攻蜀山水行一脉剑术及仙术,以此天道境道行,自也当可以使出威力远胜百年前玉虚仍未入天道时所发‘月凰’一式的寒冰系攻击了。次元风刃,至寒冰系攻击,断水神剑。如此,百年前封印我的条件你都已得到。是否,便在今日,便在今日,弥补一下当年未能亲手将我封印的遗憾呢。”

平静异常的述说,是因为早已失去了这人世七情六欲所有感情吗,所以才如此平静到,即便直面那已到达了传说中天道境而拥有了未知力量的太清真人,依然还是只能发出这平静话语吧。也就是在幽逸仙这般平静述说时,三清殿废墟处,先前还重伤濒死的龙邪等人皆已完全好转。此时,十人已围立成圈,剑握于手,均是一副一触即发架势。淡然立在中天那处地方,垂首落眼将龙邪等人那方才恢复便蓄势待发模样看在眼中,便又听到那异常平静声音传出,道:“嘿,观尔等架势,龙邪,看来汝已经无计可施了,竟想以百年前已为吾轻易破出的所谓‘天龙封魔阵’来困住吾,还真是可笑、可悲啊。”

“哼!休得张狂,即便那‘天龙封魔阵’困汝不住,老夫这一斩亦会刺穿汝心脏,将汝斩杀确实!斩天·突刺!”

便在太清真人这压过了那鬼神少年挑衅般话语的豪迈却又仿佛宣誓之言落下时,那个他们口中所谓的“天龙封魔阵”在龙邪等人一番蓄力后已然发动了。但见十道金芒玄雷自众人头顶青天骤然落下。晴天霹雳,这十道金芒玄雷方将这青天耀作金黄颜色时,又听十声轰然雷鸣齐齐杀到,赫然轰鸣之声真真穿了云、洞了日,响彻了这天地云霄。就在这震动了一整个蜀山的黄钟大吕之声中,又见那十道金光炽烈的如狂蛇一般雷电,已是在那一番疯狂扭曲游动后化作了十条巨大五爪金龙。张牙舞爪,盘旋于这青天之中。是时,但闻龙邪一声狂吼,道:“天龙加身,起,天龙封魔阵!”

应龙邪这声狂吼,竟有无边血色狂气自那十条本就是凶猛异常的五爪金龙雷兽体内不住汹涌而出,便是将那凶猛雷兽染作了疯狂颜色。也正是在这样一种疯狂中,本就是凶猛异兽的它们,更是狂猛的扑向了龙邪等人。顷刻,便已将龙邪等十人吞噬。当是时,有那十道巨大金色雷电光柱自他们十人体内狂冲而出,在湮灭了那十条疯狂凶猛五爪金龙雷兽时,接了天,连了地,又瞬间扩散弥漫,化作了一道接天连地的庞大金芒雷电光柱,将那好似不可一世的鬼神少年围在其中。“哈!幽逸仙,吾等所练‘天龙封魔阵’比之百年前已强化了何止百倍,又借神器翻天印之力祭出,威力更是不可估量,便是汝已是那完全的鬼神之身,今日亦要将汝轰作齑粉!”

这是龙邪的声音,带了无比的疯狂,嘶哑难听得紧。“嘿,龙邪,汝言此‘天龙封魔阵’威力在这百年间强了百倍不止,但汝可知,此间百年,吾的力量上升了多少吗。”

言至此处,那个身处这威力气势俱是惊人地封魔之阵中心的鬼神少年稍停了一下。是对自身如今的力量作了一番估量吗?只是那灭却了人世所有感情换来的灭世之力,怕是他自己亦是无法估量吧。中天之上,但见他轻摇了头,平静更好似泰然自若,道:“百倍,千倍,亦或是万倍吧,不过却也只是虚妄罢了,但因尔等根本无法明了那力量,还是让尔等见识一下才好。但吾仍未能完全驾驭这力量,真不知发出多大力道才不至于在那翻天印仅余残魂的情况下,一击便叫尔等尽数灰飞烟灭了。”

(点星之光足矣。)这突兀而来的声音,深沉、阴暗,源自那少年鬼神空空躯壳内早已不再跳动的心房深处。当心底这深沉、阴暗声音响起时,那为“天龙封魔阵”万千金芒狂雷困于阵中本应不能稍动的鬼神少年,却是轻轻松松举起了他那苍白手臂,擎了天,薄唇翕动中如耳语般悄声道:“去吧,业火·白,烬灭他神族所有骄傲与尊严吧。”

身处那金雷大阵之中,轰然雷电之声狂吼聒噪里,这如耳语一般轻微细小声音未能传出多远,便已为那惊天雷鸣湮没无闻了。只是,在这微不足道言语消失时候,正有那十点细小如珠之白色光芒破空而来,便缀在了那鬼神少年腰间,将他围绕了。白珠若星围绕,直如星耀之白玉腰带,束在了他腰间外围那处地方;这虽然仅如白玉珍珠一般大小的点星光芒看似娇小微弱得紧,但自它娇小躯体内散发而出的炙热纯白光芒却是真如耀星一般,在将那鬼神少年身周燃作纯白时,熠耀白芒已然在顷刻间压过了这封魔大阵中无尽疯狂的金雷光华。而下一个瞬间,已点在了那镇守这所谓“天龙封魔阵”阵脚的十大神将处。“啊!”

“啊!”

“啊!”

“啊!”

“啊!”

……便有那十声惨呼同时响在了此时这接天连地的金芒大阵已消失的青天之下。随手而为,便破却了那气势恢宏的“天龙封魔阵”,那已化身为鬼神的昔年少年,却未曾看那已然为炙热白火缠作一身的昔年仇敌一眼,只是安静立在中天那处地方,泰然望着眼前那个同样为他视作仇敌的太清真人。“嘿,太清,这威势盛大的封魔大阵却只是为了掩护汝那以断水神剑发出的斩击吗,骄傲如龙邪之人,竟会将所有希望寄托于汝之一剑之威,吾真真是有了一丝小小的惊讶呢。”

中天,那金芒大阵方消失,便有那一道与青天颜色相去无几的苍蓝剑气之柱,掩在了那青天之色中,迅疾无匹的冲往了那鬼神少年。那剑气之柱,径不过二指,苍蓝纯粹如许,水光涌动不息,便恍若是包容了这天地间所有江河湖海之水灵精气;却仍不止如此,又有无尽漆黑雾气将其围绕,为那纯粹水灵之气一激,更是散发出了无尽深邃墨黑光芒。“嘿,太清,这百年前吾未曾看清的真神之剑是叫‘断水’吧。今日看得真切了,吾但觉他非但不应唤作‘断水’,更应唤作‘噬水’才是。噬天地水灵之精聚剑之威力,此名方才符合他一身戾气。戾气如此之盛,也难怪凡人欲唤醒他,非以凡人之精血不可了。只是,即便如此,汝真的以为,凭此剑气合那不成气候的次元风刃之力便能杀吾吗。如若如此,太清,那便让吾烬灭了尔等所有希望吧。”

言罢,幽逸仙放下了他那一双仍擎在中天的苍白手臂。当那双手臂方落下时,却见他右手那根骨节异样突出的食指,一点耀星白芒突兀里点在了那尖锐指尖处。当是时,那耀星白芒便是猛然闪了一下,似乎是欲要发力时候,那根骨节异样突出的食指却是微微弯曲了,再复伸直时,已是将那一点耀星白芒弹了出去。观那弹射而去的方向,正是撞向了那附着了墨黑次元风刃的断水剑气柱。顷刻,又弥漫而去,须臾间已然化作了一片炽热白色弧形横斩,恰好斩在了那径不过二指的断水剑气柱中心。便是中开了那围绕着漆黑气息的纯粹如汪洋般苍蓝剑气柱。叫那中开而去的一上一下两道苍蓝剑气突刺改变了方向,偏离了它原有的目标,飞逝过了幽逸仙颅顶足下咫尺之地,去得远了。轻易中开了那威力无匹的苍蓝剑气突击,护了主人一身无虞,但那白芒弧斩却仍不稍停,继续飚往了太清真人。太清真人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发招姿势不曾改变,见那白芒弧斩扑来,握着“断水”的右手便即按了下去。也就是在太清真人将那断水神剑按下时,但见他身周一片虚空里那些目不能视的空气立时便是涌动不止了,正如苍茫大海波涛骤起,掀起了无边巨浪,而那浪头正拍在了那狂飙而来的炽白弧斩。“砰!”

便在这一声恍若惊涛拍岸般轰然巨响中,那滔天气浪便将那炽白弧斩吞噬了,便淹没无闻了。“哼,幽逸仙,汝之道行几何,此一击,老夫已然清楚,也不过天道境观天后期,还不至令汝狂妄若斯吧。”

右手振过那断水神剑,太清真人淡然地说了这一句仿佛是已然看透了那鬼神少年道行之言。“嘿,太清,吾道汝以那真神之剑发出的突刺怎的如此不堪一击,原来只是为了窥透吾之修为几何。只是,汝仅凭此一击便当真能窥透吾之道行修为吗。即便是窥透了,汝真就有那实力来阻挡吾吗。”

幽逸仙此言是戏谑吗;亦或正是一番嘲笑吧。笑他太清即便能看破自己此时道行,已是无能为力的无能。可是由他那毫无一丝情绪波动的声音道来,终是谁也猜不透那心中所想了。“哼,幽逸仙,莫需如此诡笑,正如汝先前之言,吾有‘断水’在手;亦能使出次元风刃;而吾更是自入门时便专修蜀山水灵一脉,这数百年间更是博采各门各派水灵仙术之长。至今,只论这水灵一脉剑法、仙术,只怕在这人间道修真界已无一人能胜吾。所以吾……”“嘿,所以汝亦能使出玉虚的绝杀,也就是那‘月凰’一式喽。如若如此,那便使来试试,如何。”

“哈!”

当幽逸仙这看似狂妄之言方落下时,太清真人亦是呵气开声。伴随着这一声虎吼之声,太清真人右手狂猛挥动了那真神之剑,便有那剑气斩击呈巨大圆环形状斩过了他身周十方空间。顷刻,那十方空间中便是气温骤降,酷寒之气陡起。只须臾时间里竟已然是彤云密布,在深沉如隆冬冰冷气息笼罩中,落下了如枕席一般巨大雪花。又在转瞬间,那些如席雪花却又为那从无尽彤云中汹涌倾泄而下的白雪瀑布冲刷淹没了。“斩!”

恰在此时,又听太清真人一声大喝,但见他手端那真神之剑原地翻过了一周,却是再次发出了一道环形纵斩。立时,一个漆黑如墨的环形裂缝便切开了那次元障壁,现身于这十方空间边缘处。霎时,那一片世间修真之人谓之“次元之意”的亘古黑暗便自那一圈缝隙中或涌起、或流淌、或倾泄入了那些深沉雪白白雪里。于是,墨黑次元之意与酷寒冰雪便挤在一起了。却又借了那次元之意或涌起、或流淌、或倾泄之势,翻滚起来了。然后,在这十方空间里便奏起了那亘古的黑与白的狂欢,伴着那疯狂下降的寒气翻涌不止了。混乱不堪了。——几多,亦或只是片刻时间之后吧。待得那黑与白的狂欢终于停歇时,已有那一双翼展冲破了这十方空间直延伸至天际亦不曾停下的庞然寒冰凤凰破空现身于太清真人身前。一身尽披深蓝颜色,这深蓝,虽几若透明,却又叫人真真切切将那神物看在眼底、深心。凛凛寒气自它那无朋身躯放肆喷涌而出,已叫它身周一片天地寒霜笼罩。如此惊世之躯,如此神奇颜色,如此骇人之威,这一只深蓝到几若透明的冰晶巨禽,也许当真便是那万里深海之下极寒冰晶所就吧。却仍不止如此,但见它那一双即便是目断天际亦望不见翼端的双翼之上,仍附着着无尽漆黑物什。但观那漆黑如墨一般物什,分明就付在那冰晶凤凰双翼,但却是怎的也看不清楚,也看不出它是否真实存在,更道不明它究竟为何。只是这般望着,便已叫人生出了万物俱灭而天地归无的奇怪感觉来。“呔!小鬼们,都给老夫闭上眼,千万别去看那‘凰月’身上所披次元之意所织就的幻甲!”

太清真人与幽逸仙的一场大战即将开打,这突兀里传出的声音却不是来自这战场。但闻这个声音沙哑有如破铜落一般,在令人生出熟悉感觉时却又是化出了狮吼之相,落在了太清真人初次带苏家兄弟前去拜师的五株参天巨木树林之中。眼下,便在这巨木树林之中,无妄、月琴、胧雪、归寒、凝月以及昆仑一众少年正藏身其中,观望着中天那片战场的形势。闻无妄这仿佛狮吼般言语,众人皆是立即闭上了双眼。此时却又听归寒声音响起,有少许担忧夹杂其中,悄悄好似耳语一般轻声说道:“无妄前辈,您说掌门师伯祖这一击能够成功将那不可一世的鬼神拿下吗?”

归寒这儿话音方落,便听无妄答道:“归寒小子,还有那个名叫夙蓉的小丫头,你们两个先听我说,仅凭太清那只尽披次元之意幻甲的冰晶凤凰,是无法攻破逸仙小友那贴身而聚的幽莲霸气地,即使加上那真神之剑亦是不能,只因以他初窥天道的道行仍不足以将那次元之意化为次元风刃。还有,太清使出的‘月凰’一式,只得其形,未得其精髓所在。眼前中天中那一只冰晶凤凰虽然巨大无朋,但与百年前玉虚小友以剑招化形而出的那一只,在威力和气势上皆是相去甚远。这一点,能驾驭凰月剑的夙蓉丫头你应当最是清楚不过。”

无妄这般言语中,便是转头望了隐藏在他身旁不远处的夙蓉一眼。无妄这一望,便牵动了他身周众人的眼睛。睁开了,但见那十数道目光,仍存了希望的光芒,尽皆瞩目于夙蓉身上了。“呔!你们这么盯着我师妹不觉得无礼吗!”

这一声低声咆哮,有着明显愤怒之意。落下时,那个一直不信任无妄及归寒等人的少年微生,已是张开了他一双臂膀挡在了夙蓉身前,便将他口中的那些无礼目光也挡在了身前。(是不想我来告诉他们那个令人绝望的结果吧,所以才挡在了我身前,不想叫我为难吧。)心中这般思忖着,夙蓉右手轻抬,纤纤葇荑已悄然放到了微生肩膀,便听她这般说道:“谢谢你,师兄,能这样挡在我身前,我真的好开心。但这个问题是前辈问我的,还是让我来回答吧。幸许,前辈知晓了‘月凰’一式精髓后,能想出什么办法来,能将大家心头的那一点希望延续下去。”

“师妹,”“师兄,还请你不用担心,如若我昆仑先祖怪罪,我会独自承担责任,所以就让我来说吧。”

听夙蓉欲要说出‘月凰’一式的精髓所在,微生已然觉得不妥,想要出言阻拦,可方才开口唤了一声那从来也是温文尔雅的师妹,便被她抢先之言截了回去。而她说出的那些话儿,更是叫他脸上露出了为难好似委屈颜色。“师妹,你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了,师兄,你想说什么师妹心里都知道,所以我说还请你不必忧心,安静听我说完便好。”

“唉。”

微生忽然轻叹了一声,便是放下了他一双臂膀,似乎是拿这个倔强的师妹毫无办法了。正当微生这好似哀叹时候,却有那一丝微笑,悄然,爬上了夙蓉唇角,便听她温婉如水声音隔着微生响起在众人耳廓心头,道:“无妄前辈,月琴小姐,蜀山的道友们,还有我昆仑的兄弟姐妹们,正如你们所见,也正如无妄前辈所言,太清真人所使‘月凰’一式只得其极寒之形态,却未得其极寒与炎阳相济之精髓。眼下我们头顶那一只空壳也一般无二的冰晶凤凰,与月前师祖在珠天峰上以剑招幻化的蓝冰凤凰,不论是威力还是气势均是相去甚远。以师祖那一只冰兽蓝冰凤凰之力竟是为那鬼神轻易破碎,并将师祖轰杀。所以,以太清真人那只有其形,不具其髓的冰晶幻兽之力,是绝对无法击败鬼神的。”

夙蓉的声音温婉,低低却是直接而断然的诉说了那一个令人绝望的结果后,场中一众少年们眼中的那些希冀光芒便是淡了许多。沉默着,不禁轻摇了头,收回了他们寄予了希望的目光。这悄然沉默是有多久呢?顷刻,亦或刹那之后吧,有那一个好听却冰冷的女子声音断冰切雪也似的说道:“诸位道友,先不要绝望,这位无妄前辈既然犯忌出口问及你昆仑武学奥秘,想必这位前辈应当早已心有成竹。”

“白师姐!唔……”听胧雪如是说,凝月竟是没能忍住心中激动,猛然大声唤了胧雪一声。“哎,师妹,小声点!”

方听到凝月那在激动中几乎是欢叫出来的声音,归寒一惊之下,右手立马捂住了凝月那张几乎暴露了众人行藏的嘴巴。堵住了凝月的嘴巴,归寒立时回头望向无妄,低声道:“前辈,你真的有办法吗,有的话还请您速速道来,以助我蜀山和人间界度过此次大劫!”

听归寒这么说,无妄便是眉宇稍敛,道:“好了,归寒小子,跟着祭雪那丫头你怎么都不学点好啊,总整这些虚妄作甚。”

无妄也不转身,这好似教训一般语气讲给归寒的话却是分外语重心长。“呃,”归寒为无妄之言一遏,却也未曾有多在意,许是心底亦是认同无妄之言吧,只是朝无妄恭谨抱拳道:“前辈教训得是。”

然而,归寒此言虽恭谨,却也多少有些许不服掺杂其中。这不服,是为那济世救民,守护人世的大义而来吗?亦或只是当此危难之际,为想尽己之力守护一己之珍视之人而来吧。此时,无妄虽然洞悉了归寒心中那些许不服之意,却也并未在意,径自继续说道:“另外,那个冷冰冰的丫头,老夫虽然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但毕竟已过百年之久,当年那三式合一,如今能否成功制服逸仙小友还真是犹未可知啊。丫头你说得如此肯定,还真是叫老夫有些许惭愧之感啊。”

“好了,鬼佬叔,别再扯别的了,快说说你的办法吧。”

这突来的声音娇媚若斯,却又好似命令一般,虽然好听得紧,但又是在打断了无妄那好似絮叨家常闲话时,催促着无妄尽快言明他所言那个犹未可知的办法。方听到这声音,无妄便即扭头看着身旁月琴,道:“小琴儿,哦,还有跟我来到此间生死斗场的少年郎们,老夫所说的办法其实就是百年前老夫与玉虚小友和雪阳小友一同使出的‘三式合一’。”

“哦!鬼佬叔,那何为‘三式合一’呢?”

无妄方说出那所谓“三式合一”,便听月琴好奇地追问道。“小琴儿,问得好,何谓‘三式合一’。这‘三式合一’即是,玉虚小友先以凰月剑使出‘月凰’一式,凭此剑招之势幻化出那传说中与鹏鸟一般巨大无比的冰兽凤凰。话说,当年玉虚小友也可谓不负众望了,他以凰月剑发出的‘月凰’一式幻化出的那一只冰兽凤凰身躯之巨大,只怕便是那传说中的金翅大鹏鸟亦不及其之万一;但这还仅是其次,更令我等惊讶的却是那冰兽凤凰体内竟还熊熊燃烧着熔岩一般赤红火焰;这却仍不是最奇,最叫人惊奇的却是那熔岩一般赤焰,虽在那极寒冰兽体内,却是毫无一点熄灭之意,反倒是越烧越是猛烈开来。但这极炎之赤火,虽然烈烈灼烧之势极盛,却也未灼伤那冰兽凤凰分毫。玉虚当年所提昆仑《寒元冰清法诀》中所记冰炎共济、交相辉映,说的便是那般景象吧。”

“什么!师祖百年前便已将《寒元冰清法诀》修练至冰炎并济的境界了吗,可为何在昆仑与鬼神一战时,师祖以‘月凰’一式幻化出的凤凰冰兽却只得极盛寒冰之酷寒之气,毫无一星炎阳之气,以致鬼神一击之下便崩碎飞散了呢!”

冰炎并济。源于昆仑修炼秘法《寒元冰清法诀》最后一章,即昆仑修仙秘法的最高境界——熔冰寓炎境。此境界在昆仑《寒元冰清法诀》终章开篇序言中有云“凡我昆仑门人,非窥天境大成者,万勿窥探。”

窥天镜大成,方能修炼昆仑《寒元冰清法诀》最高境界的“熔冰寓炎境”,将极寒之冰冻之气与酷热之炎阳之气融合为一。如此悖逆天地至理之惊天道行,玉虚子在百年前已然修成,可为何昆仑一战时,玉虚子使出的力量却连天元巅峰亦不曾到达,这委实叫微生不能理解。暗自念着这无法理解,却也是不甘言语吧,微生一时已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微生这般思索时候,眉头紧皱的脸庞已然落入了无妄那一双精光内敛的眸中,便听他径自说道:“昆仑那个驾驭了‘风曦’剑的少年郎,你是叫微生吧?”

无妄一双精光内敛的小眼看着微生,径自说出的这好似问话一般言语,却叫正陷在思索中的微生一怔,回过神时,正撞上了他那双蕴了深不见底精光的眯缝眼睛。这一老一少,一妖一人,便是四目相对了,映在微生眼中,无妄双目中只有平静和淡然,而映在无妄眯缝小眼中的微生,那一双眼中却含了仇恨和无奈。如此对望,良久,亦或刹那之后吧,响起了夙蓉那温婉柔和声音,道:“这位从妖界来的前辈,您是想告知师兄和我们,师祖他老人家在昆仑一战时,为何只使出了天元中期道行的原因吧。如此,还请您不必在意师兄的无礼之举,将这原因告知我们,以解我们心头疑惑。”

这般言语间,便见夙蓉纤纤葇荑轻轻拍了拍微生肩膀,微生便是稍让一步,夙蓉那恭敬地一揖到地便落在了无妄那双眯缝眼眸中。“哎,小丫头这是做甚,老夫可受不得你这一拜!”

夙蓉这突兀的一拜,叫久经世事的无妄竟也是惊讶非常。言语中,无妄已是慌忙往前探了一步,来到了夙蓉身前,微生身边,伸手便欲将夙蓉扶起。此间,却见微生急退一步,与夙蓉并肩,又弯腰伸手一旁,顷刻已强将夙蓉搀起,道:“我昆仑之人,还不用你妖界中人来扶,但我师妹这一礼还请你收下,将师祖他老人家的犹豫告知我们!”

“哼!那个叫微生的小子,我鬼佬叔好言好语与你说话,身为晚辈竟如此无礼,恁的没有教养!”

微生如此无礼之言行举止,无妄虽然未曾在意,但却叫他身边的月琴怒气横生里,忍不住破口骂了出来。“无耻妖狐,你是找死吗!”

猛然怒喝中,不觉已是有几多狂气溢出了微生身体,而他身后所负凤曦剑匣更是泛出了点点炎阳光芒。便是一副要唤出那凤曦之剑,将眼前仇人斩杀于剑下的模样了。“微生道友,还请你稍安勿躁,当年明池师兄与这位月琴姑娘之事我也曾听师父说过,如我师父所说期间实乃是有诸多误会的。”

蓦地,胧雪冰冷如寒冰一般声音断断传出,便荡在了此时这一片小小却杀气浮动的空间里。少时,又漾在了月琴和微生耳边、深心。便动摇了月琴一身怒气和微生浮动杀气。怒气泄了,月琴那一副愤怒架势便也松动了。可生来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养得骄纵任性的她,又怎肯就此罢休。但见她立马小嘴一撅,双臂一抱胸,负气一般背过了身去。这模样,是心中所藏想说却又不愿说之事为人点破了的假装负气模样吧,如此便是不愿再去搭理任何人了。“唉!小琴儿,你这脾气还真是有够倔呢!”

无妄看着月琴那有些许傲娇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此间,胧雪亦是观察着场中众人变化,冷然道:“这位无妄前辈,你与月琴姑娘既然碍于某些不明原由,不愿将十年前昆仑南山山麓月琴姑娘被围昆仑,而昆仑明池道友及数十名弟子被残杀一事中的真正起因道明,那就让胧雪来告知昆仑微生道友,如何?不过,还请前辈快些决断,微生道友怕是就快要爆发了。”

闻胧雪之言,夙蓉立时看往微生,但见他一副面庞已因不可压制的怒气涨得通红,殷红血丝布满双眸,正是一副狂怒而可怕模样。(为明池师兄骤亡而来的这心魔,竟已深深扎入了师兄深心深处,占据了大半心灵,如此为人轻轻一点便爆发至此般模样,如若再不解开,只怕会危及性命!)心下瞬间转过了这念头,夙蓉便焦急地看往了无妄。看见了夙蓉那焦急颜色,无妄竟也是老脸一皱,操了那沙哑嗓音,无奈道:“十年前,在昆仑南山山麓与蜀山发生的那场厮杀,本该由当事人来告诉你们吧。但祭雪丫头门下的归寒、凝月和苏家那对兄弟皆与小琴儿过从甚密,有他们来说,想必你们也不会相信。所以,还是让从不曾与小琴儿和我等妖界之人有任何交集的那个冷冰冰的丫头来说吧。”

得到无妄肯定的回答,胧雪毫无一丝拖沓,冷然道:“十年前,这位月琴姑娘被围昆仑南山山麓实乃鬼界少主幽神设计的阴谋,旨在杀害身为妖界少主的月琴姑娘和围攻她的昆仑弟子,加深妖界和昆仑本就存在的仇隙,叫妖界不得不加入现今这一场大战。只是,在幽神执行最后一步时,也就是他准备斩杀月琴姑娘时,却发生了意外。在妖界神龙血遁大法的作用下,月琴姑娘却是机缘巧合下闯入了我蜀山天梯一处储备石室中,又恰逢祭雪师叔带着那两位苏师弟在天梯上段打磨胫骨,于是才有了贤愚村前那一场大战。当然,这些后话自然与微生道友你们无关,只是到此处才是十年前自昆仑南山山麓至蜀山脚下贤愚村那一场鬼谋的全部。”

“什么!鬼界十年前就开始筹划这场大战了!”

随着胧雪的冰冷述说,微生的狂怒之气亦是渐渐消退着。待得胧雪这冰冷言语道尽落下时,怒气已完全褪去的微生低声说了这一句,应当是为鬼界这深远的谋略而震惊吧。“嘿,何止是十年前,这一场复仇之战,可是自百年前吾在昆仑被封印时便已开始谋划了。”

突然传来的毫无一丝感情波动之声,突兀却直接响起在无妄和场中一众少年郎脑中。“哈哈!逸仙小友,汝这鬼神之力还真是叫人叹服呢,人道传音入密已是万分了得之传音法,可汝这手传音妙法,竟能直接将所传之言送入众人脑海心底,如此神通法,实在非凡,一时竟令看惯这世间神奇的老夫也无法言表了!”

如此传音妙法,如此神通,在叫无妄无法言表只能赞叹时候,却是趁了他这精神稍懈的一隙光阴,悄然里回荡在了他身边那十数名少年脑海深心处。顷刻,已令他口中那一众少年郎们,双眼皆是失了神采,已然为鬼神这一手传音妙法夺去了心志、意识。“嘿,大叔,你勿需嘲笑我这一具破败身躯。为了向这自以为是正义的邪妄之徒们复仇,当年道行远不及神将们的我,跪在那处地方,亲眼目睹着那细如牛毛的数万根金色利箭射穿了月如胸膛,我的心便是一动也不动了。当脸庞上滑下的血红色泪水淌过我胸膛时,那一种感觉,剧痛难忍,却又出奇平静,应当是叫做心死吧。不能明白那种感觉,亦或是感情吧,想着再仔细去分辨一下吧。可是这一切我却都已无法感觉了,只因为那一颗想要收缩跳动的心,已经为月如那张分明是忍受着万般痛苦,却朝我兀自绽放了朝阳般笑容的容颜破碎零落不堪了。那一张笑靥虽然双眸泣血,且有鲜血淌在嘴角,但她却是拼命忍住了那身受‘万箭穿心’之刑带来的巨大痛苦,站直了她摇摇欲坠倒的身子,抿着唇,朝我微笑着。她那如雪后初霁般朝阳笑容,是想跟我说些什么吧。可当时已是心碎的我,却是如何也想不透她那笑容的意义了。一心,想要的,只有力量;强大的力量;强大到能够斩杀眼前仇敌,保护所爱之人的力量。但这就够了吗。当然不够,我还需要能强过神界众神,去到那传说中可以逆天改命的天道大殿的绝强力量。复活月如,或者剥离我体内神格,结束这连死也不能由自己决定的命运,去那冥道寻她。终于,那个一直藏在我灵魂深处的神,醒了,于是在那一股混乱疯狂,却异常执着的欲望下,我与‘自己’,也就是那个神,签下了一个恶鬼一般的神之契约。我放弃了这人世间一切感情;而神,则给予我足以吞噬世间所有的绝世力量。嘿,不觉说了这许多。”

不觉说了这许多之所以当年会觉醒为鬼神的原因后,孤单单立在中天那处地方,直面太清真人蓄势待发的强大攻势,那个鬼神少年,那个幽逸仙稍稍停下了述说。是自完全觉醒后从未说过这许多话吧,所以那一颗早已不再跳动而毫无感情的心也是累了吧,想稍歇一下吧。这稍歇,当真分外短暂,只半盏茶不到时间后,但听那鬼神少年幽幽说道:“大叔,得到这贯天绝地力量后,几乎忘记了一切的我,却只有一件事情如何也忘不了,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平静述说中,那个鬼神少年突然将这一个问题问向了他口中的大叔,却又不是等他口中大叔思虑回答,径自说道:“便是月如那一张沾满血污,却如同朝阳一般笑靥啊。也正是因为她那张笑靥,此次觉醒破封而出时我才想起了大叔你,雪阳,玉虚这几个曾经的挚友,还有太清和那许多的仇敌。”

欲灭却世事红尘记忆,却终究也无法忘记那些挚友和仇恨之人吗?欲救那因仇恨之人而失去性命的爱人吗?肉白骨而生死人;起死回生;真能实现吗?这违背天道的事情。“逸仙小友,你醒醒吧,人死不能复生乃天道至理,是无法改变的!”

心念之中,无妄蓦然呵气开声,咆哮而出的声音在惊醒了场中一众少年时,亦是想点醒那个已是迷失了自我的昔年挚友吧。“嘿,大叔,凡事不去做,又怎会知晓它能不能成呢。正如百年前你与玉虚、雪阳仅凭直觉各自发出了自身绝学。次元风刃、月凰、天澜,可曾真的想过,它们真的能融合为一,组成那一个完整的招式,将当年初觉醒了鬼神之力的我重创吗。那样一只巨硕无朋的冰兽凤凰,体内蕴着无边熔火炎息,披着那一身漆黑无比的次元风刃织就的幻甲,乘着雪阳那一式足有万丈之高的天澜之浪而来。当我看到那样惊天动地的一击竟是朝我而来时,我已是混乱不堪的意识更是在不能置信中模糊了,便陷入了无边黑暗之中。然后,在那阴冷黑暗中,我清晰的感觉到,那一柄真神之剑竟真就插在了我那已经几乎烬灭了的心脏。大叔,你当时可曾想过,你口中所谓那三式合一能成功呢。”

这一问,那个已经化身为鬼神的幽逸仙,依旧不曾等他口中大叔回答,径自道:“应当是没有吧。所以,这世间便真没有那生死人、肉白骨的秘法吗。我不相信。大叔,你说天道至理,那我便要去那神界天道大殿,去问问那所谓天道,它若说不能,那我便灭了它,自己成为那谓之‘天道’的冥冥之物,创造一个有她存在的世界。哪怕,那个世界里没有已化作冥冥的我。只愿她灿烂笑容依旧便好。”

“哼!幽逸仙,汝这狂妄恶鬼,毁我蜀山千年基业,吾身为蜀山书院第三代院长,今日定当斩你于吾蜀山镇山神剑断水剑下!”

这一声愤然怒喝,源自幽逸仙正面对着的太清真人。太清真人这一声怒喝,虽然有几分苍老,却当真有那无尽狂怒且放肆气息峥然了这十方天空。便在这峥然怒气中,太清真人终于挥动了他手中正蓄力完毕的断水剑。蓦然,便有那无边深蓝海水涌起在了这好似荒芜不见一滴水露的无际天野中。“去吧,天澜!”

深蓝海水。初现,便又听太清真人一声呼喝,就在这声呼喝中,但见他双臂猛然上抬,将那早已插在眼前无边海水之中的断水神剑提起,擎于头顶半空。便有若活物一般深邃蓝色光芒流转在了那断水神剑剑身。也就是在这异样深蓝光芒悄然翻出了那一点雪白颜色时,太清真人擎于头顶的双臂终于是落下了,斩出了那一柄真神之剑!那骤然破空奔腾而出的惊天白浪便凭空落在了这战场上所有人的眼中。狂奔四陲不见其边际,兴澜万丈亦不见那白雪浪尖。声势之烈,已将天日遮蔽,疯狂雪白浪头正如亿万“白马”狂猛奔腾,如此声势,不禁叫人产生了错觉。是这一片青天白云正踏上了征途吗?只是那要被征伐之人究竟是何人?竟要这一整个青天去征讨!“嘿,旧计重施。太清,你以为凭你一个人使出的‘月凰’、‘次元之意’和‘天澜’组成的三式合一真能斩杀我吗。百年前,大叔、雪阳、玉虚他们那威力、气势皆远胜于你的三式合一都未能将我斩杀。眼下,你这如儿戏一般的三式合一更是不能。”

那个鬼神少年,那个幽逸仙,孤单单立在中天那处地方,冷冷望着那无边也无际的“天澜”,推了那一只披了满身“次元之意”的冰兽凤凰往他所在来了。平静毫无一丝感情波动的双眸,仿佛望穿了眼前一切,望见了太清真人那张满是汗珠的担忧脸庞。“碾压这世间所有吧,元初之印。”

——“落尘大姐大,逸仙公手中那枚元初之印威力如此强横,已远胜了那传说中的翻天印,如此神物我竟从未听说过。哎,大姐大,这元初之印你可曾听说过呀?”

巨大石桌前,祭雪看着落尘以创世蜃楼神技织就的立体光影,望见了幽逸仙手中那谓之元初之印的法宝,再次发出了那微小却灼亮胜过星子之雪白光芒,辉耀了身周方圆不过五尺地方,不禁问了落尘一句。只是她这扭头一问,却正撞见了落尘那双正溢出了些许娇媚之色的如水眸子。这猛然的眼神互撞,令祭雪立时一惊,却又是瞬间压下了这少许惊讶感情,立马大声喊道:“落尘大姐大,你不看蜃楼中蜀山战局如何,这般紧盯着我做甚!”

祭雪此言方出口,便见落尘单手一托腮,道:“唉,姐姐我原想便这般将你吃了的,只是蜀山那边少时会有强敌到来,姐姐我怕是得亲自去蜀山一趟,所以临行前便与你说说这元初之印吧。”

听落尘如是说,祭雪立时惊道:“什么,是什么大人物,竟要落尘大姐大你亲自出手?”

闻听祭雪这一问,落尘却是再次媚笑一声,道:“人物倒是个人物,但也只是对你们而言。之于我嘛,嗯,应当只是个许久未曾见过的故人罢了。”

“故人?”

落尘如是说,祭雪心下不禁疑问又起,想要继续追问,却又是娥眉微蹙中静静将这疑问压了下去。看见了祭雪微蹙又松的纤细娥眉,落尘便是立时洞穿了祭雪心中所想。托腮的手放了下来,纤纤如玉手指如花儿绽放般舞过,方伸展开来,便即轻握成拳,复又松开为掌,悄悄捂住了她那清艳红唇,便听见了她嬉笑如媚语声音道:“呵呵,这许多年不见,祭雪小妹,你终于有一回能收住你那好奇过重的心了,姐姐我还真是想好好夸夸你来着。但眼下时间已然无多,我还是简单与你们说说那元初之印便该走了。”

“谁要你夸啦,大姐大,你还是收好你那穿花蝴蝶一样捂着嘴的手,赶紧跟我们说完那元初之印的事情,然后立马赶去蜀山吧!”

祭雪语速飞快,好似焦急且急躁的说完这段话时,不觉已是涨红了脸颊。望着祭雪那一张仿佛娇羞容颜,落尘玉手未动,却真有那恍若能蚀骨销魂却又甚为好听声音传出那纤纤指缝,道:“唉,既然祭雪小妹你不愿我夸,那姐姐我不夸你便是了。何须做这般姿态,徒惹姐姐怜爱呢。”

这般言语中,落尘那纤纤葇荑无意间落在了她那精致如白玉雕就鼻尖,半握虚空,恰好遮挡了她那姣好鼻儿。“哼!大姐大你……”祭雪是正要发怒吧,可看到这样一番美好光景,却是蓦地失了那本就不多的当是叫做怒气的底气吧,怔在了当场。“呵呵,祭雪小妹,真想再逗逗你呢,不过还是算了,毕竟时间委实无多,我现在便将那‘元初之印’来源释与你们听吧。”

恰在此时,那仿佛能蚀骨销魂之声再次传了出来,道:“‘元初之印’又名‘盘古印’。即名盘古,此印来源自是与盘古大神有关。相传,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后,头化东山,脚化西山,双臂化作南北二山,身躯则化为中山。左眼化作太阳,照亮温暖世间;右眼化作月亮,为夜幕大地披上朦胧轻纱。一身毛发尽化星子,点缀夜空。晨星闪烁间,已是叫人浮想翩翩。他呼出的气息化作了春风云雾,声音化作雷霆闪电,肌肉化为土壤,筋络化作原始道路,连通了初开的浑然大地。牙齿、骨骼化作了地下的无尽宝藏;血液化作滚滚江河;汗水化为花草树木,鸟兽虫鱼等小巧生灵。盘古大神将自身所有尽化这世间万物,却唯独留有一样物什,他不曾舍予这世间。那便是灵魂。既然都已经将他一副肉身毫无保留的赠予了这初开的天地,那为何仍要留下自身那一缕精魂呢?但因这位虽然还未生出多少复杂感情的盘古大神,也想看看他这为后世唤之为‘子女’的名为‘天’与‘地’的孩子,会成长为如何模样,也想陪伴着自己的孩子成长吧。但要这一缕精魂长存世间又岂是易事,在几多岁月的漂游之后,盘古大神感到了精魂有将散之势。当时世间仍未有多少变化,盘古大神自是不愿就此消散,便取了天地万物各一点精魄,又取碧落之精气为息,后土之灵为身,合自身那一缕将散精魂,化为了那一方活生生的黑白方印。开天辟地之初,虽几多沧海桑田,却未有现世之六大种族诞生,遂无一物曾取万物之灵气精魄。于是,万物孕育而出的灵气精魄之力已然达到了一个峰值。仅取一点,虽不足以毁天灭地,但应对眼前局势还是绰绰有余地。”

言至此处,巨大石桌前,落尘处猛然闪过一片妖娆却也优雅的紫红色光芒。待得这紫红光芒散去时,巨大石桌前已是再无落尘身影了。“哼,就会耍帅,说什么即将到达蜀山的人是甚故人,其实只是想去蜀山打闹一番罢了!”

——蜀山漆黑“次元之意”化作墨玉幻甲,尽覆了它恍似无边也无际的无朋身躯,携了那真真,滔滔冲刷了天顶苍穹的狂猛天澜硕浪,那一只已寒彻天地,将奔流不息的月牙江水也完全冻结的无穷巨大深蓝冰晶凤凰,缓缓振翅,一双幻甲巨翼便波浪一般涌动开来。当他一双巨翼扇动如漆黑潮水汹涌没入天际时候,但见它凶猛昂首,那一只巨硕苍白利喙便狠狠磕在了那一方看似平平无奇的黑白方印上。立时,蜀山山脉群山震动,漫天径达丈余冰雹疯狂坠向大地,暴风肆虐,升龙而上,卷做无休无止的龙卷风暴。只是,这本应发出黄钟大吕、振聋发聩、破天裂地之轰然狂音的疯狂一幕,却真真是万籁俱寂、悄无声息。好不怪异!“好,好一个幽逸仙,好一个盘古印,好一个鬼神,顷刻便能在蜀山山脉创造一个以天地初开道界‘无何有’之名为名的大幻术世界,骗过了场中所有人。苏晋,自‘无何有境’与‘虚何实境’崩塌之战后,是过去了多少岁月呢?十万年,还是百万年呢?你竟仍与当年一般,仅为了那一个女子,在化为‘仙狂’、‘人神’后,再一次以这‘鬼神’之身与我辈神之天道为敌,真真是执迷不悟,死不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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