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头子与王止旁若无人的窃声交谈令白青亭玩味的勾起了嘴角。≯八一>中文≥w﹤w≦w≦.﹤8≦1≤z<w≤.≤c≦o≦m≦
动了动右手五指,手术刀悄然滑至她手中,紧紧握着。
前世现代里,律法不够证据或钱能使鬼推磨的时候,她总是喜欢用她自已的手段去让那些个混帐恶有恶报。
被抓后,她装了下精神病,于是在所谓的鉴定下她被送入了精神病院。
可送入精神病院,并不代表她就没法再出来活剖了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她还有机会可以逃出来。
就像她在前世现代的最后一次。
可惜这最后一次她并不幸运,她被枪杀了。
但她没什么遗憾,她够本了。
无论是为大姐姐报仇,还是杀了那些吃得肥头大耳却做尽丧天良之事的混球,她都够本了!
这——就是进精神病院与进监狱的区别。
而到了这里,到了这个与古代相同却又存在于历史中的朝代,她愈可肆意而为,就像此时此刻,她只要一想到接下来的场面,她便惬意极了!
白青亭幽然道:“小二,待会你尽管杀你的,不必管我……好久没开荤,我也想见血见得痛快!”
小二自然不敢有违,但她还是忧心道:
“少夫人,你的伤……”
白青亭摆手道:“无碍!”
可当她与小二摆好了架势,准备与土匪们正面大开杀戒之时,突状况生了。
自被土匪撞开的宅子大门窜两进约莫二十几个人,分成两队左右包围了土匪们及王止带来的人。
小二看了眼白青亭,却现白青亭正很不爽地蹙着眉头,她慢慢地移开目光。
白青亭直盯着突然闯进来救驾的二十几个人,最后眸光落在为的那个人身上,也就是她亲亲夫君的身上。
只是盯着看,她没打算先开口。
君子恒一进宅子大门便快步向来白青亭走去,靠近了话也没说,目光只一直劲地在她身上下巡视。
目光中含着焦急,更含着疼惜。
白青亭一动不动地任君子恒打量。
土匪头子大斥一声,下令土匪们动手,王止带来的人也亮出了刀剑。
一进间,君子恒带来的琉璃塔的人与土匪们、王止带来的打手杀成一团,开始了不是你生便是我死的混战。
小二与小七护在白青亭、君子恒周围,小三、小四及小一也加入混战中。
她耳边尽是土匪们突然被君子恒的人反扑的惨叫声、求饶声、刀剑相击声,还有王止叫嚣着他是谁谁谁的公子的废话。
脑子里轰轰然地响着。
这些声音在君子恒专注而深情的注视下,渐渐远去。
他那样的眼眸、那样的感情,她想无法承受。
她也无法再欺骗自已,更不想再欺骗他。
倘若他不能接受全新的她,那么她与他的结局大概只有一个。
实力悬殊的杀战,谁胜谁败毫无悬念。
君子恒这边的人赢了,土匪头子与王止输得一败涂地。
王止被抓了起来关禁,其他王止带来的人有一半被刀快的小七杀了,有一半被后到的小一、小三、小四他们杀了,至于土匪头子及余下土匪们更是个个丧命于君子恒绝不留活口的死令之下。
白青亭看着满地的尸体,却没有一具是她亲手划开的喉咙或肚皮,她有点扫兴。
一扫兴,她但禁不住想找楂:
“你这样真的好么?半个活口都不留?”
君子恒却道:“留了。”
正想问留了谁了,白青亭便想起来他还真的留了王止一命,一口气憋着一下子便散了:
“你收拾吧,我回院歇息了。”
君子恒对已候到他身后的小三道:“将前后院的尸体都收拾干净了。”
小三道:“是!公子!”
这应得叫一个高兴。
只要自家公子与自家少夫人好好的,别说清理下尸体了,就是让他去扛尸也行啊!
小三转身对琉璃塔的人说道:“公子说的,都听见了?”
二十几名琉璃塔的人齐声道:“听见了!”
小三道:“那就赶紧的!”
小一早已跟上君子恒追上白青亭的身影,前院院子里只余下小三、小四及那二十几个人。
专业训练的与一群乌合之众那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本来以为王止带来的人会历害些,没想到也只是王府养在府中的瘪脚护院之类的打手。
虽说全杀了有点残暴,但不全杀了,要是传出有关污自家少夫人不好的风言风语来,那便更不好了。
故而小三与小四都觉得自家公子下的令下得太对了!
斩草就是除根。
当然,王止是最后的根。
两人想着,也不知自家公子暂且留着王止一命到底有什么用?
小七回到白青亭身边,脚步一直轻快地半蹦跳着,显得十分开心。
小二也若隐若现地含着淡淡的笑意。
白青亭不是没感觉到身边两个小字辈欢欣鼓舞的心情,她自已也是有点小萌动的。
但她更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君子恒就跟在白青亭的身后,仅仅落她一步。
小二与小七有意地走得远些,紧紧跟在两个主子身后数步之外。
夜里的宅子比白日里还要寂静,若是没风,连树叶间摩挲的沙沙声都听不到。
一步一步走着,小二与小七两人皆踏步无声,只闻得白青亭与君子恒一前一后缓缓走着的轻轻的脚步声。
本来不算长远的一条通往后院的路,生生让白青亭觉得好像没有止境似的,时间也仿若静止到这一刻。
终于回到了后院主院,白青亭走入院门,君子恒抬眼瞧了下扁额,隐约能看到“湡院”两个字。
一进院门,老丈与柱子便迎了出来,显然早候在院子中许久。
一听见有人进院来,他们便跑出来看什么状况。
老丈急声问道:“夫人,那些土匪可走了?”
白青亭道:“走了,老爹再过一会便可回门房那边去了。”
老丈听了便直念叨着谢天谢地阿呢陀佛之类感谢上苍的话,而老丈一旁的柱子却早让随着白青亭入院子的君子恒吸去了目光。
却也只是瞄了一眼,柱子便不敢再瞧,直觉君子恒是个很不好惹的大老爷,尽管君子恒未曾板着张脸。
又见君子恒全副心神皆放在白青亭身上,柱子又聪明地猜到兴许这便是这个官夫人的夫君。
这一想不得了,那不就是官老爷么?
柱子险些软了腿,用手轻轻扯了扯还在感念上苍的老丈,示意老丈瞧瞧白青亭身侧的男子。
老丈这才现了君子恒。
他看着俊美不凡的君子恒,有半晌没回过神来,最后还是柱子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老丈方眨了眨眼道:
“这位是……”
白青亭没有立刻回答,她在想她该怎么介绍?
还未和离,他是她的夫君。
但倘若待会谈不拢,指不定也就掰了,那便不是夫君。
她是不是该等尘埃落定之后再来介绍君子恒的身份?
但真和离了,她与他彼此成了陌生人,那不是也没了介绍的必要了么?
于是想来想去,白青亭觉得不必介绍了。
她这般想着,君子恒却不这么想,他见白青亭不作声,只好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道:
“老爹,在下君子恒,青亭是我的夫人。”
他笑得和熙,和风细雨般地笑进了老丈的心里,不由令老丈对他颇有好感。
白青亭见状在心中暗道,人长得帅就是好处多多,不过笑了下,便将老丈收买了去!
后院后门附近血流了一地,皆是被小七的大刀竖着横着砍杀了的,前院院子也是尸体横陈,这些没有料理干净之前,白青亭吩咐了小二,莫让老丈与柱子出湡院去,省得吓着他们。
特别老丈年岁大了,可莫要吓着了他老人家。
小二应了,与小七哄着老丈待在湡院,直到前后院的鲜血尸体处理整洁了,方让老庆与柱子回了门房处。
湡院比不得以往任何一处主院院子,地方要小得多,寝屋也简单窄得多。
刚进寝屋,外室一眼望进,隔了个内室也仅仅是一幕纱帘隔着当做门。
白青亭想痛快地动刀子,结果因着君子恒的突然到来没动成,她心里有些不痛快。
又因着君子恒一来,便让她想起她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这又令她心里多了几分烦燥。
坐在外室桌旁一会,白青亭决定让君子恒知道知道她这几日在宅子里做了些什么,于是她起了身:
“我有话要与你说说,你且随我到内室来。”
君子恒静坐于桌旁,正想着应找什么话来打破这沉寂的安静,忽听得白青亭这般说道,他迅站了起来,温声应着:
“好。”
小二与小七闻言,只相对看了一眼,便出外室关上寝屋的门,守在门外,随后到院里来的小三与小四也让她们俩阻在门外站着,一起守着。
小三忧心道:“千万别又吵起来了……”
小七瞪小三:“乌鸦嘴!”
小三忙连呸了三声:“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小七这才满意了,可还是如小三所言,她也有点担心屋内的状况。
小四看着小二,却见小二冷漠的脸正向着门内,眸中也是一片忧虑。
他不禁也同看向门内,心想着若是自家公子与少夫人有什么磕磕碰碰,最操心的除了君家的老爷与老太爷,大概也就他们这些小字辈最是操碎了心。
一进内室,白青亭便直往床榻边走去,嘴里吩咐道:
“把窗棱关上。”
君子恒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窗棱一关上,下了木制的窗闩,白青亭坐在床榻上开始脱鞋。
君子恒就站在窗台边,转过身来看着坐在不过离他三十几步远的白青亭,他的目光随着她脱鞋、脱袜的动作而一起一落。
直到白青亭露出那只白皙的右脚丫,他双瞳攸地一缩。
君子恒迅走到床榻旁在踏板旁蹲下,他执起白青亭轻搁于踏板之上的右脚丫,他的目光渐渐深沉:
“你……做了什么?”
白青亭垂着眼帘,看着君子恒低着的脸,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眼眸只落在他的乌黑顺溜的上:
“如你所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
她的右脚丫上原本有着朱砂痣的地方已被一块难看的疤痕替代,伤口愈合得很好,但留下了很难看的痕迹。
虽然如此,她还是不能太过用力。
不然,这看似愈合得很好的伤口必定得破裂。
沉默了许久,君子恒抬眼看着白青亭,向明净柔和的眼眸覆上了一层不明的灰蒙:
“你后背上的赤阳胎记……”
看着他这样隐晦不明的眼眸,她的心顿时像是被什么一下一下地割着,可她已无退路可退,她除了迎上他的目光,她已别无选择。
白青亭的不言语让君子恒慌了,这样的她即便不回答,他也知道了答案。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一瞬不瞬地,一言不地,心上一阵一阵地着凉,他无法言语的复杂心情就像是突然被丢入茫茫大海中一般无所适从。
白青亭慢慢自床榻上站起,直直地盯着君子恒:
“后背的疤痕……你是否也要看?”
是否也要看……
君子恒的心被狠狠敲了一下,他受不住地站不住脚。
他退了一步,木木地看着白青亭,眼眶里突然滑出泪来,君子恒哑着声:
“你怎么这么残忍?你怎么能这样狠心?”
无论是对谁,对旁人还是对她自已,她怎么能这般狠心!
白青亭听说过君子恒在她受了一箭而生死不明的时候,他哭过,可她只是听过,并未亲眼目睹过。
这会这样的事情突然摆在她面前,她没有原先想的那般好奇想看,而是心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他该是那样的高高在上,他该是那样的风华霁月,而不是像此刻这样的伤心难过流着泪……
她到底做了什么,伤了他的心……
白青亭喃喃问:“你哭了……是因为我挖掉了所有关于她的记号么?”
君子恒沉默了。
他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她意会到他的陌生,他的疏离,心不受控制地开始渐渐无法承受。
白青亭跌坐回床榻上,眼帘慢慢垂下,有热气自眼眶里升起,有水润的触感自眼眶里夺眶而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