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顾珺竹、羿景宸、凌烟三路人马同时行动。
顾珺竹亲自带着人,从狗子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一直盯着他,直到他没事人一样在打烊之后回到家。
顾珺竹又越过围墙,守在他的房门外,看着他躺在床上入睡,并且一夜没有动静
狗子没有和外人接触,没有离开过家。
月上树梢之时,羿景宸和凌烟到了城东的小树林,演了一出假惺惺的挖宝赠宝的戏码。
然后,羿景宸兵分两路,一路人马护送凌烟安全回家,另外两个人跟着羿景宸,带着宝贝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夜色中。
可是,即使只有狗子和三姑婆两人知道凌烟的交易地点,即使狗子一夜没有出房门,即使三姑婆也被牢牢地盯住没有任何动静,凌烟和羿景宸接头的地点和时辰还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泄露了。
羿景宸的手下现,就在他和凌烟交易的时候,小树林里出现了不明身份的神秘人物。
而且,在羿景宸分散了大部分人马,故意只带着两个手下,给对方留下了明显的机会的时候,在半路遭到了袭击,装有一颗宝石的木匣被抢走了。
后半夜,顾珺竹和羿景宸翻越了画影家的围墙,和凌烟秘密相会。
几个人前后左右思来想去,感到问题还是出在狗子的身上。
凌烟说:“一计不成,再施一计。”
她心里隐隐有了一种猜测。
第二天,凌烟像往常一样,在厨房干完自己的活,又开始在一楼、二楼溜达了。
所到之处她的神色豁然开朗,眼角始终挂着掩饰不住的快乐,看见人笑得更甜了。
后半晌,三姑婆也来了,而且一进门就点名指姓地找她。
“大妹子,你昨天教我的方法真好,我一直到睡觉还在贴黄瓜片,你看你看,我这块皮肤已经开始软了。”三姑婆指着自己的脸观察着凌烟的表情。
凌烟也被这个女人的情绪感动了,一把拉着三姑婆坐在一张桌子旁边,给她到了杯水,看着她的脸说“大姐您的这块皮肤好了,我再教你用黄瓜汁和别的几样有营养的东西掺在一起糊在脸上,保您的脸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女人都有一个通病,只要夸自己漂亮,就觉得这个人好;只要有让自己更漂亮的方法,就会飞蛾投火。
三姑婆也沉浸在对美丽的无限期望中,她亲热地拉着凌烟的手,像亲姐姐对亲妹妹一样的投入:“大妹子,姐姐遇见你了,真是有福气啊。”
凌烟的脑子瞬间找到了最佳切入时机,她佯作动了感情,抬起头,眼珠微微红,声音带着一点点的鼻音:“大姐,您也知道我家的遭遇,我来自这里干活也是迫不得已,没有那个女孩子家愿意这样出头露面,被人指指点点的。可是,我和您真的有缘,昨天遇见您之后,您猜怎么着?”
凌烟故意卖弄一下,让自己的情态从感动转向了得意。
“怎么着了?”三姑婆紧张的问,她从刚才开始,就想着办法把凌烟往正题上引,结果这个傻乎乎的小姑娘很着道,竹筒子一样自己往外倒了。
“大姐,我昨天卖了一件祖上传下来的珠宝,挣了一些银子,还了一部分的账。您看看,您可不就是我的福人么?”凌烟完全是一个没有见识过世面的纯情少女,经不住三姑婆一句夸奖的话,立刻就把自家的事情坦露无遗。
三姑婆马上捂住她的嘴:“妹子,小声点,这种事情可不敢让别人知道,会要你的命的。”
凌烟一下子被吓住了,脸色刷白,被一只手捂住嘴的头挣扎着左右看了看,才稳住了情绪。
她们周围,人很少,距离又远。
“谢谢大姐提醒我,您我真好。”凌烟天真的眼睛露出了感激:“我以后会小心的。不过,只要过了今晚就没事了,不仅我家的一切债务都能抹平,而且我们还能挣不少银子,重振家门。到时候,我一定亲自做一顿饭,感谢大姐的美意。”
三姑婆撇撇嘴,一脸的嫉妒:“大妹子,你家的宝贝真多,姐姐我嫉妒的不得了。”
凌烟小脸羞的通红,赶紧狡辩:“大姐,我家哪有那么多的宝贝啊,其实这件,就是狗子哥说的那个,我祖父先把它藏起来了。今晚在城隍庙交易了,我家就不愁吃喝了。”
她在说完这番话后,眼珠子带着对未来幸福生活憧憬的光彩,咧着嘴笑呵呵看着三姑婆。
在三姑婆眼里,眼前傻呵呵的小丫头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了亲如姊妹的一家人,无话不谈。
从这时起,凌烟真的像三姑婆的亲妹妹一般,天真无邪的一直缠着她,一会给她倒杯水,一会给她按摩一下,一会又给她讲个自己小时候的笑话,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旁,根本不给三姑婆单独接触狗子的机会。、
直到下午打烊,凌烟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三姑婆,收工回家了。
然而,收工后的凌烟并没有回家,而是和顾珺竹、羿景宸汇合后直奔狗子家,先在那里等着了。
狗子也像往常一样,收工后慢吞吞地走回家,关上院门,插上门栓,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间自由自在的过日子了。
天色即将擦黑,顾珺竹一手探入凌烟的腰间,紧紧搂着她一个用力,轻飘飘越过狗子家不高的院墙上,落在小院的东北角。羿景宸也用了同样的手段,和他们一起进来了。
凌烟暗示两个男人观察院子内的动静,自己则沿着院墙内侧绕了一圈。
凌烟心里有底了,她约略明白狗子是怎么报信的了。
之后,凌烟、顾珺竹和羿景宸放轻脚步,走到了狗子住屋子前,捅开窗户纸,看见他一个人还在屋里吃饭,跟昨晚一模一样。
凌烟轻轻扯了扯顾、羿两人的胳膊,再用手指着外面,暗示他们可以出去了。
三人原路跳出了围墙。
羿景宸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在里面盯着了?”
凌烟很有把握的一笑:“我们在外面等他出来。”
两人在凌烟的带领下,向院子右面的围墙走去。
在一个从前面看视线完全被挡住的尕角,堆着一跺一人高的干枯杂草。
三个人倚墙而立,静静等待着。
过了一袋烟的功夫,这堆枯草颤巍巍动了几下,被从里面向外推开了一条缝隙,一个男人的身子从墙下面的一个狗洞里爬了出来。
“狗子大哥,别来无恙啊?”凌烟弯下腰,笑盈盈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