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
月光落在石子路上某个深不可测的人眼眸中,化为笑意,浅浅舒展。
苓荻蜷缩着身子,不声不响的躺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睁大眼睛,看着窗外,轻轻呼吸着。
身后有人靠近,为她盖上薄被。
来人没有离开,站在她身后,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因为父王,这里守卫格外严密,唯一可以接近她的人,只有从王府中带来的丫鬟。
苓荻声音有气无力,发丝如墨垂落在地,也像是她一般,毫无生气。
“不用管我,将奶娘好好送回去,我一个人静静也好。”
苓荻的目光落在手臂上,那处沾上朱砂的地方,“还有,奶娘给我准备的东西,你帮我收好。”
过了片刻,她察觉到丫鬟没有离开,不由好奇回头,“怎么了?”
眼前攸的一黑,被人蒙住双眼。
她没有普通女子般慌张,抬手打过去,却被人半空捉住手腕。
来人一个反手,她整个后背都贴进那人怀中,来人搂住她的腰身,令她不得动弹。
“你是谁?”
她不知是不是又惹了什么人,不由得放低声音问道。
来人没有回答。
耳垂却一热,温热的气息吹拂过她耳边,细密的吻落在她肩头。
苓荻心里一紧,用力挣扎无用,一时恼火便大声喊起来。
“放肆!”
话音未落,唇上湿热传来,封住了她的唇。
苓荻又羞又怒,从开始的慌神到不肯屈服,对方却强硬又有耐心的逗她。
一点点消磨她的倔强,却在她失神时,侵略她的唇。
反抗,渐渐停止。
苓荻的似乎丧失了思考能力,逐渐沦陷在对方的温柔中。
呜!
极低的闷哼打破他们之间的缠绵。
“好狠的心啊,真咬啊!”
子桑一撇嘴唇,鲜血就溢了出来,他紧紧搂住苓荻的手臂不愿意松开。
怀中人一动不动躺在他怀中,微微喘息,子桑感觉捂住她双眼的手掌一阵冰凉。
他收回手,只见她偏过头,眼中满是泪水。
“苓荻。”子桑不由得低声喊她,伸手要去擦她眼泪。
“你又来欺负我!”
她似乎察觉到子桑意图,倔强的挥动手打开他,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
子桑挑眉坏笑,“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我哪有欺负你?”
虽然被咬了,不过看苓荻反应,子桑自然明白是何意思。
苓荻顿时就急了起来,“你还说,你还说!再说,我立刻叫人将你赶出去!”
子桑点点头,“你只管喊来就是了。”
他无赖的靠在床头,似笑非笑,“我进来,你就知道是我,对不对?”
苓荻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咬着唇,死不承认。
“知道是你,我会咬的更重。”
话刚说出口,看着子桑一脸媚笑,她也意识到自己不说这些的,羞的她恨不得多咬自己几口。
子桑忽然握住她的手,眼神柔和,无言的凝视着她。
子桑满是委屈的说:“你不肯见我,我便只好自己来。”
苓荻心里一动,“那你还不走!”
她努力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早就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他这样来又算是什么!
子桑看了,一脸胆小,伸手将她下巴托起。
凝视着这双如墨般的眼眸,子桑开口,“苓荻,我想你了。”
唇再次覆盖上来,苓荻吃惊的微微轻启红唇。
子桑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唇,落在下巴上。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递到他心里,可却被苓荻缓缓推开。
“玩够了吧。”
苓荻声音中带着凄凉,语速缓慢而平静。
子桑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不喜欢这样?”
伸手将她的发丝别再耳后,神情恢复淡然,嘴角饱含笑意。
苓荻咬着唇,忍不住抬眼看他。
子桑含笑看着她,嘴角隐约能看出被她咬破的伤口,脸上再次像是火烧般烫起来。
她却强忍着对他冷言冷语。
“你刚才那样,完全就是登徒浪子,你可别忘了这里是皇宫,不是青楼妓院!”
子桑挑眉,眨眨眼朝她一笑,“我夜里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做什么光明正大的事,说我登徒子,说我放浪都好,你先咬我,好像也不是你身为郡主该做的。”
苓荻瞪他一眼,过了片刻后,缓缓说道:“好,你说吧,你来这里要做什么?”
子桑声音柔和,语气却极其的无辜。
“做什么?还能做什么,你不是都知道。”
还玩味的看了她一眼。
子桑长发披散,姿势慵懒的倚靠在一旁,墨般双眸带着笑意。
神情和语气,让苓荻恍惚回到了山林竹屋之间,他,与现在一样的神情。
仿佛就在昨天,那时春色,早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八壹中文網
苓荻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走!”
“我来了为什么又要走?我说了想你,没看够我是不会走。”
“你——”
什么时候在桑公子这么无赖起来。
子桑目光微动,不解的问道:“我以为你也想我的。”
苓荻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过的,但现在已经不想了。”
竹林那次分别,她从未想过能与子桑再相见。
但出乎意料他来了,不同于以往的深藏不露,他的情意绵绵让她的心起了很大的变化。
但想起他的那句百年好合,将她重新拉回到现实。
子桑来了又能如何?
她要面对的事不会因为此而改变,她不再是以往肆意妄为的苓荻,父王的生死现在掌握在她手上。
为人子女,首先要尽孝道,所以她所受委屈都可以忍受。
子桑双眸暗沉些,久久凝视着她,“这样啊?”
苓荻用力点头,“是!我们之间,如何都已是过去,我不后悔做出的每一件事,但现在对我而言儿女私情并不是最重要的。”
一瞬间,子桑眼前恍惚,苓荻的样子都变得有些模糊。
下一刻,他笑的温和,“哎呀,又被你猜中了,我来确实是有目的。”
分明是在眼前的人,子桑却感觉离自己好远。
伸出手,却无法触及她的一片衣襟。
爱过,不后悔,所以你可以潇洒放下一切,但苓荻,你对我子桑说这些,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子桑要的,轻易不会放手,那是不可能,从未发生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