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你觉南街那边怎么样?”卢春兰努力回想四大主街的分布,最终建议他把铺子安在南街。
“南街,”何铭被卢春兰的话惊断了思路,他从没想过要去南街。
南街并没有吃食的铺子,铺子开在那里,会有人去买吗?那里卖的都是一些酸腐之物,谁会在那种地方吃东西。
“对,南街,”卢春兰将自己想法告诉他,还有一些铺子经营扩展地建议。
南街铺子主要是一些文雅之物,但是它与西街平民区挨着,又靠着东街。东街侧边就是两大书院,书院不光有富家子弟,还有大部分寒门学子,银钱不凑手,东街的吃食又偏贵。
把熟食铺子开在南街,做些馒头或者添个炉子煮些面条之类的主食,定然能吸引许多学子前来。
“妙啊,”何铭听完她的话,搓着手掌,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去镇上找牙子,重新看南街的铺子。目光再次看向卢春兰,眼神都不一样,外甥女小小年纪想法如此独特,如果生为男儿身,必定有一番大作为。
“这些也只是我的一些粗略建议,细节还需要大舅跟表哥们商量,因为我也不太懂这些,”卢春兰跟何铭坐在靠近屋檐的座位上,他们的谈话正好让卢春旭听到了,他得意地想,小妹果然聪明。
“你买这些干巴巴的肉干啥呢?”何铭看着老娘佝偻着身子跟几个小妹坐在矮凳上,一边聊,一边切肉。
三四盆处理完的肉堆放在一边,灶房里外甥媳妇也在忙碌,不时传来熟悉又不一样的香味,“你拿这个来做熟食吗?做出来不会柴吗?会有人要吗?”
“这是做风干肉,配料跟大舅的熟食不一样,”卢春兰简单的跟他说了说,“我们今天早上在东街那里借了个摊位摆摊。”
“东街摊位不便宜,”何铭皱着眉,这能赚什么钱,瘦肉虽然不好吃,但是不比下水便宜,真要做成熟食得亏不少,“要不,你们也做熟食,咱们一起弄。”
看着苦瓜似的何铭,又看看跟卢小鹏聊天的何老爹,大舅更像外婆,身形像外公,卢春兰不想跟何铭再纠缠在这些细节里,“大舅,我们这肉干卖的也挺不错的,暂时先这样吧。你们在城门那边摆摊,租金怎么算?”
“这个月也没几天,送了些小东西给衙役们,便没收钱。家里离清城镇远,走山路不方便,每天只能做四副下水,做多了拿不动,早早卖完,后边客人想吃都没有。也是客人有意见,我们这才想租个正式的铺子,不然到时人手安排不过来。”
“那就在南街租个带后院的小铺子,”卢春兰想了想,“就是不知道这铺子的租金怎么样。”
“我只问过西街那边,单铺子不带后院,一个月五百文;带后院的一个月一两五钱,”何铭刚开始的目标是西街,所以也只记住了西街,“至于其他几条街,我明天再去问问。”
“大舅,东街那边的铺子老贵了,小一点的五两银子一个月,大一点的几十两都有,”卢春荣早上原本就在街上打探消息,无意听到一个牙子带着一个中年人看铺子,听了一耳朵,“南街的跟北街的价格在中上,也是二三两银子一个月。”
“你咋知道的?”何铭来兴趣了,这个小外甥平时不太爱说话,都是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没想到比自己还消息灵通。
“我今天早上在街上听两个大叔聊的,”卢春荣把早上听来的消息跟他们分享。
“那就选在南街,”何铭站起来,斗志满满,看到老爹跟老娘看过来的眼神,赶紧坐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一家大小,被逗的哈哈直笑。
“二丫头,二丫头,在吗?”卢家的笑声传到隔壁孙家,孙奶奶去串门,曾玲赶紧怂恿婆婆过来要肉干,今天孙小宝已经吵了好久,曾三妹过来推门,发现推不动,嘟囔着,“大白天的,在家锁什么门啊!”
当年卢小鹏被分家出来,分了村子靠后山的宅居地,卢小鹏有时晚上要上山打猎,家里一个妇人带着孩子不安全,围墙起的高,比住人的屋子还牢靠。
“我去,”何老太刚才跟何娣聊天时说过了隔壁的孙家,还把隔壁发生的事跟她们说了说,想听听姐妹几人的意见,现在听到曾三妹过来,何老太哪里受的了,敢欺负老何家的人,也不打听打听她是谁,当年连这山沟村的胡老头都不放在眼里,还会怕她一个小小的曾勾弯出来的妇人。
“娘,我来,”何娣怕老娘真跟曾三妹干上,示意她看灶房的方向,露出为难的表情,曾三妹在院子外地敲门声越来越重,像是想要把门板敲开。
“谁啊!”何老太不耐烦一声吼,反倒让曾三妹不敢再敲门。
“我是孙二丫她娘,”曾三妹听到屋里有老人的声音,刚开始以为是她婆婆,听着又不像,总归是长辈在里面,不好再大力敲门,只是她嘴里也吐不出好话,“这大白天的锁什么门,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亲家母,是你啊,”何娣满手油,堵在门口,屋里儿媳妇正在煮调料,要是放了她进去,这配方就藏不住,买卖就没得做了,朝灶房喊了一声,“香花,你娘找你。”
“亲家母,你身上穿地衣裳真好看,新做的吧。这布料一看就不便宜,应该很舒服吧,”何娣一脸羡慕,好像很喜欢这布料一样,忍不住伸手想摸摸看,“这衣裳穿在你身上,不认识的人,还以为是个官太太。大气,高贵。”
“仔细点,这布料贵的很,是我女儿孝敬我的,”曾三妹后退几步,有意显摆身上的布料,还想趁机闹得何娣婆媳嫌隙,方便以后拿捏孙香花。
这布料是曾三妹用孙香花成亲地聘礼钱置办,确实可以说是孙香花孝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