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捕快以为县令这是在敲打他,他误以为张县令已经知道赌场杀人案与刘家父子有关,让他收起尾巴,思量再三再行动。最后决定还是保住自己职位要紧,赌场那边反正也要找人出来顶替,这次可能要委屈刘老哥父子俩。
“你们先在旁边稍作休息,”文师爷走下来安抚卢小鹏几人,随后跟着张县令脚步往后院。
张县令骂骂咧咧走回后院书房,坐在椅子上,看着一屋子的豪华摆件让他心情稍微好点,对着文师爷吐槽,“这都什么事啊,前几日的杀人案还未破,凶手没归案。今日又来孙子告祖母,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乌合之众,冥顽不灵。”
“大人请息怒,刚才在堂上有几句话,学生不方便说,”文师爷替张县令倒茶,恭敬站在旁边。
“何事?”张县令喝了口茶压下心头的不快。
“这状子上最后二个名字,不知道大人听着是不是很熟悉,”文师爷不卖乖,直接说,“赌场杀人案涉案人员。”
“是吗?”张县令不记得,怀疑的眼神看向文师爷,他怎么没有印象。
文师爷走到旁边书桌拿起最上面一本卷宗,翻到最新一页,赌场杀人案,案发当日,在场人员名单,上面就有刘子河、刘家严,而且这两人还是在逃嫌犯,当日没有过来衙门做笔录。
文师爷拿着卷宗上的资料,摆在张县令面前,手指着两个名字,又拿出刚才卢小鹏等人递来的状子,放在一起对比,“大人,请看。”
张县令刚才还想文师爷是否胆大妄为,想借他的手除掉某人。现在顺着文师爷递过来的卷宗和状子,看到上面两个重叠的名字,脸上露出笑,“哈哈,果真如此,还是师爷高见。”
“托大人的洪福,”文师爷内敛的笑,脸上满是对张县令的崇拜。
“文师爷,这事,你怎么看,”张县令抚着下巴的几根毛,故作姿态,“且说来听听。”
“学生以为,正好借此机会,与赌场商量一下,将赌场杀人的案子了结。这案子时间拖的越长对双方都不利,尤其是大人年底的评选,”文师爷说话完全从张县令立场出发,把张县令的毛撸顺了。
同一时间,县衙后门一个小厮匆匆赶往天王赌坊,从侧门进去,在里面呆了大半个时辰才回衙门。
卢家众人在衙门外台阶上坐着,随便吃几大饼和水,一家人紧紧握着手,将内心的害怕与难过收起来,等待他们的是未知。
……
陈捕头带着一群人赶往山沟村,原本想在路上拖延一下,再找个乞丐去山沟村事先透露点消息。现在张县令敲打他,他干脆直接找人去赌场告诉关老大,告诉他自己的猜测,张县令想案子赶紧结,顺带告知他刘子河父子犯事,自己奉命去请他们回衙门问话。
衙役上门找人,胡村长这才开始后怕,没想到卢小鹏他们胆子这么大,真敢去告官。
刘子河父子中午闹的不愉快,灰溜溜地回家关门睡觉,陈捕头带人上门,他们知道那贱丫头真把事捅了出去,这会儿也不好再逃,打定主意等下次见面非得好好收拾她不可。幸亏这次来的是自己兄弟,哥几个一路唠嗑,不时说着段子,这才知道原本陈捕头已经准备赶人,卢家等人是进不了公堂,是他们走狗屎运遇到回来点卯的文师爷。
卢老太比较可怜,衙役上门,吓得脚都走不动,还是陈捕头安抚她,只是去衙门问话,她才勉强能走。卢根父子几人怕被牵连进去,一个都没来送,她悔的肠子都青了,把所有的账都算在卢小鹏那一家子短命鬼身上。八壹中文網
大半个时辰,陈捕头就将四个被告带到堂上,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来看八封地山沟村村民,唯独没有卢家大房的人。
卢大发等人早已经重新跪在地上,卢小鹏来回折腾一番,脸色惨白,额头冒着冷汗,豆大的汗珠滴落,卢春旭看着跪在旁边的娘和妻子、弟弟、妹妹。
“威武”,衙役站成二排,敲着水火棍。
陈捕头才带着四人走进公堂,四人跪在卢大发等人的右边。
“咳”,张县令出来,拍响惊堂木,“堂下何人,所告何事,可有证据。”
“草民山沟村村民卢春旭,”卢春旭作为家中长子,父亲受伤理应由他支撑这个家,壮着胆子向张县令陈述状子上的事,“状告……”
“大人,民妇冤枉啊,”卢老太听到卢春旭说到她想灭他家满门,吓得赶紧出声打断,村长说了她只是想上门吓唬、吓唬他们。卢春兰在村子里说什么卢老太都不害怕,只当吵架,可这是公堂,上头坐着决定人生死的父母官,怎么也不能认。
“大人容禀,草民系山沟村村长胡大民,草民不承认卢春旭所言,”胡村长眉头紧锁,卢老太不成事,只能他帮忙打掩护,“大人有所不知,这卢氏曾梅是卢小鹏的亲娘、卢春旭亲阿奶,照我朝律法,告长辈须杖三十,无故诬告杖八十。”
张县令抚着胡子,“嗯,确实有这么一条律例,但是现在涉及卢家一家六口性命,情节严重,要先证实原告所述是否属实,如果是诬告那就加在一起,严惩不贷。”
胡村长见刚才卢老太口齿不清,话都说不利索,干脆替她编造了一个故事。
一个伟大母亲想要用爱感动劝返误入歧途的小儿子,小儿子一家不知悔改,狼心狗肺,还想报复亲娘一家,最后来了一句,“大人,卢小鹏一家这是天大的不孝啊。”
“此等不孝之人,还请大人必须严惩,还卢家大房一个公正,”胡村长讲的义愤填膺,把卢小鹏一家讲的不忠不孝,妄为人子。
卢小鹏几人都被胡村长编的故事绕晕圈,以为他刚才说的是哪个大奸大恶之人,心底佩服胡村长颠倒是非黑白的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