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见三个衙役一张桌子吃着凉粉，还不时跟卖凉粉的几个小姑娘有说有笑，猜想估计黑乎乎地是个好东西，不然衙役怎么会吃得如此开心，有些人抱着上前试试的心态上前要了一碗。
“三文一碗，”李小乐有了跟她们一起卖肉干的经验，跟客人沟通起来很流畅，“客官，您稍等。”
“三文，”跟在后面的大娘闻到甜味准备上前，听到李小乐说的价钱，不情愿的后退，小声嘀咕，“三文买糖回家冲来喝它不甜吗？谁爱这黑乎乎地东西，吃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切，吃不起滚边去，”后面的壮汉满身腱子肉，一看就像码头的工人，“给我来碗，多点糖。”
“好咧，”孙香花见卢春兰跟几个官差在谈事，没有上前打扰，她赶紧给客人装凉粉。
有第一个尝试的客人，后面的人看着他们吃的香甜，还不时竖起大拇指，心动的同时又觉得三文钱一碗有点小贵。
“小姑娘，买二碗能不能便宜一点，算我五文钱，”刚才嫌弃的大娘，这会儿有些站不住，看别人吃的香，她也馋，趁着她们忙碌，走近她们卖凉粉的盆子，伸手去揭盆子上盖着防尘的白布，想用手指挖点尝尝。
孙香花伸手挡住她，“大娘，我们做凉粉比较复杂，成本也不便宜，糖浆用白糖熬煮，香味清甜，这种天中午开始热，外出干活，吃上一碗，真是解渴又解暑。”
“您老可以先花三文尝一碗，看下值不值这个价，”卢春兰送去几个衙役，走到孙香花旁边，接待其他客人。
“大娘，你要不要买啊，不然你先站到旁边想清楚再过来，”后面的小伙子见盆里的凉粉剩下一个小角落，担心大娘要是真买了两碗，到他就没了。他刚从码头扛完货物，拿了工钱，准备好好犒赏自己，见这边人多，便过来尝鲜。
“我要，就是想让她们便宜点，”大娘再次伸手，想捣烂凉粉，逼小姑娘卖便宜点，到时让她们把剩下的糖浆都给自己，回去还能兑多几碗糖水哄娃子。
卢春兰趁大娘与人说话的空档，将盆子盖给盖回去，正好挡住大娘准备霍霍凉粉地手。
大娘手指出乎意料地竟然戳到木板盖子，捂着手，痛苦的呻吟，“哎呦，打人了，我说你个小姑娘怎么打人。”
后边的人，见大娘好像跟小姑娘扛上，纷纷后退，主要是怕惹事，可别为了买点吃的，搭上自己。
“大娘，很痛是吗？刚才那几位官爷刚走没多久，我给您叫回来，要吗？”卢春兰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眼里却没有温度冰冷，低下头正好对上大娘的双眼，吓得她坐在地上往后挪了几步。
大娘见卢春兰竟然不怕她闹事，而且刚才她还见到卢春兰跟那几个官差说说笑笑，心想这小姑娘身后估计有人。大娘不服气，却又怕真惹上了官差，不死都掉层皮，只能悻悻然转身离开，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一看就是狐媚子，身上一股狐骚味，你们这帮人也不怕吃坏肚子，最好是撑死你们……”
“说什么呢？”有些人刚才后退，已经觉得尴尬，这会儿大娘竟然敢诅咒他们，把刚才的郁闷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又没说你，”大娘没想到会有人出言维护卢春兰等人，准备呛人，看到卢春兰站在旁边就这样看着她，让她害怕的差点摔倒，“你……”
这是找茬的遇上硬茬的，后面的人见事情已经被解决，又围了上来。
“小姑娘，给我来一碗，”刚才最先后退的年轻人，不好意思的上前。大娘闹的时候，他第一个退出队伍，见大娘被小姑娘收拾走了，他又跑到队伍的前面，“我先来的。”
后面的人不乐意，直接怼他，“你自己刚才掉队，怪谁，到后面重新排队。”
“就是。”
“对啊，讲点道理。”
“都有，都有，”李小乐举起手，示意客人们排队，“麻烦各位排好队，今天出门做了两大盆，这盆卖完下面架子上还有一盆。”
李小乐对着排队的人大声说，卢春兰嗓音轻柔，孙香花嗓子偏低，只有她声音偏大，就种维持秩序的活，她来最合适。
“能外带吗？会坏吗？”一个小伙子吃完凉粉，舔着嘴边的清香味道，吃完嘴巴有些清凉的感觉，特别是几个小姑娘刚才说老人也能吃，他想带些回去给老娘尝尝。
“可以，我们拿出来的碗不多，你最好是可以自己带碗过来，”孙香花将清洗干净的碗放回架子。
“那……”小伙子出来干活没带碗，路边一个碗得二文钱，“那还是算了吧。”
“我们明天还来，”卢春兰想了想，“我们的碗都有记号，可以先让你带回去，但是你要留下二文钱作为抵押，碗没损坏原样拿回来，我们把二文钱退回给你，你看这样行吗？”
“可以，可以，”小伙子连忙点头，想着反正自己每天早上都来码头，明天出门带回来就行。
三个人分工合作，李小乐负责招揽客人、装凉粉，卢春兰负责装糖浆、收钱，孙香花负责洗碗，还有收拾桌子。
一个时辰不到，太阳慢慢爬下山坡，她们的凉粉也已经卖完，就连糖浆也分给那些后来打包的人带回去了，最后只余下三个碗。
“哇……”李小乐忙起来不知道害羞是什么，看到小木桶里的铜板，眼里冒着光，估摸着有几百个铜板，扣除成本，还赚了不少。
“买些粉和糖，天气热，这次我们买多点，叫牛车回去，”卢春兰领着她们走回镇上。
很多摊贩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一些肉类还有零碎的部位开始便宜卖，猪头、猪脚之类的，就连菜贩子也开始低价卖，东西带回去放隔夜就会嫣巴，第二天更加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