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娶平妻,全城各大世家都派人前来祝贺,其中尹家前家主是座上宾,还送上两个店面的房契作为贺礼。
值得一提的是县令娇妻身上的嫁衣,二三天时间就让绣品店收获了一波待嫁姑娘的青睐,她们都希望人生最重要的时刻能有一件让自己发光发热的战袍。
幸亏绣品店已经有了卢春兰的分成,两人提前商量过此事,嫁衣二十两,一个月只做一件,排期已经排到来年一月。对半分,尹锦希准备嫁衣,卢春兰负责上面的绣品,分工合作。
五月初三,卢春兰跟着尹杰饭馆的取肉干的马车到绣品店送第一件嫁衣,尹锦希整个人看起来丰腴了不少,果然是被爱情滋润的女人,看起来平静又贤惠。
“你这绣技是真好,”尹锦希看着这嫁衣上的戏水鸳鸯,活灵活现,“有没有考虑弄个作坊,传授一两个弟子?”
“就我这水平,还是算了吧,”卢春兰不是没想过,自己缺钱,但是前世知道的太多,没有后台的后起新秀很快会被恶狼盯上,一个不好,全家覆灭,现在只想平安渡日,陪伴在父母身侧。
“也是,清城镇很快不太平,”尹锦希手掌放在腹部,脸上有些许愁绪。
“尹姐姐这是?”卢春兰刚才还在感慨她变圆润了,敢情她是有了身孕,所以才变样!“恭喜尹姐姐。”
“月份小,不好对外宣扬,”尹锦希脸上露出母性的光辉,“这是我的依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卢春兰猜到会让平日里干练的女人变得拖拉,多半是婆家的琐碎事,“必要时还是要强势一点,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争取一片天空。”
“嗯,”尹锦希恬静的笑容里带着通透,“为了孩子,我也要坚强。”
“三娘家里一切可好?”
卢春兰说到家人,心情很好,“都好,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尹锦希也受她影响心情变好,“那就好,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你告诉我。”
“行,我不跟你客气。”
“听说你们村的秀才又找你麻烦了?”尹锦希看着自己的手指,装作无意的问了一句。
“是啊,人家有功名在身,小老百姓只能忍着,”不是卢春兰不想反击,现在苏嘉乾已经有了秀才的功名,自己的实力不允许,不然真想让他消失在山沟村。
“想什么呢?”尹锦希难得见卢春兰不淡定,眼里露出的恨意快漫延出眼眶。
咽下心口的不满情绪,“没什么,就是有些烦,我每天努力生活,别人却时时刻刻在我面前刷存在感,还时不时跑出来恶心我,有些讨厌而已。”
“还有你搞不定的?”
“也不是搞不定,”卢春兰想想这些事也不是秘密,便与她说也无妨,“那个苏秀才,之前写了一张欠条给我,后来他可能觉得欠条留在我手上始终不妥,又让别人来找我麻烦,时不时在村里传我与他有旧情,还说的有鼻子有眼,时间久了,村里人看我的眼光都带着谴责。”
“什么欠条?”
“苏秀才的妹妹之前借了我的不少东西,加起来超过五两银子,我想着是家里人辛苦攒下来的,不能就这样没了,后来苏秀才亲自替她写了欠条,”想到那天苏嘉乾写欠条时的狠劲,恨死卢春兰,又干不掉她的样子,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想笑。
这种能屈能伸的性子,难怪他日后能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弱书生走到知府的高位。
“五两银子?”尹锦希虽然不受宠,但是也没到了为银钱犯愁的地步,五两银子对于乡下人的概念她也不懂,听说够乡下人一年也用不了二两银子,五两够生活二三年。
“村里一个姓王的姑娘平时跟苏秀才妹妹走的近,两人经常玩在一起,不知哪里听来以前小时候的一些荒唐事,开始仇视我,我也很无辜,”卢春兰双手一摊,“他们先是在村里说我与苏秀才不清不楚,后来见我没理她们,又开始说我与苏秀才的叔叔有了肌肤之亲,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你啊,看的可真开,”尹锦希对于卢春兰的坦荡有些佩服。
哪有姑娘家面对败坏自己名声的流言这般不在乎,当初自己前未婚夫出事,那家人上门闹,说自己克夫,想让自己陪葬,家主迫于无奈,爹娘已经妥协,小叔力保自己得以活命。有时她感觉小叔看自己的眼光,好像是在通过她,在看某人?
“必须滴,好名声是靠实力来维护的,穷在闹市无人识,富在深山有远亲,说什么都是假的,”卢春兰比了比银子的手势,“我努力生活,不偷不抢,不做坏事。别人见不得我好,谁都想上前踩我一脚,想把我从新踩下去,最好是可以让我万劫不复。可是我不愿意被人踩下去,那我就要比别人更努力,好好的活着,让那些人看看,我活的有多好,他们,只配仰望我。”
“对,我们必须要自己强大起来,活出自己的样子,不能一直困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里,”尹锦希好像彻底想明白了,“谢谢你。”
婆婆人前端着贤良婆母的架子,私下又总拿她克夫来说事,眼睛整日盯着儿媳妇的钱袋子,不时明示暗示儿媳妇要补贴婆家,这种日子把她前几年建立的自信都打击没了。如今卢春兰的话正好点醒她,补贴家用可以,婆家人的态度必须端正,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有求必应,而且这个家既然婆婆当不好,也是时候换个当家人。
“我们聊天而已,尹姐姐是想到什么,突然这样高兴,还跟我道谢?”卢春兰没想到她只是想小小的宣泄一下内心的苦闷,竟然开导了尹锦希。
让尹锦希有了奋斗的目标,排队万难努力成为陈家后院的当家人。陈家后宅安静,前院的人才能走的更远、更高,这些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