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春兰带着卢春荣踏入何家村,何老六媳妇林氏见到姐弟俩。女娃长的漂亮,一身的新衣裳,还有银簪固定发髻;男的斯文稳重,墨绿色棉布长袍,通体气质看得让人嫉妒,“一家子白眼狼,穿上凤袍也改变不了土鸡的本质,上门显摆个屁,呸。”
“六外婆好,”两人看到林氏,见她嘴里嘀咕着什么,离的远没听到,基于礼貌,大声的行礼问好。
“哼,”林氏高傲的昂首挺胸不屑搭理他们。
旁边劳作的几个妇人离林氏比较近,听到她嘀咕的话,心想这何老六媳妇怕不是傻子,何老六一家没什么本事,经常靠大哥何老头接济。何老头宝贝何娣这个外嫁女,尤其疼爱卢三娘这个外孙女,甚至比亲孙子还重要,林氏竟然当众这样骂人,如此地行事做派,她就不怕何老六一家生气以后不再接济他们,蠢。
“姐,没事,我们去外婆家,”卢春荣怕卢春兰伤心,连忙安慰她,卢春兰但笑不语,跳梁小丑。
路人的议论很快传开,等他们姐弟两人走到何家大院门口,叫了两句,发现家里没人,不远处传来几句争吵声。
“你才是白眼狼,你们全家都是,还是喂不熟的那种,敢说我外孙,”何老太指着篱笆内敢怒不敢言的祖孙三人破口大骂。
“你有什么资格骂他们,是吃你家粮了,还是穿你家麻布,”何老太听到左邻右舍说林氏在村口把卢春兰姐弟骂的快哭了,气不过,扔下手里的家务跑去何老六家指着林氏大骂,“林氏你可别忘了,当年你做下的那些缺德事,害的我外孙在破院子出生,连累我闺女月子都没做好。”
何老太骂完又赶紧回家,外孙他们快到家了。当年的事说来自己也有过失,如果当时够硬气,她女儿外孙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一切都是命。
“外婆您好,”两人对着气呼呼而来的何老太行礼问好。
“三娘,三郞,外面晒,赶紧进屋去,”何老太气色不错,看起来比上一次看她还健朗不少。
何老太给两人冲了两碗红糖水,看着长高又长开不少的外孙女,还有旁边那个满身书生气的外孙,眼睛都挪不开,“你舅妈上山采桃金娘,估计快回来了。”
“谢谢外婆,”卢春荣自从入了私塾,一言一行都有模有样。
“你爹的腿好些了吗?”何老太关心女婿,“你娘呢?家里还好吗?你嫂子怎么没来?”
“家里一切都好,我爹已经能走几步了,我娘在家照顾爹,嫂子在家帮忙,小弟好久没来外婆家,正好今日休沐便一起来了,”卢春兰见卢春荣像个小学究,忍不住有些想笑,“外公他们呢?”
“你外公跟你三舅去山上捡山货,他说一辈子都在大山刨食,突然停下来不舒服,”何老太想到老头子就想笑,闲不下来的命,“镇上这段时间忙,山上的野果也不多你舅妈一个人就能采的过来,你三表哥这几天便跟着一起去帮忙。”
“娘,怎么了?”陈香的声音传来,“大老远的听到您叫六婶的名字,六婶挑事了?”
“舅妈好,”两人见陈香走进来,站起来问好。
“哎哟,才一两个月不见,三娘变漂亮不少,”陈香很喜欢卢三娘,因为她,家里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再看看旁边站着的半大小子卢三郞,也不知道小姑子是怎么养孩子,把孩子们养的这么乖巧、情事还有能耐,“三郞今日不用上学堂?”
“回舅妈,今日休沐,”卢春荣站起来回话。
“坐,坐,家里没那么多规矩,”陈香见卢春荣才上了二个月的学,言行举止规矩学的十足。
“三娘,我前几天在山上看到桃金娘有些已经熟的差不多,便让村里人给你们捎信,这两天正好采了一些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弄成果酒,你看下怎么弄?”
“可以的,蒸晒后用来泡酒,”卢春兰不自然的想到做这个方法。
“桃金娘挑些刚熟的,太生的没什么效果,熟透的清洗时容易烂。清洗干净,晾干,如果不晾干直接蒸会烂,晾干的果子放在蒸笼里蒸熟,晒干,如此重复蒸晒三次,加入烧刀子,封坛,阴凉处静置六个月以上。如果有条件可以加些红枣、党参、枸杞之类的药材进去,滋补效果会更好。”
“行,今晚你大舅回来跟他说,明天带几斤烧刀子回来,”何老太拍板,又看看坐在一旁没出声的外孙,“三郞什么时候要去学堂?”
“回外婆,后日。”
“哎哟,那……”何老太开始发愁,这果子又是蒸又是晒的,一二天时间肯定是不够,可是外孙又要入学,这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外婆,后日爹的腿要去找林大夫复查,我要跟着去帮忙,”卢春兰安慰何老太,“这个桃金娘的酒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三蒸三晒,放凉,无水无油就可以。”
“不着急,后日让你三表哥陪你爹去看大夫,到时你们一起回来家里,”陈香知道这泡酒可没酿果酒那么简单,蒸和晒的火候都是有讲究的,蒸不透,酸;晒不干,酸。
大家都不知道卢春兰是从哪里学到那么多的东西,她不说,大家也自觉的不去问,反正她不会害大家就是了。
“也行,小弟你先陪外婆,”卢春兰跟陈香着手清洗,“我跟舅妈一起清洗一下果子,先晾干,明日再晒一天,傍晚就可以蒸了。”
“成,你们先去忙,”何老太有话想找卢春荣问,关于卢春兰的事,待两人离开,她才开口,“三郞,你嫂子怎么没来?”
“嫂子在家陪娘,”卢春荣记得家里人的叮嘱,嫂子有孕的事暂时不要对外说。
“喔,那你知道你姐与那个秀才的事吗?”
“……”卢春荣有些紧张地看着何老太,外婆是怎么知道的?姐的事怎么传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