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怎么说没?”苏容和冷着脸,他对顾老六没有任何同情,只是同情卢春旭被王袁明与顾老六当傻子一般戏弄。
“我们月初潜入并不顺利,还折损了几十个兄弟,我不甘心就这样退回来。卢春旭便带着我们躲在山林里,靠打猎和野果维持,昼伏夜出,躲了几天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而且大家都是受伤了,正准备退回来,王老二出现,我们以为是王将军派人过来支援。”
“王老二刚开始还没异常,白天休息时,卢春旭带着我们二三个人去找水,王老二趁机对兄弟痛下杀手,而我们因为不在,躲过一劫。”
顾老六语气有着失望与心死,“等我们回到集合地,剩下的兄弟们已经……”
“卢春旭闻到血腥味,察觉有危险,带着我们赶紧躲了起来,看到王老二拖着带血的大刀折回,卢春旭不让我们出去。王老二没有找到我们,便守在那里,直到晚上,有大军赶到的声音。”
“当时那个兄弟因为太激动,发出动静,被王老二听到,追了过来,我因为护着那名兄弟,被砍伤,结果人没救下来,我反而成了拖累,”顾老六哭着拍打受伤的腿。
“你在那里躺了多久?”苏容和没空听他倾诉,“你看着他往哪边去?”
顾老六脸上出现羞愤的表情,“我躺了二天,卢春旭为了让我脱困,把我藏在草丛里,他把王老二引往北边。”
“治好他,”苏容和对大夫说完,带着林九离开营帐。顾老六的命是卢春旭用命护下的,一定不能让他心血白费。
“看好这里的人,”苏容和压低语气与林九说话,“我回来之前不能让人与顾老六接触,交代大夫管住嘴。”
林九明白问题的严重性,表情严肃的说,“是。”
王袁明作为西南区将军,管辖着西南区几万兵马,交给元帅作战计划,得到批准后,擅自修改行动计划,甚至隐瞒元帅提供的敌军情报没告诉先锋军。派出一百精兵作为先锋军潜入乌拉国,后边却派自己的得力干将王老二对先锋军进行屠杀,这样的自相残杀行为容易扰乱军心,不管王袁明的理由是什么,都不能暴光出来,只能压下。
“出发,”苏容和感觉到身后那双期盼的眼眸,回头与她对视,看到希冀与惊慌。对着她颔首,领着一百骑兵往北疾驰而去,留下马蹄扬起的草屑,还有那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看不见。
林九不知道厨娘与阿灵的身份,但是他知道苏容和对待卢春兰的态度,“卢姑娘,营区都是将士,还请您约束好另外两位仆从。”
“她们不是我的仆从,但是我会转告她们您的建议,”卢春兰目送走苏容和以及救援队,转身看着林九,“这位大哥,我,能见见顾六哥吗?”
“对不起,将军临走之前交代,任何人不得接近顾老六。”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难熬地,卢春兰谢绝前往黑市,冼立窕留下阿威陪着她们三个,他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前往黑市,交易货物,顺便筹集医治顾老六要的药材。
“他们离开已经五天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没有苏容的陪同,卢春兰靠近不了营区。她每天都会绕开营区走到后山,坐在草地上眺望北方,希望他们回来第一时间知道情况。
阿灵从阿威那里听到卢春兰的遭遇,很是心痛,帮不上忙,只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陪伴着她。
卢春兰提心吊胆的走了二十几天才到北地,身子本来就虚,再加上这几日吃的少,阿灵担心她身体会受不了,“我们回去吃点东西吧,”
北地这边的太阳半夜才下山,现在看天色还早,其实已经是酉时,要是在其他地方早就该休息。
阿灵不知道怎么要说些什么安慰她,“万一等下那个苏将军把卢大哥带回来,你先累倒,那卢大哥不就更伤心。”
“我不累,我没事,”卢春兰露出比哭还难看的浅笑。
阿灵鼻子酸酸的,她家中兄弟姐妹不少,每天为了争宠,总要闹出那么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暗算来暗算去,甚至闹出人命,她厌烦了这种生活,所以才乔装打扮,离家出走,就是想过些简单的生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太阳也许累了,天慢慢暗下来,阿灵站起来抖动着发麻的腿。
“驾”,“驾”,远处传来马蹄声,卢春兰突然起来,因为脚麻,整个人往前栽,差点掉到地上,幸亏阿灵及时扶住她。
“是他们,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阿灵听到声音激动的朝北边挥手,好像她这样做就能让那边的人看到她们。
“我们回去吧,”卢春兰扶着腿,踉跄的跑回营区门口。
“让开,”跑在最前面的人不是苏容和,他身前驮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躯体,双手下垂,无意识的摆动。只见那个骑马的人神情着急,语气紧张,拔高声音喊,“大夫,大夫,快叫大夫,有人受重伤。”
卢春兰听到那人喊话很快往后退,让开路给他们进去,目测后面的骑兵基本不同程度挂彩,卢春兰担心苏容和有没有带回卢春旭,不停的张望,走到那牵动她视线的人出现。
“进去,”苏容和的马跑在最后面,单手拉着缰绳,脸上有点脏挂着温和的浅笑,银色的盔甲上有几处裂痕。
“……”卢春兰没有看到卢春旭的身影,很失望,心揪着揪着痛。
看到苏容和受伤的样子,卢春兰仿佛听见自己心在哭泣,眼眶跟着湿润了,泪水在打转。
苏容和看到卢春兰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有点小得意,她这是在为自己受伤而难过吗?难道她……不对,她以前满心满眼都是侄子,后来又跟她表哥有了口头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