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春旭的伤怎么样?”苏容和清了清嗓子,见老大夫只顾着抹药、包扎伤口,完全不理他,只能找话题缓解对方的情绪,“孙老,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哼,当初答应林小子,护你三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会食言,”孙大夫撇嘴,一脸不屑却又比谁都紧张苏容和的身体,“想问人家小姑娘怎么样就直问,还学会文人那套作派拐弯抹角了,呸。”
“对不起,我错了,”苏容和也不装,直接认怂,“卢姑娘的身体怎么样?”
“小姑娘身子虚弱,没什么事,养养就好,”老大夫一脸不认同,“我看,现在是你的伤比较严重,不是我说,以你的身手怎么会伤的那么重?对方很多人吗?”
“呃,这……”苏容和想了想,眉毛一挑,嘴角上扬。
“我们那天赶到救起顾老六那个地方,然后顺着他说往北边去找,找到卢春旭留下的特殊记号,竟然让我们在卢春旭失踪附近发现一处暗道,你一定猜不到它通往哪里。”
苏容和越说越激动,这条暗道前世没人知道,也不知是谁的杰作,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让他们发现了。
“留着人在附近找卢春旭,我便穿过暗道去看看暗道通往何处,没想到那里能直接通往乌拉国的闹市。”
“说这么多,你还没说怎么受伤的!”老大夫语气没有起伏,不屑一笑,这小子真当他是林老头父子俩,忧国忧民?
“……”苏容和哑然失笑,“我返回山峡关参与搜救,不小心被王老二从后面偷袭,误伤的。”
“怕不是为了护住小姑娘的哥哥,被人吊打吧!”
“……”苏容和有种错觉,这老头莫非当时在场?
老大夫语气冷冷,动作却很温柔,“废话少说,别乱动,小心你的手臂就此报废。”
“是,”苏容和对老大夫露出浅笑。
老大夫离开苏容和的营帐,露出满意的笑,整理好脸部表情,转到旁边的营帐,看看另外两个伤员,顺便为刚才傻子推一把。
“咳,”老大夫进到营帐,看到顾老六竟然在照顾卢春旭,画面有些诡异。
“老大夫,卢兄弟发烧了,”顾老六收回手掌,脸上的表情闪动后恢复平静,“阿威去叫小青子。”
“伤的那么重,今晚会发烧很正常,只是他身体亏损的厉害,我让林九今夜过来守着,”老大夫替卢春旭号脉,将他的手塞回棉被。
“不用,我看着就行,反正我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林九兄弟白天还有事要忙,”顾老六眼神开始飘忽,不敢与老大夫对视。
“难道你的腿不想要了?”老大夫也替他号脉,“冼小子明日应该会带药材回来,你今晚要移到其他营帐,养好了明日便开始医治,时间拖久了,于你的腿不利。”
“不用麻烦,我现在只是一个废人,在哪里休息的好。”
“随便你,”老大夫放下他的手,一脸随便,“到时两个都好不了。”
“……”顾老六这会儿理解老大夫的意思,原来是怕替他治腿时影响卢春旭休息。他还以为老大夫刚才是看到他的行为,所以想分开他们,原来是他多想了,“您说的对,我听您的。”
“嗯,”老大夫走出营帐,一脸阴郁,行医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大惊小怪。
天亮,卢春兰因为身子不好,不适合太劳累被安排照顾苏容和。卢春旭伤的重,昨日又强撑着去见卢春兰,伤口重新崩开,情况严重,阿威与阿灵被安排照顾卢春旭。
“你……”卢春兰见苏容和看着她,有点慌乱。
“你……”苏容和也想跟她说话。
“苏二叔,你怎么了?”
“我想问,你大哥跟你聊什么?”苏容和脸上的笑容带着温度,让人放松。
“昨天我跟大哥聊了家里的事,还有外婆家的事,最重要的是大哥快当爹了。”卢春兰与他说着卢家的变化,絮絮叨叨,从卢小鹏的腿一直说到卢春荣现在进了书院,发现已经没什么可以说的,营帐又陷入安静。
“你与嘉玥还有往来吗?”
“自从搬到镇上,忙着做事,便很少回去,”卢春兰挑了个比较好的理由,顺便转移话题,“苏二叔,你能跟我说说是怎么救下我大哥的吗?”
“……”苏容和愣了一下,笑着与她说一些修饰过的事。
“那天从顾老六那里知道他最后看见你大哥的方向,我们便顺着那个方向去找,那里是一片广袤无垠草地,附近还有一些隐藏的沼泽,刚开始我们既要担心误入沼泽又着急找线索搜救人,像大海捞针。”
“第一天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找到,晚上便宿在山林里,竟然遇到出来觅食的一头野猪,后来那头猪就成了我们的晚餐。也因为这样,让我看到树根上有我们山沟村猎户害怕迷路惯用符号,朝着它指的方向去找,又看到打斗痕迹。”
卢春兰被苏容和的陈述带动着情绪,整颗心都悬着,“然后呢?”
“既然知道你大哥会留下记号我们便分四路搜寻,谁先看到记号便放出信号弹,这样大家又重新汇集在一起,得亏北地的光照时间长,我们多了救人的时间。”
“到山林的第二天中午我们便找到他,当时他一个人躲在山洞里,受伤昏了过去,可能有些脱水,喂完食物他醒来,我们便回来了。”
“那你们怎么也受伤?”卢春兰不解的问。
“切,当别人是三岁娃儿呢!”老大夫替顾老六医治完腿伤,过来查看苏容和的恢复情况。
“我……”苏容和憋着心虚,“我们离开山峡关,回来的路上,那人混在骑兵里,下暗手,所以我们才会不小心受伤。”
“他为什么能躲在队伍里,军队里的将士们都是训练有素,你认不出,同队的士兵怎么会认不出?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让人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