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保证这件事里保秦小姐一命,至于她犯其他不可饶恕的事,不归我管,”卢春兰阐明立场,并且带着暗讽的语气对尹杰说,“至于尹娘子,除了尹家名声会连累她,她似乎没有什么损伤。”
“我希望你们在查张千行的罪行时适当按下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录,不让它暴光人前,”尹杰含蓄的暗示卢春兰。
“……”卢春兰被尹杰的话弄蒙了,先说保尹锦希,这会又说抹去张千行的部分犯罪记录,莫非两者有关系?难道说是张千行与当年尹锦希前未婚夫之死有关?“我会尽量!”
“多谢卢姑娘,”尹杰对着卢春兰正经拱手,“那些证据我都放在安全的地方,除非我本人,不然没人能找到。”
“行,过了初五你就搬到镖局暂住,”卢春兰站起来,对尹杰回礼,“明日我们会安排人去处理此事,由现在开始你暂时不要出现在人前,等你搬到镖局之后我会让人放出消息,你去了兰州府访友。另外,除了冼大哥与阿威,任何人向你索要手上的证据,都不要给。”
“明白,”尹杰也知道此事的紧要,再加上他孤家寡人,过年似乎没多大意义,带着报复的快感,“卢姑娘,干脆我明天便搬进来吧!咱们尽早将消息放出去,让那群人也尝尝过年都不安生的滋味。”
“好,”卢春兰拿出手上的令牌,递给冼立窕,“冼大哥,你拿着这块令牌去找兵所的王参将,问他能否帮忙安排人与正月到访的李奎李巡抚见上一面,你不用向他透露太多,只说有冤案要申冤。”
“是,”冼立窕接过令牌,“姑娘如何知道此次代天出巡的是李大人。姑娘说的李奎,可是户部侍郎李大人,听闻此人有名的刚正不阿,传言李侍郎嫡子李公子与人发生争执,把人打伤,李侍郎亲自上伤者家门道歉,赔钱给对方,还把李公子送去大牢里关了一月。”
前世困在后宅的卢春兰不太清楚这些事,“我只知道这个李大人嫉恶如仇,遇到冤案,一定不会放过,至于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接下来的事卢春兰没有再插手,她只让他们定期告诉她进展即可。
前世,张县令借苏嘉乾的手,让卢家众人惨死。如今,她借尹家的手,用正当方式把张县令一家送上绝路,不算过分。
……
年二十九,王管家带着丫鬟们先回山沟村打扫卢家大房与二房的屋舍。马车拉着购置的日用品,米、面、肉、整只烤乳猪,往返山沟村与清城镇,声势浩大。
山沟村村民的生活水平有了明显差距,卢家与孙家的势头已经超过村长家成为村里数一数二的大户。
往年村长家一个猪腿压年已经让村里人羡慕不已,如今卢家整头乳猪压年,更是让那些人看的口水流。卢家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个当官的儿子镇着,没人敢上前闹事,顶多酸溜溜的说几句浑话,解解心头的嫉妒之火。
年三十早上,卢家马车浩浩荡荡回山沟村,胡村长提前知道卢家人回来过年,带着村里人在村口相迎。
“胡村长好,”卢小鹏一身暗红锦袍,脸色红润,踩着王管家搬来垫子,下马车与族中长辈见礼,“各位长辈们好。”
“好,好,就你一个人回来吗?”胡村长以为卢小鹏是一家人回来,如今只见他一个回来,有点小失望,后想想,卢小鹏一个大老爷们比他家女人好说话,尤其是关于回归宗族这等大事,男人比女人有话语权。
“不是,我将爹娘送回来,”卢小鹏扶着卢老太与卢老头下马车,“祭完祖还得回镇上。”
村里老人看到卢根夫妻俩收拾的那个妥帖,不知道他们底细还以为是哪来的大户人家老太爷、老太太衣锦还乡。
卢小鹏带着家丁安顿好卢根夫妻二人,还有跛脚的卢春生,留下一些吃食日用品,便回卢家二房老宅祭祀。
祭祀桌上摆着精心准备的糕点,瓜果,中间托盘上的乳猪色泽金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点了鞭炮,炸了年兽,卢小鹏在大房陪卢根夫妻说了会儿话,留下大旺守老宅,吩咐他顺便照看一下二老,他便回镇上。
卢春生的腿骨原本是被赌坊的打手敲碎,卢小鹏带着他上门求林大夫施救,林大夫医者父母心,花了不少精力,用心救治,如今已经能拄着拐杖慢慢走路。
直到卢小鹏带着不舍离开山沟村,胡大民也没找到机会与他谈归宗之事,那些曾经瞧不上卢家的人,如今见卢家日子好过,想靠近也高攀不起。
……
清城镇,白雪覆盖下的街道,透着喜悦与兴旺。街上大人带着小童尽情玩闹,不时传来几句曲调,原来戏台里小生和花旦唱着《福娃闹春》,《恭贺新禧》的欢庆戏曲。
卢家的年夜饭并不热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忧愁。
卢春荣担心跟夫子访友时出错;卢春兰担心单凭尹杰一人无法把张县令一脉拉下台;孙香花担心远在北地的卢春旭过得好不好;何娣担心孩子们的未来,还有卢春兰的婚事会不会生变;就连一家之主卢小鹏也是满腹心事。
一桌美味佳肴,一家五口坐在一起,他却一脸伤感。
各自简单用过年夜饭,互道祝福,拜完年,拿了压岁钱,各自回房。